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病
屋子里頭的火盆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熄滅,床榻上空無一人,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擱在床頭。
不知為何,她松了口氣。
那少年應(yīng)該是自己走了的,不然五城兵馬司的人走的時(shí)候不會那般安靜,這屋子也不會如此整齊!
只是那少年會是刺客?
姜妧皺眉凝思,昨夜雖然倉促,但那件雪褂子以及那少年身上的衣料她卻是記得清楚,手感極佳,針線一流,可見那少年的身份非富即貴。
這樣的人會是刺客?
姜妧是不信的,但人都已經(jīng)走了,再想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
正準(zhǔn)備離開,眼角余光卻瞥到了一絲不尋常。
姜妧掀開被褥一角,咦了聲,將放在床板上的玉佩拾了起來。
入手溫潤,在這嚴(yán)寒冬日暖入心扉。是塊品質(zhì)上佳的暖玉。想來是那少年留下的。
她啼笑皆非,心安理得收下了這診費(fèi)。
……
可見有時(shí)候話不能說的太滿。
第二日一早起身,姜妧便覺得有些頭暈,身子軟綿綿的提不上勁來。用過早膳之后,整個(gè)人便病怏怏的歪在羅漢床上,商嬤嬤坐在床邊的小杌子上,皺著眉為她診脈。
姜妧瞧著她臉色愈發(fā)沉下去,便知不好。訕訕笑道:
“媽媽……”
剛一開口,便被商嬤嬤瞪了回去,收了手道:
“是風(fēng)寒,奴婢去給您抓藥。”
姜妧閉著眼躺著,捏了捏發(fā)脹的眉心。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從不生病的人一發(fā)作起來,竟是厲害的很,整日里病懨懨的,一直沒能好起來。
姜妧的藥一直喝著,身子卻始終不大見好,商嬤嬤急得嘴角都快冒泡了。
姜妧苦笑,想來還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這身子骨嬌氣得很,還真是不能太過隨意的折騰。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除夕,才漸漸好轉(zhuǎn)過來。
商嬤嬤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落云齋也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姜妧穿得暖和,坐在臨窗的炕上,支著下巴看著外頭的枯枝,厚重的雪壓著細(xì)枝,似有些無法承受這重量,有斷裂的趨勢。
“姑娘,這是媽媽剛做的新衣,媽媽讓奴婢拿過來給姑娘試試。看看哪里不合適,正好改改?!?p> 玉簟捧著衣裳笑盈盈地走了進(jìn)來,立在一旁。
姜妧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怎地是紅色的?”
姜妧是正月初一生的,景元長公主卻是初二沒了的。是以每年的春節(jié),她都過的極為素雅。連身上穿戴著的也是極為簡單,這樣的紅在她記憶中卻是第一次出現(xiàn)。
“是媽媽吩咐的,說姑娘都已經(jīng)十二了,翻過年就是十三了。正是最嬌嫩的時(shí)候,沒得整日穿得素雅,過著清湯寡水的日子?!?p> 玉簟垂著眼瞼,恭謹(jǐn)笑道:
“姑娘年歲也大了,是該打扮起來了,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過年,沒得整日穿得那般素凈。”
“這既是媽媽的意思,便如此吧?!?p> 姜妧笑著趿了鞋子起身,
“媽媽做的衣裳一直很合身,我穿著也覺得舒服,想來是不用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