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二人所在的地方正處在地窖的樓梯位置,雖然距離墻壁很近,可是與身后的空間比起來還算是寬敞的了。只見狹小的地窖之內(nèi),堆滿了秘密麻麻的白色瓷壇子,裝了一墻之高,讓人無法估摸出這地窖的深度。
“這里面裝的都是什么?”王小滿走上前去,隨便挑出一個瓷壇,借助著白敬手里的光放在手里觀察。大概是瓷壇堆疊的不夠整齊,在王小滿抽走一只之后,旁邊的瓷壇向下一斜,頂上的好幾只瓷壇也跟著傾斜,接過前排的一片瓷壇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地一片墜落在地,摔得粉碎。
王小滿拿著手里的瓷壇,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只得轉(zhuǎn)過頭,愣愣的盯著白敬看。
半晌,白敬無奈的搖著頭,“得了,這下你也不用打開你手里面那只了”,說著,白敬用腳尖指了指從一地碎瓷壇中摔出來的粉末,里面還混雜著沒有被舂碎的骨頭渣子,再明顯不過了,這一只只瓷壇里面,裝的是骨灰。
又是“啪嚓”一聲脆響,王小滿見狀厭棄的扔掉了手里的壇子,一想到自己剛剛握著比人的骨灰壇在手里仔細查探,這心里就毛毛的。
“難道說,這整個地窖裝的都是,骨灰?”不知道是不是骨灰揚起的粉塵,讓王小滿有些呼吸困難。
“我想應該是吧”一邊說著,白敬一邊用手機往四周照了過去,可除了這些一模一樣的壇子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沒有發(fā)現(xiàn)王小滿的異樣。
“咚、咚”王小滿蹲在地上,緊緊的揪住自己的胸口的衣服,他的心臟剛剛像是狠狠地砸了胸腔兩下。
“喂,王小滿,你別老是蹲著呀,趕緊起來一起幫我看看這兒有沒有什么...你求生欲能不能再強烈一點...”
白敬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卻是若即若離,斷斷續(xù)續(xù),然后漸漸細若蚊聲,消失不見了。
“咚、咚”
“哇啊!”王小滿大叫一聲猛烈的吸了一口氣,剛剛心臟的痛感讓他無法呼吸,方才一直緊閉著雙眼,現(xiàn)在回過勁兒來,王小滿驚恐的發(fā)現(xiàn),白敬不在身邊?。?!
而自己也不在剛才的地窖之中!
四周黑黑的看不清楚,但王小滿知道自己正處在空曠的地方,風陰嗖嗖的,刮的臉頰生疼,夾雜著凄厲的吼叫。
月光漸漸透過了云層,給眼前的景象鍍上了一層慘白。
“這,這是回龍鎮(zhèn)??。。。∧銈?、、你們別過來!”借著月光看清眼前的場景,王小滿無力的揮舞著雙手。
在一條小路上,回龍鎮(zhèn)的村民們拖著蹣跚的步伐不斷朝著王小滿的方向走去。他們中的部分人還保留著正常人的模樣,其余的則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皮膚像是風干了的樹皮,僅僅靠著些許的皮肉組織還黏在身上,蛆蟲從體內(nèi)鉆了出來,扭動爬行中,不小心碰到那些黏著不穩(wěn)當?shù)钠と猓拖袷且粸€泥般,一塊塊兒的往下掉。分明不知已經(jīng)死了多久。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們中的一些竟然在相互啃食,被吞噬掉的像是完全的融入了對方的體內(nèi),而剛吞噬完血肉的那一方,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皮肉逐漸恢復彈性,那些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肉體也逐漸修復起來,似乎吞噬的同類越多,它們越能從中獲取能量,使自己接近正常人類的模樣。
此時的地窖之中,白敬仍舊企圖在那些白色瓷壇中招到一些蛛絲馬跡,畢竟地窖之外有蛆蟲怪在四處尋找他們,而鎮(zhèn)子的邊沿又有結(jié)界鎖住去路,雖然還不知道這結(jié)界是否是將整個回龍鎮(zhèn)都封鎖在內(nèi),可現(xiàn)在的狀況下白敬也不敢外出去探索,而這地窖里既然放著如此多的骨灰壇,那一定是有什么用處。因此目前還是呆在此處比較安全。
“喂,王小滿,剛剛就讓你和我一起找找有沒有什么隊咱們有用的線索,你怎么還蹲在地上?。俊卑拙床粷M的抱怨著。
王小滿仍舊蹲在地上,手無意識的撥弄著地上的碎瓷片和骨灰粉末。沒有給白敬任何的回應。
忽然,王小滿“嗖”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動作只打,嚇了白敬一跳。
“你輕點兒,到時候沒被那蛆蟲怪吃了,我倒是先被你嚇死了…你說…”白敬一句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屋子里的瓷壇從墻角開始,一排排炸裂開來,像是有一架激光切片刀從上方劃過,所過之處,瓷壇應聲炸裂,連空間區(qū)域似乎也被分成了兩塊,被劃過的地方像是變成了死亡之地,變成了灰白的顏色,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白敬想起了剛才在回龍鎮(zhèn)邊緣看到的場景,“這,這難道是,方才我看的的結(jié)界?…這,這是在,收縮?”
