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尖銳而急促的鳴笛聲在清晨的馬路上響起。
低頭玩手機的我被驚到了,抬起帶著幾分睡意的眼睛,才發(fā)覺自己正路過馬路中間,而一輛車也正停在自己面前,差個幾步,我就可以完成一次碰瓷了,而后果,會是在輕傷到垂死這一系列不同傷殘情況下進醫(yī)院。當然,現(xiàn)在好好站著的我,還沒想到去感謝司機的技術、脾氣等方面的優(yōu)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立即給車讓了路,司機也是毫不含糊地一踩油門就走了。
而作為剛在馬路邊撿了條命的我,還是老老實實收起手機,插上耳機聽歌為好。。。。。。
但是,這個樣子,卻又被其他人給教育了。。。。。。
一個紅衣服的小丫頭,十一二歲的樣子,在路邊的草坪上站著,突然指向我,叫道:“你耳機掉了!”語氣中,卻沒有如孩童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那種興奮。
“呃!”我把耳朵側了過來,解釋道:“我只是戴了一個?!闭f罷道了一個謝,便打算走過,但又被對方叫住了。
“你知道茗品花園怎么走嗎?”紅衣的小丫頭直接問道。
我?guī)土四愕拿Γ阋惨獛臀乙幌?。她還蠻聰明的。
“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就是了。”我向前一指,估計一下,這里離那個小區(qū)不過幾百米的路。
但看下她有些迷糊的臉,我又不放心地道:“我順路,帶你去吧!”
“嗯!”她很快地點著頭。
夜的清涼,還不曾在這個晨光未曦的清晨散盡,四周卻是很明亮了,不知道這樣的氣溫,又能持續(xù)多久!怕是在日出之時,它們便是煙消云散。
“你在上幾年級?”小丫頭問得很直接,沒有絲毫認生的自來熟,“我學校放假了?!?p> “唔,剛剛讀完高三,在打暑假工!”我簡單地回應道。
小家伙立即追問道:“那么你在哪里上班?”
“向陽,向陽電機廠!”我有些疲憊地應道。當時腦子一熱,就去找了份暑假工作。現(xiàn)在感覺,每天下班都很累,但畢竟終于不再無所事事,迷茫不堪。
晨昏不辨,晝夜顛亂的感覺,與高中忙碌而簡單的生活,同卻又不同。體力與腦力的兩種不同力量的消耗,有著不同的消逝感。但在兩點一式的重復中,很忙,忙得不明所以,而這似乎是一種輪回!
她反而高興地叫道:“我爸爸也在向陽上班,你見過他嗎?”
“果然……”我心中暗想,但也是干笑著:“向陽有那么多人,估計是沒見過你爸爸。”
“哦!”小丫頭有些失落,隨即又道,“向陽累不累?我爸爸都把腰傷了,還在家里玩著呢……”
“有點吧!”我想了一下才道,“你爸爸估計做的活更重吧,以后讓他小心點,腰傷很麻煩的!”
“那么你是做什么的?”她又問道,“我爸爸能不能轉去和你一起做事嗎?”
“呃……”我愕然了,但還是耐心道,“你爸爸上班累,是為了很高的工錢,讓你能吃好穿好上學好!”
“對了,”小家伙雙手一拍,看向了我,“我爸爸在向陽上班,有工作證,你有嗎?”
“有的?!边@對話的跨度太大了吧……
立即又有個問題來了:“那么你的能給我看下嗎?”
“沒什么好看的吧!”我似乎有點不情愿。
“給我看下吧!”
我無奈,只好將工作證拿出來,在她眼前晃了下:“都是一樣的?!彪S后又收入了口袋。
“給我看看!”見我又收了起來,竟想伸出手直接拿走!
我只好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主管說了工作證不能給別人看!”
“為什么啊?”
“因為工作證很重要,弄丟了很麻煩!”
“可我就是看下,又不會弄丟了!”
“不行,主管說了不準給別人!”
小丫頭安靜了,估計是想起來我和她一樣,老師老板說的,就要照做,不然……
隨后一路無話,她應該是生氣了吧,小孩子脾氣!無緣無故,有時自來熟,突然哭鬧等等。但不知為何,我從心底都不想把工作證給她看。
路過一個路口,風很大,卻很舒服,一旁的廣場上,是早起的人們,中間有一隊廣場舞的晨練標配。
小姑娘遠遠站在一旁看著這清晨常見的一幕,有點不想再走了。我也停了下來,向前指道:“前面就是茗品了,自己知道怎走吧?”
“嗯!”雖然答應了,但她的注意力完全就不在我這里。
我也不再理會了,獨自向前走去,走得很急,似乎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關于什么事的。
但很快,背后傳來了腳步聲,那個小丫頭又追了上來,微胖的身形跑得有些吃力。
“茗品在那邊!”我指向她的背后,顯然她已經(jīng)跑過了!
“我知道!”她回答得理直氣壯,又指向前面,“我要去第一人民醫(yī)院看我的叔叔!”
我看向了車來車往的馬路以及對面的醫(yī)院,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自己過馬路小心點!”
“哦!”她沒有了剛開始的熱情了,小家伙有些心不在焉。
我隨后走入了轉角的街道,回頭看了一眼,街口盡是燦爛的陽光:“唔,感覺太陽有點晚了吧!”
步入陰涼街道的我,背后盡是金色的陽光,而高樓的陰影,卻能庇佑這一條路暫且不被太陽的光熱所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