溫心坐在小黃身旁,輕撫它的毛,看著它的兩個崽崽嬉戲。接完那個電話后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小黃的認(rèn)領(lǐng)啟示還沒貼出去,怎么就有人要領(lǐng)養(yǎng)?
“難道是昨天那個人?”正胡思亂想間,聽到一陣車子轟鳴聲,她趕緊拿出‘裝備’把自己喬裝好。
一輛小貨車搖搖晃晃在鋪了層薄雪的泥路上停住,下來兩個人,她四處看看有沒有第三個人,看半天,只有兩個并不認(rèn)識的。
“請問這些狗糧要放哪?”明超看著眼前把自己捂得嚴(yán)實只露出兩個眼睛的女孩,實在好奇老板怎會認(rèn)識她。
“等等,這都是什么情況?我沒有錢買你們那么多狗糧,去別家吧。”搞什么啊,說是領(lǐng)養(yǎng)小黃,原來是來推銷狗糧的,肯定是看了之前貼的認(rèn)領(lǐng)啟示,這些商家可真會做生意。
“不要錢,送的?!泵鞒镄?,再讓她問下去要露陷了,真不知道老板這是唱的哪出戲。
“呵呵呵,送的也不要?!睖匦母尚?,才不想中了他們套路,說不要錢,收的人工費肯定比狗糧貴。
“那就給你放在大棚里邊。”明超不顧她的拒絕,直接指揮著司機(jī)卸貨。
“噯,你們怎么這樣啊,強買強賣,反正我沒有錢,命倒是有一條,給你們也不敢要吧?”唉,這人真是奇怪的很,話又不說清楚,今天怎么竟遇到些怪事?
明超只顧搬。
溫心沒辦法阻止,急得跺腳,看著最少有幾十袋狗糧,她傾家蕩產(chǎn)也買不起啊。
小黃聞著堆了一地的狗糧袋子里散發(fā)的香味,興奮地在地上打滾。
“你最好找個東西隔一下,狗糧和狗放一起,袋子會被它們撕破?!卑嵬曜詈笠淮鞒牧伺氖稚匣覊m,轉(zhuǎn)身和司機(jī)上了車。
“喂,真的不要錢???人工費也不收?”溫心終于相信了,不是套路。
“商家免費發(fā)放的,不要一分錢?!?p> 車窗被搖上,車子緩緩掉頭,開走了。
溫心緩不過勁來,直勾勾看著車子會不會突然停下來,問她要錢。
車子開出很遠(yuǎn)的泥濘土路,直到消失都沒有停下來。
“還有這等好事。”溫心一步三回頭往大棚走。
“小黃,你看,這么多上好狗糧,你們再也不會餓肚子了,以后還有很多狗狗會來和你們作伴呢,開心吧?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睖匦暮喼北裙饭愤€開心,揉著小黃的頭。
這個大棚基地以前是種菜的,面積不大,不知道什么原因,都不種了,就荒廢在這。只剩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在種自家菜地,老奶奶看她是個善心的姑娘,分出一塊大棚給她,把小黃安置在里邊。
老奶奶兩天前被兒女們接回城里生活去了,在大棚邊上的小屋子便沒了人住,有時候她太累了都會在里面歇息。雖不太牢固,擋小風(fēng)避避雨還是可以的。
溫心找來一些竹片,一根根釘進(jìn)土里,把狗糧和狗狗隔開,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手都磨破了皮。
滿足靠在籬笆旁,忽然想念媽媽,可長途電話太貴,再想也只能忍著。想到回來混成這樣,突然有些心酸。時時刻刻都活得開心的她,很少傷感,就算傷感也是睡醒一覺便拋在腦后。唯獨對親人的思念,越來越濃。
就這么靠著,沉沉睡去,仿佛做了一個夢。
————妹妹你看,這是我的獎狀,考試第一名。
——-哇,哥哥真棒,全部一百分耶。
——玉蝴蝶飛,飛咯。
——妹妹你看,這是我給你做的紙飛機(jī)。
——哥哥,等等我。
——長大后我一定讓你過最好的生活。
——媽媽,帶哥哥一起走吧,我不想和哥哥分開。
——妹妹你看,金黃色的菩提樹葉。
——哥哥,全世界最好的哥哥?!?p> 冰涼從腳腕處傳來,溫心睜開眼睛,是小狗狗在添她的腳。
好跳躍的夢,好破碎的畫面,她看不見夢里哥哥的臉,多少次努力看,留給她的都是背影,一個單薄卻溫暖的背影。
“哥哥?”媽媽沒有告訴自己有個哥哥,為什么有這樣的夢?難道生為獨生女的自己潛意識里想有個哥哥?
她起身,甩甩頭不去想,也不知道幾點了,深一腳淺一腳摸黑踩著泥濘路往家走。
郊區(qū)夜晚的公路很安靜,也沒有人,一片漆黑,她自說自話壯膽“哥哥,哥哥,哈哈,如果我真的有哥哥的話一定幸福死了,可是老天也不可憐我,賜我一個哥哥多好。沒有哥哥,弟弟也行。”
還好離家不遠(yuǎn),穿過大棚基地,上了公路,順著公路走半個小時便到了。
“老板,老板....
門邊對講機(jī)里不停傳出明超的聲音。
冷仟瀚醒過來,不耐煩地蹙眉,朦朧著眼看墻上掛鐘,凌晨兩點。
明超從來沒有在子夜后叨擾過他,今天甚是奇怪”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
冷仟瀚強忍怒火。
“我知道,剛季大小姐打電話來說季董事長去世了?!泵鞒曇艉芗贝?。
“什么?”冷仟瀚翻身下床,急急套上衣服,問明超“怎么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季大小姐哭得很傷心,也沒有說原因。”
“你告訴她,我馬上過去。”連鞋都來不及穿,只穿著拖鞋便匆匆下了車庫。明超已等在車?yán)铩?p> “我來開?!崩淝f。
明超從駕駛座下來,坐到后邊。
冷仟瀚把車子當(dāng)飛機(jī)一樣開,嚇得明超緊抓著一旁扶手,五分鐘就到了季家。
季森被蓋上白布,搬上了停在院子的救護(hù)車。
他一路跑進(jìn)客廳看見季曼琳跌坐在地上痛哭,季曼嬌在抓扯她的頭發(fā),不停罵“都是你害死了爸爸,都是你,你這個害人精。”
“二小姐,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沒有照顧好老爺?!崩钍孱澪∥≈糁照?,極力護(hù)著大小姐,悲痛欲絕。
“到底怎么回事?”冷仟瀚把季曼琳拉起來護(hù)在身后,很不解季曼嬌所說的話。
“你問她....”季曼嬌指著姐姐,眼淚啪嗒啪嗒掉。
“仟瀚,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醫(yī)生說爸爸誤吃了安眠藥。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她拼命搖頭,幾近崩潰。
“醫(yī)生!”冷仟瀚抓住路過的醫(yī)生的手臂。
“初步診斷病人因喝酒過量導(dǎo)致心臟病發(fā)作,這次發(fā)作比以往還要嚴(yán)重,應(yīng)該早早重視起來的。又誤食了十顆安眠藥,昏睡中心臟驟停。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或許還有希望。”醫(yī)生搖頭惋惜。
”不是你放的藥,爸爸怎么會誤食?都怪你。“季曼嬌滿身酒味去拉扯姐姐,被冷仟瀚擋住。
“夠了,事情都發(fā)生了你打她有什么用?”冷仟瀚高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