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天擂開
四月二十二,是仲夏皇朝一個非常不同尋常的日子,仲夏皇族公主常樂出閣年華,號召天下青年俊杰與仲夏帝都劍城舉行天擂。
劍城很大,天擂擂臺分為四處,于劍城外城舉行,占據(jù)東、南、西、北四處方位,擂臺又分天、地、玄、黃四臺,凡參加天擂者,需于奉天臺處報名,由皇宮特使團(tuán)驗明身份來歷,獲取參與資格與四處擂臺的分割令牌,只有持令牌者,方可參加天擂。
這一日,皇榜從劍城四個方向拉開,奉天臺前早已是人山人海,天擂持續(xù)七日,實則除去這第一日,剩下的只有六日時間。
此刻奉天臺上,一個身穿灰色衣袍,遠(yuǎn)遠(yuǎn)看去有些仙風(fēng)道骨模樣的老者站在高臺上,其下又是兩排皇宮侍衛(wèi)肅然而立,再其后則是數(shù)列錦綢軟座,層次分明,看上去井然有序,分布在奉天臺四周。
這些軟座上又是坐滿了人,這些人個個身穿官服,色彩艷麗,仲夏官服顏色圖案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官階的高低,而此刻出現(xiàn)在奉天臺周圍的官員一半身穿紫色錦緞,頭有鶴虎頂戴,赫然便是當(dāng)今朝中大臣,在這些人外又是層層兵甲侍從,將外圍的行人、平民隔開,延伸出去又有四道紅色地攤,往四個方向綿延而去,一派氣勢莊嚴(yán),好不壯觀!
“那人是誰?”在奉天臺遠(yuǎn)處,人潮不斷,白憶并沒有選擇參加天擂,因此與葉文輝、獨(dú)孤月兒三人遠(yuǎn)遠(yuǎn)地在一處高樓上遠(yuǎn)眺奉天臺盛景,只是那馬岑卻是此刻不知所蹤,獨(dú)孤月兒見那高居奉天臺的老者,有一種說不出的崇拜之意!忍不住對旁邊的葉文輝問道。
“此人便是如今夏皇身邊最信任之人,同時傳聞更是那常樂公主的師傅…古林大師!”那葉文輝眼中也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種由衷的尊敬之意。
“古林大師乃可以說是夏皇私下至交之人,也可以說與當(dāng)今夏皇是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仲夏以武開國,歷代皇族都會傳承皇族的傳族武功,然而又會汲取武林中的一些新的東西,所以我主皇族不僅是天下之主,更是身懷高深武功的不世之族,仲夏千秋偉業(yè),也穩(wěn)如泰山!”葉文輝深有感觸地說道。
“那為何不見這夏皇現(xiàn)身?”白憶看著那遠(yuǎn)遠(yuǎn)的奉天臺上的老者,雙眼微瞇,神色凝重地說道;
“夏皇乃一國之君,這天擂又是在外城舉行,我想定是一個初步篩選,若是有機(jī)會走到那一步,可能才會有機(jī)會走入內(nèi)城,得見皇主威嚴(yán)吧!”葉文輝說道。
“今日,乃是天擂開啟之日,老夫奉夏皇之命,在此廣告天下,由上蒼見證,在這天下帝都,中州之地,凡有青年俊杰、家世清白明朗、年不過三十者,若能從東西南北四處天擂脫穎而出、名列前十二者,方可進(jìn)入內(nèi)城,于皇家之地,屆時夏皇親自出面嘉獎,凡進(jìn)入前三者,皇族恩賜、公主常樂親自挑選仲夏駙馬!”最后一句話像是一個引子,剎那間引動了全場歡呼,奉天臺前,人潮如浪、人聲如雷、天擂正式開始!
而遠(yuǎn)在外城的另一處,白憶與葉文輝二人坐在一個茶桌旁,此刻獨(dú)孤月兒也不知去向,二人正談話間,卻見外面馬岑風(fēng)急火燎地跑了進(jìn)來,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
“師傅!師傅!”馬岑喊到。
“哈哈哈,師傅你看這是什么!”馬岑見到白憶他們,三兩下來到二人面前,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白憶面前,卻見是一塊手掌般大小的令牌,上小下大,又有各種圖案,令牌中間雕刻著“南黃”兩個字,蒼勁有力、雕刻精美,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外人絕難模仿!
