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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舵山河

第四章 南云

掌舵山河 燃絮問天 3146 2018-10-19 07:49:15

  說起自己那位傻兒子,張小閑心中始終有一種矛盾的心理:帶在身邊吧,又懶得帶;丟了吧,好歹也是舒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應該也就是丟一個地方,想舒默的時候就去看兩眼。

  四年前,張小閑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把小晚丟給了劉玄,安安靜靜過了這四年,沒想到如今劉玄也不愛養(yǎng)這個累贅了,真是讓人憂愁。

  張小閑跟著福伯沿著府中的回廊百轉(zhuǎn)千折才見到?jīng)鐾ぶ械膬蓚€孩兒,縱使是四年未見了,張小閑也能一眼認出那個十來歲的男孩兒是他的兒子張小晚,此刻坐在石凳上略顯疲態(tài)。身后有個小他兩歲的女孩結(jié)著雙馬尾,小心翼翼地為他捏著胳臂。

  “呵呵,那是老朽的孫女,喚作小緣?!备2碇掳偷暮毿α诵?,他膝下的兒女都亡命在江湖之中,唯有和這個孫女相依為命,看著兩個娃娃的目光中也滿是祥和。

  張小閑瞥了他一眼,輕輕哦了一聲,再向涼亭看去,這女娃娃的模樣胚子果然不差,年紀雖說不大,一襲綠袍也映得身段修長,肌膚透著健康的粉色。看起來這娃娃似乎靈智未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閃爍不定,煞是惹人憐愛。

  和老頭家的女娃娃一相比,自己家的傻兒子那賊眉鼠眼的模樣真是要多市儈就有多市儈。不過就算再不滿意也沒辦法,舒默那么完美的一個女人,和他生出了這么差勁的一個崽,說到底還是要怪自己。

  張小閑這兒才一愣的功夫,旁邊那老頭又向著涼亭喊道:“小晚,你爹來接你了?!睆埿⊥砻腿晦D(zhuǎn)過頭來,看到立在回廊上果然是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喜悅之情躍然臉上。即便如此還不忘了把住肩上那女娃娃的小手,扯著就往外沖。

  剛照面,小晚就止住了腳步,眼中噙著淚水,癡癡地望著四年沒見的爹,牽著女娃娃的手也漸漸松開。

  這情景看得張小閑直皺了皺眉頭,果不其然在片刻之后小晚就一把撲到了張小閑身上,哇哇大哭了起來。張小閑伸出右手二指點在傻兒子頭上,推了推,卻沒有撼動傻兒子的一腔愛父之心,只得作罷。

  同時也在腦海中思索著:這件外衫是丟了呢?還是把衣和傻兒子一起丟了?

  張小閑還沒想清楚答案,小晚就已經(jīng)抬起頭來,努力止住抽噎,回頭拉住女娃娃的手,向著張小閑說道:“爹,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p>  這時才十二歲大的小晚,又回頭望著比他小了兩歲的女娃,鄭重道:“媳婦,快叫爹?!?p>  那女娃娃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不知道被小晚灌輸了何種思想,這時竟羞紅了臉躲在小晚身后,片刻之后還真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爹?!?p>  現(xiàn)在的小娃娃都這么成熟的嗎?張小閑側(cè)頭看了看福伯的反應,沒想到這老頭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在為后繼有人而感到十分欣慰?。?p>  小晚又扯著張小閑的衣襟,認真道:“爹再給你介紹一下?!毙⊥碚f著看著福伯,“這是你爹?!?p>  “爹,快叫爹!”張小晚強調(diào)道!

  福伯捏著胡須,再一次欣慰地發(fā)出了后繼有人的微笑。

  “呵呵?!睆埿¢e輕笑一聲,淡淡道:“你要不是你娘生的,老子早就把你丟怒江里喂魚去了?!?p>  傻兒子撅了撅嘴,還沒說話,那喚作小緣的女娃娃扯了扯張小閑的衣袖,怯生生地說道:“要不得?!?p>  傻兒子淚痕都還沒抹干凈,就回過身去牽著小緣的手,做出一個小大人的模樣,安慰道:“別怕,別怕,我爹才舍不得呢!”

