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躍站在廣場中間百般無聊,卻見保和殿里出了一人,來人衣著似是侍衛(wèi)卻又不同,面白俊秀,步履生風。不過在許榮躍的眼里怎么看都有種鴨子的感覺。來人也看到了許榮躍,原本嚴肅的臉上面帶笑容,徑直向他走了,原本許榮躍還疑惑這人是誰,但是當他看到保和殿門口的侍衛(wèi)向來人行禮時,他便清楚了,宮里有點能力的侍衛(wèi)沒幾個,鄂爾泰的兒子鄂實、阿桂,不過最牛的只有一個人,察哈爾總管、一等公李榮保的第九子富察傅恒。再者整個紫荊城里,碰到他弘晝不躲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乾隆皇帝,另一個人就是富察傅恒了。
乾隆皇帝沒做寶親王以前,他與弘晝、富恒三人也是穿過一條褲子的,但是自從弘時被裁,乾隆升官當了寶親王以后,鐵三角就崩了。尤其是雍正當著他們兄弟幾個的面兒賞了弘歷一碗白肉后,弘晝就開始不學無術了。
如今剩下的死黨也就這么一位了,所以,看著來人的表情,許榮躍也就能猜到,這人是富恒無疑了。
許榮躍帶著一邊嘴角上揚露著壞笑,一邊捋著辮子,待來人走到跟前說到:“富恒你倒是舒坦,不似我等天天挨訓?!?p> “哈哈!你是不是今天又被皇上罰站了!”說完,富恒作勢向著許榮躍的胸口來了一拳,白俊的臉上笑容四溢。
“非也!我豈能天天被罰站,我可是要等訥親大人出來后,賠禮的!”許榮躍如實的說到,他不打算撒謊,眼前的人莫名的給他親切感。對待朋友他還是很真誠的。
“少不要臉,我看你多半是受了罰在這里堵人家吧!正兒八經的打人家未必打不過你!我就在這看著,看你怎么被人家打趴下?!备缓懔ⅠR懟回去,似乎懟弘晝讓他很舒服。
“我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么?,我會那么小氣?別人說我?guī)拙湮揖蛣邮??富恒!你太小看我了,我告訴你,今兒個在里面的是訥親,要是鄂善,我等會打的他滿地找牙!”許榮躍信誓旦旦地說到,沒錯他真想堵鄂善,至于為什么,就是討厭。
富恒聽完一挑眉,狗改不了吃屎?。∧氵€是想動手啊,我還不了解你。我就喜歡看戲,看你叫囂又打不過人家的樣子。
“你少來咯,哪次打架不是我替你打贏的!”富恒剛說完,臉瞬時變得嚴肅起來,貼著許榮躍說到:“你前些日子被罰禁閉了?”
他一臉嚴肅,許榮躍明白他是有話要說,遂不在嬉皮笑臉,低聲道:“半個月前宗宴上,我去了御花園,染了位宮女,不過未得?!痹S榮躍極為誠實。
傅恒差異的看著許榮躍,無論有多無知,有多侍寵,弘晝都不可能干出這種事情,這里面有隱情。忽然,傅恒似是想起了什么,低沉地對許榮躍說:“看來不只是你,前些日子,弘曕習弓時,弦斷了,本是常事,但是那弦斷的過于奇怪,若不是師傅在場,只怕弘曕現在已經殘廢了。“
許榮躍聽在耳朵里,記在心里,沒有巧合的事,弘曕雖然被過繼給了果親王,但他畢竟是雍正的生兒子,對方是沖著雍正的子嗣來的,莫不是其他八王的遺嗣。
“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許榮躍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繼續(xù)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撼動我和親王弘晝的。“
傅恒無奈的看著許榮躍:“皇上已經派了來保去查,你自己當心點!我要去長春宮了。“
“來保?你去長春宮是去看皇后娘娘還是去看你媳婦兒啊?“許榮躍打趣著。
“去去去,哪涼快哪呆著去,我要娶的人一定是我喜歡的人,才不像你沒個正行。“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傅恒離去的背影,許榮躍有些羨慕的笑了笑,然后便朝向養(yǎng)心殿的方向站著。
皇帝拉著訥親沒少交代,許榮躍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訥親才從隆宗門里走出來。出了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許榮躍,多少有點意外,但是看著許榮躍向著自己走過來更意外。
到了訥親身前,許榮躍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拳行禮:“訥親大人請留步!前些日子學生多處沖撞了大人,事后學生亦反省過,倍感慚愧,還望大人包涵!“許榮躍說話的態(tài)度極為誠懇,訥親看著這廝不像平日里作假胡鬧的樣子,便笑著說到:”王爺倒是多慮了,這點小事臣定然不會放在心上,王爺只管寬心。呵呵!“
