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定定地看著石心,莫非他是沖著我來的?
到了不周山,石心看到了遍野的瘡痍,不禁怒從心起。
而慕容清則滿面惶恐無奈,他將這一切都說成了天河之君的陰謀。
那數千妖兵此時已四散奔逃,石心又去尋那襲走宮殿之人,不得。
石心只好安慰不周山神一番,轉身坐在山腳的巨石上沉思。
白華在旁邊迤邐地洗起臉來,他心中不停罵著「傻子」,「呆子」。
大概過了有一刻鐘,白華終于忍不住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開口,那石心是不是要在這里坐一輩子?
「還不走?」
白華朝石心說。
石心毫不動彈,白華凝神再試,卻仍舊不能打動石心。
「病得不輕。」白華自言自語。
白華放下梳子,向石心走去。白華身上的光芒已是很淡了,但他發(fā)出挑釁之后,竟能將石心濾了進去,石心仍舊不能動彈。
石心此時已是滿頭大汗,他為了保護他的眉心業(yè)火,便強忍著白華的挑釁。
白華越走越近,石心的身子也越加沉重,最后竟單膝著地。
白華舉掌,便要朝他臉上劈去。
石心此時已是汗如雨下,但他仍是不能動彈,此時他更重于首級分離,只盼自己的眉心業(yè)火將白華擊中。
白華此時已是怒從心起,竟將石心逼到了這個份上,看看掌下之人的可憐相,白華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嘆了一口氣,將手掌劈到石心的后腦上。
石心頓時暈了過去。
白華自空中拾起一粒石子,打破石心的眉心,輕輕催出了一道陰風。那陰風朝石心額前一撲,那眉心業(yè)火登時便滅了,而石心,也悠悠醒轉。
石心醒來,頓覺神清氣爽,方才那番疲勞頓消無蹤,而他的眉心,也比往常更見清朗。他疑惑不定,這是怎么回事?
白華此時卻已化為一個蚍蜉,翩翩然落于石心肩頭。
「師兄,是你?」
「嗯,白華之光,避世不問世事,你我都應當有自己的選擇。」
「謝謝你,為了我,你已經破戒兩次了?!?p> 「嗯,某人說的對,重色不重友,沒那么多時間跟你啰嗦。」白華說完便又翩翩而去。
石心這才明白,白華兩次破戒,竟是為了自己,他真是太狹隘了。
石心望著白華的背影,不禁潸然淚下。
白華感受到周圍的寂靜,耳畔仿佛只余下自己的心跳聲。他抬頭望向石心,發(fā)現師兄的臉龐在光芒中顯得愈發(fā)神秘,如同一個古老的傳說。
「石心,你到底隱藏了什么?」白華忍不住質問道,眼神中閃爍著懷疑和不安。
石心抬起頭,眸光幽深,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并未隱瞞你,白華。這是我一直背負的宿命,不容更改?!?p> 白華感覺到師兄言語中的堅定,卻更加困惑和掙扎。他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內心涌現出一絲遲疑。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一縷清涼。視線中,一道身影漸漸顯現,一名少女靜立在光芒之中,眼神如同明星閃耀。
「你們是誰?為何在此?」少女的聲音清脆動聽,但帶著一絲莊嚴。
石心微微一頓,深深看了白華一眼,他開口解釋道:「我們是在這里等待啟示。你又是何方神圣,出現在此地?」
少女微微一笑,神秘地說道:「我是這片冥界的守護者,身負傳承的使命。你們的選擇將影響整個冥界的平衡?!?p> 白華和石心對視一眼,心中都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他們明白,面前的少女并非普通存在,她的出現必有深意。
在這片神秘的光芒中,白華和石心的命運將會呈現何種轉折?他們將如何面對眼前的挑戰(zhàn)?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爭斗,即將展開……
人間已久,石心迎著陽光,久久佇立在草原上。前方是首曲峰,峰上有一個湖泊,湖泊干涸已久,湖底的水草都已經枯萎,臨著風,一碰一碰地響著。風吹起地上的小草,石心被日光刺痛了眼,所以他并不急于睜開。
石心突然感到有點孤獨,他想到自己方外之神,以往的日子對自己來說,如同一場游戲。他模糊地記起那白凈的面貌,和那旗布星峙的笑意,還有一點點憂愁。都消逝在風里了,但自己的心似乎被這遼遠的草原上捉摸不透的風給奪去了,有點點刺痛。石心覺得這般的孤獨,無法向任何人言說。就連她也無法理解。
石心想到她,心情又好了起來,跳著腳,在草原上四處轉悠。
她名叫易旋,是一個牧羊女。首曲峰的羊都在山腳下,風吹草低見牛羊,正是這個意思,但今年卻沒有,餓死的餓死,生病的生病,賣了的賣的,都被人類的欲望給毀滅了。于是她又成了當初那個孤獨的人,她避居到深處,遠離人世的喧囂。石心偶然結識了她,她的美麗和靜,象晴朗的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雙魚門外,她正在收拾東西。
雙魚門就是石心的家,或者說是「重生神」的星辰幻影。雙魚是神與人的象征,門內是一個空曠的宇宙,空曠得就像她的眼眸。這雙魚門是人唯一的依靠,千百年來人類始終相信,雙魚門內通往上界之路,只要堅定信念,答出問題,便能重塑榮光。
雙魚門前,總有無數人攀爬神跡,總有無數人將雙魚門當成自己的家。所以雙魚門前總免不了血色彌漫,笑語喧天。而今日的大戰(zhàn),更使雙魚門前鮮血成河。雙魚門象征著繁華,而在這雙魚門外,沒有人令她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