  脫離了傻兒子糾纏的張小閑低頭看著被眼淚鼻涕弄臟的部位,一臉嫌棄。

  “他們倆平時感情就很好?!备2呛且恍Γ值?,“說起來張公子要不要去小晚的住處看看?”

  “也行也行?!?p>  張小閑現(xiàn)在巴不得離傻兒子越遠越好,一見面就給他認了一個兒媳婦一個爹,鬼知道接下來還會弄出什么震驚天地的動作。

  傻兒子因為正處在劉玄給他劃定的練功時間之內(nèi),就沒有跟上兩人的腳步,與小緣夫唱婦隨,去練劉玄傳給他的三兩波紋醉去了。

  小晚住的地方叫蕭弦居,沿著抄手回廊有五間房,正中間是一個湖。劉玄給他配備了二三個丫鬟照顧著,好讓他一個人住著這么大的院子還不至于寂寞。

  張小閑隨著福伯還沒走完一圈,就看到劉玄走進,立馬調(diào)笑道:“怎么?那姓史的走了?”

  劉玄無可奈何道:“走是走了,不過一些麻煩事還是不能停?!?p>  張小閑眉頭一挑:“比如?”

  “比如武王最近身體漸衰,怕多是活不長了,到時候這華清之地又不知如何風起云涌呢!”劉玄憂心道,“華清之地花了千百年才融為了一個整體,多少代人的努力如果再化為烏有,受苦的還是百姓?!?p>  張小閑對于什么權(quán)勢,什么百姓不感興趣,搖搖頭:“再比如?”

  “再比如最近幾月江湖上出現(xiàn)了一個蒙眼的劍客,提著一口鐵劍,從秋長道那邊一路向北,不少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劍客都死在了他的劍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了道州境內(nèi),再不久就能到齊穎城。江湖上都說,下一個都該輪到我劉玄了?!?p>  張小閑啐了一口,毫不在意,那名劍客再強,他也不會認為強得過劉玄,只失望道:“說來說去都是你們這些撥弄潮流的人才關(guān)心的大事,沒一件和老子有關(guān)的?!?p>  “你一個人來去赤條條無牽掛,倒是什么事兒能和你有關(guān)?。俊眲⑿f著笑了笑,又否定道,“不過也說不好,如果你決定要去眉城的話,還真說不定這些東西能和你扯上?!?p>  劉玄說完頓了一下,又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張小閑訝然道:“怎么,還想留老子住幾天?”

  “不是住幾天,最少半個月。南云讓我把你留到等她回來,我可不敢不聽??!”劉玄轉(zhuǎn)頭看著張小閑笑了笑,看得張某人心里直發(fā)毛,“你把小晚一丟我這兒就是幾年,自己倒是安心做個甩手掌柜,孩子在這兒無依無靠的,你忍心,南云倒是不忍,就收他做了干兒子,好多照拂一些,小晚要走,哪能少經(jīng)歷得過她那一關(guān)?”

  南云是劉玄的結(jié)發(fā)妻子,也是劉玄的摯愛,這張小閑當然知道,既然南云是如此這般意愿,那張小閑自然也不好拂了劉玄的顏面。

  劉玄是他這輩子唯一可以稱得上朋友二字的人,這些年幫了他那么多,若是說對劉玄一點虧欠感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

  當夜,張小閑被安排在傻兒子的蕭弦居住了下來,并且在小晚的強烈要求下,睡在一間房。

  傻兒子好像今天一天都樂呵得不行,一閑下來就拉著張小閑說個不停,說這幾年時間里發(fā)生的種種大小事件,說他認了劉玄為干爹,南云為干娘,又說了這個府上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

  張小閑都是聽的時間多,回應的時間少。倒不是他不想說,只是很多的時候,不喜歡用語言去表達。

  這么久,他也沒對劉玄說過一個謝字。

  傻兒子睡到床上了才安靜,就在張小閑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又迷迷糊糊地來了一句:“爹,你討厭我嗎?”

