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澤義你的請求,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收益,我為什么要幫你呢?”
低頭的項澤義,聽到顧柔笑吟吟的聲音,整個人就好像沉進深海的石頭,無邊的黑暗和高壓不停向他襲來。
若是由顧柔去跟白玉說,就真沒有挽回的可能。
項澤義清楚的知道這點,同時他也聽出了,顧柔的言外之意。
項澤義把頭低的更深,膝蓋已經貼在眼前,同時用顫抖的聲音,繼續(xù)開口道:
“顧柔女士,拜托了!這是我最真摯的請求!”
顧柔看到項澤義的‘誠意’,她終于把項澤義,一向引以為傲的尊嚴,狠狠地踩在地上。
報復的暢快,如同溫熱的水流,不停落在顧柔的胸口,緩緩暈開,隨后開口道:
“項澤義你的‘誠意’我看到了,但···”
顧柔臉上帶著爽快,準備再狠狠踩上一腳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顧柔突然想起來,白玉把她帶回這里時,留下的那句‘希望你不要太過放縱?!?p> 那時候的顧柔,還不懂白玉這話的含義。
她只是有些奇怪,白玉為什么突然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
顧柔后面也沒有機會,再向白玉詢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就漸漸的讓她丟到腦后了。
可在確認,白玉能預測未來的情況下。
顧柔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可能:白玉會不會,早知道她會這么做,所以才會故意提了一句?
項澤義聽到顧柔前半句,臉上才露出喜色,可很快就聽到那個‘但’字。
仿佛才解開的枷鎖,又重新套在他的脖子上,這一次的枷鎖格外的沉重,壓得他抬不起頭。
項澤義臉色陰沉,但一想白玉可能直接清算他,曾經做過的事情。
就如當初的蕭三保,身體各處都在飆血,在腳下積成小池的模樣。
他可沒有蕭三保的恢復能力,白玉只要一下,就能把他給砍了。
丟臉總比丟命強吧?
項澤義的臉上,又充滿著決意,果斷開口道:
“既然顧柔你沒有看清,那我就再展示一番!”
項澤義用著充血的眼球,咬緊著牙才艱難說出這句話。
雖然項澤義早已在心中,做好了打算,但當這句話,真正說出口的時候。
項澤義才發(fā)覺,自己竟然也會有硬骨頭的一天。
可硬骨頭最后的下場,往往都是求仁得仁。
想到這里,項澤義原本還僵硬,正在鞠躬的身體向前,膝蓋打彎弓下去。
已經猜到白玉有意提醒的顧柔,此刻見項澤義要跪下來。
顧柔在一瞬間的糾結后,伸出手死死揪起項澤義肩膀布料,像是拎小狗一樣,把項澤義拉起來,迎著對方不解的目光開口道: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就這么著急給我看誠意?”
項澤義沒有傻乎乎的問,‘剛才顧柔你不說了但字?明顯是要轉折嗎?’
項澤義要真這樣說,他的腦子就可以拿去,當球踢著玩了。
現(xiàn)在顧柔阻止他下跪,明顯是放棄,更進一步踐踏他的尊嚴。
項澤義不知道,顧柔為什么突然轉了想法,不用跪下展現(xiàn)‘誠意’,對于他來說是件好事,立刻開口順著臺階道:
“顧柔您真是慧眼如炬,竟然能從我微小的動作中,發(fā)現(xiàn)那不被人察覺的誠意。”
顧柔心里清楚,這是項澤義故意的夸贊,不過聽著也還算順耳,當然她根本不在乎,開口道:
“行了~少在這里耍嘴皮子,這些話對我沒用,你還是早點完成,白玉交給你的任務吧。
當然我還是會跟白玉講述,你曾經的所作所為,原則上不會讓你搶先一步?!?p> 項澤義也是連忙點頭,說道:
“理解理解!真是辛苦你了?!?p> “你知道就好?!?p> 顧柔說完這話,便不再跟項澤義討論,轉而默默地走開。
項澤義看著顧柔嘴上不在乎,實際上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再次在心中感嘆。
他還真是從道士那里,學到了過去不在乎,實際上很有用的知識。
當然,項澤義也沒有蠢到,在這個時候,再度開口向顧柔尋個確定的答案。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要蒙上一層透明的紗,才能順利的進行下去。
顧柔都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原則上不行,就是可以。
不過要項澤義,自己主動搶在顧柔前面,提出跟白玉先說話。
反過來,原則上可以,那就是不行。
項澤義不得不感嘆,語言真的是博大精深。
暫時推移了未來的危險,現(xiàn)在項澤義需要面對的問題,只剩一個了。
那就是由他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鼓動米麗莎去救龍凌天這件事。
項澤義雙手提了下肩膀的衣領,重新整理一下,讓顧柔拉扯變形的衣襟,好讓他看起來整潔得體。
隨后項澤義一步邁出,擋在已經重新起身,正準備悄悄溜走的米麗莎身前。
項澤義用著和煦的笑容,看著米麗莎開口問道:
“米麗莎你聽到了,我跟顧柔的談話。
你應該知道,我若是沒有看住你,會有怎么樣的下場。
所以,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能不能懇求你,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呢?”
這一次,項澤義對待米麗莎態(tài)度十分尊重。
此刻的項澤義,似乎回到當初三人鼎立的帳篷中,又重新變成那個自信的謀士。
若是周延澤在場,就會發(fā)現(xiàn)項澤義的樣子,跟他當初讓道士抓住把柄時一樣——愿賭服輸
判斷失誤加讓人看穿,那就老老實實認錯,這就是項澤義的態(tài)度。
重新站起身的米麗莎,看著擋在自己身前,臉上帶著真摯懇請的項澤義。
米麗莎不滿的鼓起臉頰,開口道:
“項澤義先生,就算你這么說,那也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曾提醒過你,不要在人背后說壞話,是項澤義先生不聽勸,才落得這種下場。
我不會為項澤義先生,你自己造成的錯誤買單,更不會甘心成為你的代價。
相較于現(xiàn)在隨時可能會死掉的龍先生,他更需要我的幫助。
所以,請項澤義先生你讓開,我要去幫助龍先生!”
米麗莎語氣中十分堅定,如湖水般湛藍的眸子中,更是沒有任何迷惘。
原本已經背過去,不再關心這邊的顧柔,聽到米麗莎這番話,意外的看著那名,一直都憨憨的小姑娘。
不敢相信,如此清晰又條理的話,竟是出自傻乎乎的米麗莎之口。
米麗莎這段話,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拒絕道德綁架,我要去救人。
原本以為項澤義穩(wěn)了的顧柔,此刻嘴角重新掛起笑意。
她很想看看,項澤義要怎么應對,米麗莎這段說辭。
米麗莎這態(tài)度,就是擺明了,不會接受你的任何說辭。
可這樣一來,你答應白玉的任務,可就要就此泡湯了。
面對這種情況,項澤義你有什么應對的良方嗎?
顧柔放過項澤義,不是因為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因為白玉曾提醒過她。
看在白玉的面子上,顧柔不會對項澤義趕盡殺絕。
可這并不代表,顧柔不想看到項澤義吃癟,不如說對方越吃癟,她便越開心。
在顧柔的期待中,項澤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