“這是?”白憶狐疑。
“這是天擂資格令牌!”倒是旁邊的葉文輝大吃一驚,“馬岑你是怎么弄來的,莫不是你也要參加天擂?”葉文輝問道;
“嘿嘿嘿”馬岑笑道:“我雖說是武藝在身,也是世家子弟,可若是參加天擂,還是不夠的,這是我替師傅領(lǐng)來的,身份便是淮陽城主府少傅”馬岑笑道。
“什么!”白憶大吃一驚。
“胡鬧!我來劍城尋人,又怎么能去參加這皇家天擂,倒時候若是找到了所尋之人,見我所做之事豈不是失望至極!”
“這個…”馬岑與葉文輝對望了一眼,倒是說不出話來。
“你拿回去,我白憶絕不會參加這天擂的,馬岑,你我的關(guān)系不過是一場玩笑罷了,今日之事不要再提!”白憶接著說道;聽到此話,那一向玩世不恭的馬岑卻是一愣。
“我馬岑雖說是頑固之人,但當(dāng)時我奉家命拜你為師,受戒尺之信,雖說心中不服,可你我已有師徒之實,今日我拿來令牌,雖說魯莽,但望師傅收回剛才的話,師徒之實豈能兒戲!”馬岑的神情竟一下嚴(yán)肅了許多。
白憶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身望著遠(yuǎn)處。
“我看這天擂白兄倒是可以參加!”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那葉文輝突然說道。
“葉兄!”白憶又看向葉文輝說道,但話沒說出口,葉文輝卻是笑了起來。
“白兄,我說得參加并非一定要去做那個仲夏駙馬,但凡天擂中杰出者,必定天下皆知,若能進(jìn)入靠前的排名,更是能夠進(jìn)入劍城內(nèi)城皇宮,得見龍顏,屆時整個劍城都會知道這十二人之名!”葉文輝不急不慢地說道。
“可是”白憶道。
“白兄聽我將話說完!”葉文輝又說道:“我想打敗一場,總比贏一場來得容易,如今劍城之大,尋人猶如海底撈針一般,所幸漫無目的地尋下去,倒不如白兄在天擂一鳴驚人,若是那丹兒姑娘得知白兄之名,定然會找辦法與白兄相認(rèn),這樣二人見面到來得要簡單得多!”葉問輝笑道。
聽聞此話,白憶沉思,那馬岑眼珠一轉(zhuǎn),也是連連點頭。
“葉兄所說,到是有些道理,但天擂之事絕非兒戲,到時候又如何脫身?”白憶說道。
“哈哈哈,白兄還是沒有明白我說什么,輸一場遠(yuǎn)比贏一場來得容易,那仲夏駙馬乃最后三人中遠(yuǎn)處,而進(jìn)入皇宮的有十二人,到時白兄故意輸他一場不就可以脫身了么!”葉文輝再次說道;
“這…”
“哈哈哈,師傅,葉文輝這小子說得不錯,我馬岑雖說笨拙,可我也想明白了他說的,這天擂看來你是非參加不可了!”馬岑說完,又將那令牌遞到白憶面前,白憶思索了很久,卻是無奈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馬岑手中令牌…
四月二十二日,奉天臺前天擂開,天地玄黃四方鳴!第一輪,所有參加天擂者手持“黃”階令牌參加天擂,時間定于四月二十三日起,凡第一輪中勝出者,得“玄”字令牌,進(jìn)入“玄”階擂臺、以此類推,最后進(jìn)入“天”字擂臺者皆是佼佼者,再從“天”字擂臺中逐出前三,最后東南西北,四處前三之人匯聚,一共十二人,進(jìn)入皇宮,再決出最后前三,由那公主常樂挑選仲夏駙馬。
這其中會有輪空者,但最后的十二人必須得有真正的實力方可入圍,仲夏以武開國,這種挑選駙馬的方式雖不多見,卻是有過的,所以凡天下俊杰,皆可參與其中,可謂群雄逐鳳!