  這么直白的問,倒讓以鐵石心腸自詡的張某人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到底是親生的兒子,說是打心里討厭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相處久了就恨不得一腳踢得越遠越好。

  張小閑沒有答話,傻兒子抱著他的的手臂又緊了緊,閉著眼睛帶著笑意說:“我就知道爹不會的?!?p>  張小閑用一根手指在小晚的額頭上點了點,沒有反應。但張小閑肯定這瓜娃子絕對沒有睡,如果把傻兒子說的每一句話都當成無心的話,那肯定會感動得一塌糊涂。

  張小閑太了解他這個兒子了,心思活絡(luò)絕對不會下于一個成年人。

  至今,張小閑還記得傻兒子在五歲那年對他說:“爹,在我還小的請告訴我世界有多么美好,等我長大了,請記得再告訴我,世界有多么殘酷?!?p>  很多人活了一輩子都沒想清楚的教育問題,居然從這個五歲大的娃娃嘴里說出來,當時張小閑就琢磨著自己的兒子恐怕是個怪胎,然后到底是丟了呢?還是……

  然而在四年前,他把八歲大的小晚交給劉玄的時候,傻兒子倔強地說,自己長大了。

  張小閑點著小晚的手指變?yōu)閾崦?,其實這樣的日子過著也挺好的,除了他會是不是地想起舒默。張小閑忽然偏頭目光向外看了一眼,不過有窗紙攔著,看不到外面世界的一片錦繡,只喃喃道了一句:“站那么高干什么?”

  脫離了傻兒子束縛的張小閑隨手披了件衣,打開房門一眼就能看到劉玄站在湖心的亭子頂上,手持著銀釭背在身后,明朗的月輝鋪撒在他身上,看起來倒是超凡脫俗。

  張小閑把門掩上,向前走了幾步,才開口說道:“不怕摔下來?”

  劉玄應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一直沒有回頭,聞言也只是淡淡道:“這樣才有江湖的味道。”

  張小閑心里直說這人入戲太深,入戲太深??v身躍起一丈有余,落在劉玄身旁,但這亭頂正中有一顆圓珠,被劉玄一腳踏著,張小閑落在其他位置便比他矮了一截。劉玄嘿嘿一笑,給張小閑讓出點位置,所謂的“江湖味道”被他這一笑不知道驅(qū)趕到哪兒去了。

  站得高些,自然能夠望得遠。張小閑隨意一掃,便能看到齊穎城街上的燈火早已連成長龍,就連城外,也不乏星星點點的明亮。他上下掃了劉玄一眼,納悶道:“今天是景和的喜慶日子,這道州少的了你們劉家?”

  劉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這你就外行了,地位越高,身份越尊貴,就越慢登場?!眲⑿f著岔開了話題,“你在這兒呆個半月,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來教你劍法,再請人為你鑄口好劍,以后別人提起張小閑那都是‘指截天下兵,劍斬天下人’可不威風?”

  “不想學,沒有用?!睆埿¢e立刻明白這貨半夜不睡覺站在這里吹風的目的是什么,直接給予了否定答案,并轉(zhuǎn)移話題,“你‘藏劍術(shù)’練得怎么樣了?”