“弘晝謝過大人,弘晝保證日后定不會再行此勾當!“許榮躍一本正經的發(fā)誓。
“皇上交代王爺查的案子,王爺可要用心,鄂善不是尋常百姓,他是一人卻是一黨,想要撼動這座大山可不容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張廷玉和鄂善素來不和,你可以從他身上下手?!霸G親友善的提醒,顯然許榮躍的舉動給了他好感。
“學生謹記,大人此去金川可要小心了!“投桃報李。
“金川屢敗,失了朝廷的顏面,皇上信任微臣,臣定不辱使命!“訥親說完向著養(yǎng)心殿的方向抱了抱拳。
“大人可要提防張廣泗!“
一聽這話,訥親有點奇怪:“為何?“
許榮躍回到:“無憑無據,不得說,只是有些疑惑。此行望大人保重,學生在京城待老師得勝歸來?!?p> 許榮躍左一個學生右一個老師的,訥親聽來倒是親切,道了謝便離去,他很忙,出發(fā)前留給他的世間不多了。
想做的已經做完了,無事一身輕,許榮躍朝著慈寧宮走去。
別了裕太妃,出了午門,許榮躍便徑直回了家,脫了朝服,太陽底下的躺椅是最舒服的,他很喜歡這個太師椅。忽然眼睛被人蒙上了,許榮躍拉開細嫩的小手,不用猜來的人是寒嫣,這些日子自己禁足,這丫頭陪著他呆在府里也無聊。
“我們去逛街好不好?”許榮躍把女孩拉倒身前,撓了撓她的頭發(fā),小姑娘很享受的點了點頭。這個場景若是放在一個月前,許大官人可是想都不敢想。
京城到底是京城,大街上雖不是人擠人,但是人山人海倒是真的,原本寬的馬路此時被兩邊的商販占了一半。路邊攤啥都有,油條煎餅包子鋪,陶瓷碗筷泥瓦盆,亂七八糟什么都有。
小寒嫣一進市場就像脫了韁的馬駒,許榮躍慢慢的跟在她后面,盯著她,這個感覺真好,好到他差點忘了他自己是誰,好到他差點忘了自己來自哪里。
小姑娘就喜歡那些手工藝品,竟是些孩子的玩意兒,童心未泯,自己擺弄著還不忘問許榮躍好不好看。
“慢點!”許榮躍高分貝的叫喊,這小丫頭在前面亂竄,絲毫不管腳下,但是他看到了,前面聚集著一堆人,市井里從來不缺熱鬧。
前面聚集著很多人,許榮躍本就是個宅男,他對這些事情本就不敢興趣,但是寒嫣這丫頭就喜歡趴在人堆子里看熱鬧。許榮躍上前,拉著這丫頭就要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拉著這個不情愿的丫頭離開人群沒走兩步,許榮躍聽到了幾個字,“連鄂善大人的馬都敢驚,你是不要命了么?”
本想走的他瞬間停住了,就像是打游戲馬上就要拿五殺一樣,許榮躍腦子里一個念想閃過,小爺的機會來了。
這街道被商販占了后,本身就不寬,馬車也能走,但是不小心碰到倒也沒什么。擠到人群中間倒是容易,都是看熱鬧的,讓條路不難。
人群中間一個壯碩的青年站在被掀翻的手推車前,右手用力拽著馬車邊上人的鞭子,許榮躍看了出來,這人趕馬車定是和這手推車撞了。論理得論個對錯再下結論,但是當許榮躍聽到鄂善兩個字的,還管特么誰的對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看鄂善這么不爽,但是,不爽揍就對了。
許榮躍捏緊了拳頭,身后的小丫頭頓感奇怪,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間許大官人就上火了?小丫頭沒拉住,車夫都沒拉住,許榮躍就沖到馬車里了,剩下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在下面干愣著。
馬車在動,里面有慘叫聲,車夫本來是要上去的,但是聽到里面慘叫的幾個字,頓時沒了膽,圍觀群眾能聽到的也就是那么兩句話“弘晝,你竟敢毆打朝廷命官~~“當然他只能說這幾句,至于日你先人類的話那是不能講的。
足足五分鐘,許榮躍才從馬車上下來,他一下來,馬車上就沒了動靜,對著已經嚇傻的車夫怒道:“滾!“
這車夫如蒙大赦,拉車馬車就跑,早已不顧撞他的商販。
許榮躍伸了個懶腰,吁出一口氣:“爽!“
幾個小時前許榮躍對訥親發(fā)的誓猶如他自己拉的屎,早沖進馬桶了。邊上的寒嫣已經看楞了,當街打人,打的還是鄂善,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許榮躍卻不以為意,拉著寒嫣就往前走“走!我們吃飯去!“
沒走兩步,后面一聲音道來:“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