得了令牌,白憶想著那葉文輝所說的話,久久不能平靜,他與夏丹二人能不能再相見就看這一搏了,所以他雖說無天擂之心,卻是也全力以赴,只是來得太突然,自己有些沒有準(zhǔn)備,但他相信,憑自己的武功,年輕一輩中能與自己披肩者…不多!
次日一早,迎著人山人海的人潮,白憶葉文輝、馬岑三人踏上了去南擂的路,途中那獨(dú)孤月兒卻是又突然出現(xiàn),聽說白憶要參加天擂,不覺也是吃了一驚,然后說要好好看看白憶倒低有什么能耐,硬是與三人一起去了外城南面的擂臺。
在馬岑的安排下,幾人進(jìn)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等待,馬岑拿著白憶的令牌去理清了一些過程,中午時分,馬岑大汗淋漓地從外面跑進(jìn)來,即刻天擂黃階已然是進(jìn)行得如火如荼,白憶卻是沒有關(guān)心,只是葉文輝、馬岑、獨(dú)孤月兒去看了一番,回來各有感觸。
“師傅,快該你上了,走!”聽聞馬岑的話,白憶拿起放在桌上的藏鋒,想了想突然扔向了馬岑,起身走了出去。
“你不用兵器!”馬岑大驚,一下接住白憶的藏鋒,手中一沉,卻是大驚,這白憶平日里隨手?jǐn)y帶的兵器竟如此沉重,果然有些不凡,又想到白憶把兵器丟給了自己,是打算不帶兵器參加了,心中不免有些遲疑,不過見白憶走了出去,又趕緊追了出去。
隨著天擂舉行,參加者年不過三十,皆是武林俊杰,白憶等了少許,徒步走向天擂,其身后葉文輝、馬岑、獨(dú)孤月兒皆是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期待的神情。
“來者何人?”天擂擂臺很大,乃皇族派人建成,青石鋪面,卻已經(jīng)有不少的打斗痕跡,足以見競爭的激烈,此時現(xiàn)在白憶面前的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比白憶要大上幾歲,見白憶走上擂臺,長得雖說沒有葉文輝那般清秀,看上去卻也是一個有些英俊的少年郎,而且并沒有攜帶兵器,赤手空拳,又不像內(nèi)家高手,不免生出輕視之意。
“白憶!”白憶平靜地說道,那青年理了理手中的長槍,不覺冷笑“又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就讓我來讓你知道,天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參加的!”
說完,突然掄起手中的長槍,向白憶刺來,破空聲一陣響動,葉文輝幾人皆是緊張地看著二人,卻見白憶不為所動,依舊站在原地。
就在那長槍離白憶不足尺許之時,那!青年大笑,暗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的槍法連我?guī)煾刀假潎@不已,此人竟然不閃不躲,天擂雖說是比試,可死傷難免,也罷,就給你一點教訓(xùn)!”想到這里,他手中長槍向下移動寸許,雖說避開白憶要害,卻也能一槍廢了白憶,就在此時卻見眼前人影晃動,白憶終于動了,那青年原本必中的一槍竟然一下刺空,他臉色大變,眼前之人竟一下像是憑空消失一般,身形之快,自己竟然沒有察覺!
一槍刺空,那青年也是迅速反應(yīng)過來,回身橫槍一掃,護(hù)住自己的后身,只聽到耳邊風(fēng)聲響起,一陣顫動從槍身上傳來!
只聽“咔擦”一聲,那青年雙手發(fā)麻,手中長槍突然脫手而去,掉落在擂臺之上,已經(jīng)斷成了兩節(jié),他驚駭抬頭,卻一下子愣住,就好像渾身僵硬住了一般,一個手掌離自己的天靈只有寸許,自己已經(jīng)能感受到那突然停下卻沒有消失的掌風(fēng)!
就在這青年震驚之余,見這手掌緩慢下移,他一動不動,只覺的右肩一震,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只看到一個背影一步一步朝著反方向走去,待他落在地上時,已經(jīng)跌出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