“融合時刻降臨了!”方才沉默不語的王小滿發(fā)出了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融合時刻?什么意思?”
說完這句話,王小滿好似又回到了剛才的沉默當中,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看了一眼背后瓷壇的持續(xù)炸裂,然后立刻沖出了地窖,留下了發(fā)愣的白敬。
“王小滿??!”此時的白敬也察覺出王小滿的不對勁兒,他似乎對這結(jié)界很是恐懼,看著無數(shù)的骨灰壇在眼前爆裂,假如這道結(jié)界從自己的身體劃過,自己怕也是躲不過這身體爆裂而亡的下場,縱使這王小滿身上疑點重重,白敬還是選擇追了上去,畢竟在他身上應當有更多的線索。
沖出地窖,地面上卻是一片混亂,外面的房屋等建筑也如同地窖內(nèi)的瓷壇一般,只要被那結(jié)界劃過,就難逃破碎的命運,而那些植物等生命體就仿佛是被抽干了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枯萎下去。這個結(jié)界果然就如同白敬所想的一樣——正在不斷地收縮!
白敬不斷的追逐著王小滿離去的方向,煙塵滾動中,依稀還能聽見蛆蟲怪的吼叫聲,一定不能讓蛆蟲怪發(fā)現(xiàn)自己,否則結(jié)界的收縮加上蛆蟲怪的追趕,那絕對是難以逃脫。
可就在回龍鎮(zhèn)的另一邊又是另一番景象。
張主管、秦友山、吳珊、李萌萌四人此時此刻正與蛆蟲怪對峙著。
“劉彬,看來你靠著吸食當時的被吞噬者的殘渣,提升了不少的實力啊?”張主管氣定神閑的說道。
“可就算實力有所增長,也不該現(xiàn)在就去招惹梁首成,那天晚上,他可是幾乎吞噬掉了回龍鎮(zhèn)大半的村名呀?!鼻赜焉秸驹趶堉鞴艿纳砗螅廊灰桓焙┖竦哪?。
“只是你不該去吸食那些蛆蟲殘體,最后盡然還被反噬了,變成這種怪物?!睆堉鞴芤荒樀耐锵?。
“是呀,就算能夠稍微提升一些能力,如果要我用美貌去換,我可是十萬個不愿意的,雖然你是弱了點,但我要早知道你這么想不開,一開始還不如被我吞噬掉呢,現(xiàn)在,”李萌萌推了推有點下滑的厚重眼睛,讓它回歸原位,一臉厭棄的看著眼前的蛆蟲怪,“你這副模樣,我怕是下不了手去?!?p> “哎,可憐的孩子。”只有吳珊看起來臉上有著些許憐憫。
“劉彬,雖說,我們最后也會走到互相廝殺的地步,但我們現(xiàn)在還能繼續(xù)合作么?”張主管低著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話一出口,身邊眾人卻都陷入沉默。誰說不是呢?他們四人如今為了對付梁首成,雖說屬于相互合作的關系,可到最后,他們之中,也只能活下一個!誰不想活著從這里出去呢?!
“吼——”可是回答他們的只有劉彬化作蛆蟲怪后發(fā)出的嘯叫聲。他的理智已經(jīng)消失殆盡,只剩下了動物的本能,是不可能再與他們合作了。
張主管看了身邊三人一眼,三人心領神會,迅速跑動,分別站到了劉彬——不,應當說是驅(qū)蟲怪的四個方向。
秦友山平時看起來憨厚木然,此時卻是第一個沖上前去發(fā)動攻勢,其余三人見狀也沖上前去,不敢有絲毫怠慢。并不是大家齊心協(xié)力,恰恰相反,大家都存了吞噬了蛆蟲怪以增加自身實力的想法,為最后關頭自己的生存率多提高幾分。
秦友山躲過了蛆蟲怪噴射而出的蛆蟲粘液,直逼其身前,手臂在一瞬間驟然膨大成原來的五倍,一拳轟到蛆蟲怪的軀體之上,蛆蟲怪感到受到了攻擊,細小的驅(qū)蟲迅速順著秦友山的手臂附了上去,在幾秒之內(nèi)就快速包裹住了他的整條手臂,以驅(qū)蟲和那些混合著的粘液的吞噬能力,不到十秒就能吞掉秦友山的整條手臂,然而卻在下一秒,驅(qū)蟲們像是被火焚燒一般,伴隨著“吱吱”的叫聲,都化作了焦炭,而那些碳化的軀體則被全數(shù)通過手臂吸入了秦友山的體內(nèi),此時,他的手臂正泛著紅光,還隱約冒著青煙。這是他的能力,能夠通過膨脹自己的軀體,利用高溫將對手融化吞噬。
“吼——吼——”蛆蟲怪被吞噬了肉體,身上出現(xiàn)一塊焦黑的大洞,似乎無法再度修補軀體,發(fā)出兩聲痛苦的哀嚎。
其余三人見秦友山一擊得中,更是使出了各自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