  天下間傳承的武學,雖有高低之分,但最好的卻不一定是最合適自己的,唯有自己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感悟過無數(shù)、思考過無數(shù),創(chuàng)造創(chuàng)造出來的武學,才能與自身完全契合,才能將這門武學的能效發(fā)揮到最大。

  和張小閑自創(chuàng)的神指一樣,劉玄獨家技藝藏劍術(shù)也是自己感悟而來,而且比張小閑還要早了很多年。

  劉玄沒有答話,右手把銀釭拋在空中,又接住。張小閑看得分明,沒有出鞘的銀釭劍在空中旋轉(zhuǎn)了四圈,向著四方分別射出了一道劍氣,劍氣貫入湖中,無聲無息,激起丈高的浪花,一時之間水珠四濺。

  而目睹這一切的張小閑卻直搖頭,坦誠道:“遇弱則強,遇強則弱,終歸難登大雅之堂?!?p>  劉玄斜著眼睛看著身旁這個人,笑道:“我行我道,這不就夠了嗎?”

  “走了,睡了?!睆埬橙颂峦ろ?,回到了房間,獨留下劉玄一人立在高處,望著張小閑的背影,不勝寒。

  在整個華清之地,應該都沒有人比劉玄更清楚張小閑天賦的霸道之處,這個男人在非常短的時間內(nèi)摸到任何一門武學的天花板,四年之前劉玄見到所謂的“神指”時就已經(jīng)這樣認為了。

  秋分時節(jié),細雨默默不生寒,再往后去,天氣便會越來越?jīng)隽恕?p>  張小閑在劉府上已經(jīng)呆了半月,好不容易過了幾天舒服日子。

  像往常他在外尋找那人蹤跡,除了要為吃穿發(fā)愁之外,還得日夜提防有人圖謀不軌。這也是沒辦法的,以張小閑的這個性子,從別人身上攆過去了,還要回頭罵聲:“怎么就沒長眼了,來礙著老子的路?!?p>  這么幾年再江湖中一趟一趟走,張小閑在江湖上也算是留下了一個惡名,仇人多到晚上睡覺都不能安穩(wěn),由此也知道之前張小閑與劉玄在鏡月湖上輾轉(zhuǎn)一夜是冒了多大的風險了。

  若說張小閑費盡千辛萬苦去找的那人,論起關(guān)系來還算是張小閑的岳父、小晚的外公。

  要問當今江湖誰劍術(shù)最高,十人之中有九人都會想到其琛山上“劍府”的上代府主南鄉(xiāng)子;可若要華清之地是何人武功最高,只怕除了個別人之外,都會不約而同地想到張小閑的便宜岳父——毒鬼龍!

  其琛山上,“劍府”修劍養(yǎng)氣;“樂府”撥弦弄管,皆是當年“廣成劍首”樂逍遙創(chuàng)下的二門四脈之一,劍首威名流傳至今依舊無人能及,劍府屹立在其琛山上,傳承至今也依舊是江湖中最具劍意風流之地。

  既然是樂逍遙留下的傳承,自然也就免不了后人的瞻仰與試探。

  從古至今,其琛山似乎是每位劍客的必經(jīng)之地,就算不是為了向當代劍府之主問劍而來,也要去那劍意逼人的“萬劍無疆”闖一闖。

  到了南鄉(xiāng)子為府主時,對于上山的挑戰(zhàn)者更是來者不拒,每一位敗在他手下的一流劍客也都心服口服。

  十五年前劉玄自覺劍術(shù)有成,攜“銀釭”上山問劍上代劍府之主南鄉(xiāng)子。未曾想到二十招之內(nèi),劍不出鞘就已輸半招,倒提劍后又輸一招,握劍一戰(zhàn)再輸半招。

  此后提及南鄉(xiāng)子,劉玄每每都會尊敬萬分。

  南鄉(xiāng)子在劍道上或可獨領(lǐng)風·騷,然而八年之前與毒鬼龍在徐州唐家一戰(zhàn)就……

  世人不知這一戰(zhàn)的起因與結(jié)果如何,卻知道一戰(zhàn)之后,南鄉(xiāng)子便退去了府主之位,深居紅樓劍閣八年未出,而江湖中也再沒有出現(xiàn)過毒鬼龍的蹤跡。

  此后評家俠客多有猜測,那一戰(zhàn),皆料是南鄉(xiāng)子敗了。這并非是因為在世人眼中南鄉(xiāng)子不夠強,而是毒鬼龍的針,太可怕了!!

  那一次的巔峰交戰(zhàn),對于旁人來說或許只是多了一個茶余飯后的談資,又或是為江湖增添了一個縹緲的傳說,但對于張小閑來說卻如同夢魘。

  當年那老東西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從徐州跑回來一句話不說就把舒默帶走了。后來又托人傳來話:如果要見舒默的話,就得拿“太上三篇”其中兩本作為聘禮。

  張小閑一聽便知道這是這老東西就是想找些把戲為難自己,所以也從未想過在茫茫人海中去找出兩本古書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如此渺茫的事情上,還不如親手去把那個老東西揪出來打一頓實在。

  這些年的時間,張小閑常常在想,如果當年那個老東西帶走的是小晚就好了,這樣他和舒默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秋分過后第二天就是中秋,所以這天晚上又來了位特殊的人物,劉玄為了迎她僅大紅燈籠都掛了五百多個,劉府上下這夜都會燈火通明。

  劉玄“藏劍之術(shù)”有成之后,第一次敗便是敗在其琛山上,而他第一次見到南云也是在那個地方。

  那年他共輸給了南鄉(xiāng)子兩招,中了三劍,全身輕創(chuàng)二十七處,倒地之后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南云。這個女人把他捧在懷里,鎖著眉,雙眼泛著淚花,說:“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先不要急著死,有機會我還可以撫琴給你聽?!?p>  當時的劉玄還在心中暗說這女人傻,先不說南鄉(xiāng)子留下的這二十七處劍傷夠不夠致命,自己急不急著死,難不成我劉玄存活于世便是聽卿一曲?

  但他看到南云那雙似水般的眸子便不想把這些話說出去了,忽然也想著時間就停滯在這一刻也好,至少能與卿相望,縱使無人彈奏。

  劉玄后來才知道南云是南鄉(xiāng)子的妹妹,他對南鄉(xiāng)子自嘆不如,除了劍術(shù)之外還有一半是因為南云。與南云大婚之后,南鄉(xiāng)子長兄如父,對劉玄也不吝賜教,兩人也曾有過徹夜論劍,每每都讓劉玄受益匪淺,對南鄉(xiāng)子也愈發(fā)尊敬。

  大哥貴為華清江湖中的劍道魁首,但南云卻選擇了拜入“樂府”,至今已貴為“弦首”。

  當年樂逍遙雖是以樂入道,再以道入劍,創(chuàng)立“劍樂府”后卻嚴禁后人將劍法、樂理糅合起來,若身入“樂府”此生便不可用劍,身入“劍府”則反之。

  包括他留在另外一處的傳承也是如此。

  好在南云對劍道也沒多大興趣,回想起來,今生約莫就看過一次劍術(shù)對決,還只是因為來者是劉玄罷了!

  待夜色深沉,雨勢收斂些,一輛馬車才緩緩停在劉府門前,南云掀開車簾探出頭來張望,一眼便看到劉玄在門口候著,微微一笑。見她出來,便有女侍撐傘來接,劉玄知道她最是怕冷,受不得寒,早早就捧著一件貂裘長袍,等南云上了階梯之后為她披上。

  張小晚一把把南云的腰抱住親熱地喚了一聲干娘,抬頭一個勁傻笑。南云摸了摸他的頭,對于這個干兒子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疼愛。

  她和劉玄在一起這么多年一直無出,小晚在劉家呆了四年沒有個血親來疼,南云也就小晚當做親兒子來看待,聽說小晚把福伯的孫女勾搭上了的時候,她就開始想著干兒子的婚禮可不能太寒磣了。

  劉玄往四周掃了一眼,問小晚:“你爹呢?”

  小晚傻笑著說道:“我爹說這兒的床太軟和了,以后出去了就睡不到了,趁現(xiàn)在多睡一刻是一刻?!?p>  劉玄哈哈一笑,扭頭看著南云道:“小閑就這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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