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再也坐不住了,魏公公站起身俯視著跪再地上的仆人,冷冷地說道:“幫咱家回封信,咱家念,你來寫?!?p> 仆人連忙起身,開始研磨寫字,不一會兒魏公公寫給程千秋與吳標(biāo)的回信已經(jīng)寫完,仆人將墨跡未干的信件交給了魏公公。
仆人手中的信件已經(jīng)高高捧起,等了許久卻不見魏公公接手,仆人緩緩抬頭看去,只見魏公公正以一種看待死人的目光,注視著他,嚇得仆人是又跪了下去,不斷的磕頭求饒。
“祖宗,祖宗饒命,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看見,祖宗饒了奴才吧……”仆人一邊說,一邊不斷的磕頭。
“小四,咱家沒讀過書,你可別騙咱家,這些事你都知道了,咱家可就不能留你了,聽說你家里還有一個妹妹,你放心,你走后你的妹妹咱家會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妹子看待的,你就放心去吧?!蔽汗珓倓傉f完,便抄起桌案上一把擺設(shè)用的鍍金匕首,朝著仆人的胸膛猛的扎去,足足扎了三十多刀,鮮血濺得滿臉,才停了下來。
“來人啊,這個奴婢預(yù)圖行刺咱家,幸好咱家反應(yīng)快,將這個奴才拖出去丟了。”魏公公滅完了口,將那封信件收入懷中,對著房門外大聲喊道。
…………
第二日清晨,從京城送信的快馬在天還未亮之前便抵達(dá)了天津指揮使司衙門。
指揮使司衙門里,還沒睡醒的吳標(biāo)被送信的使者吵醒了,有著起床氣的吳大人還想大發(fā)官威,教訓(xùn)一番信使,在得知是魏公公的密信后,馬上換了一副面孔。
“干爺爺?shù)纳眢w可還好,上回孝敬干爺爺?shù)哪切┯昵褒埦恢先思液喜缓峡谖丁?p> “吳大人,這些閑話家常今天就別說了,趕緊看完了信將老祖宗交代的事情辦了,老祖宗還等著回話呢。”送信的使者白了吳標(biāo)一眼,作為深受魏公公信賴的專屬送信使者,他有這個實力無視魏公公的這些個橄欖孫。
吳標(biāo)不敢馬虎,馬上派人去找程千秋,派去的衙役在天津城里的一處青樓找到了程大人。
衙役在找到程大人時,程大人正在忙著播種,由于這是個體力活,程大人累的是汗流浹背,索性光膀子了。
程大人正在播散種子的重要時刻,衙役突然對著房門是一頓亂拍,程大人只能暫停播種,將衣服往身上一披,打開了房門,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既然在關(guān)鍵時刻壞自己的好事。
氣急敗壞的程大人在聽完衙役說魏公公的信使在等著他回話,程大人頓時沒了脾氣,回頭望了一眼那塊耕到一半的上好水田,嘆了口氣,這地也不種了,扛著鋤頭就回了指揮使司衙門……
信使見程千秋總算是回來了,用著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程大人的下三路:“哎喲,我的程大人,你可總算是來了,可讓卑職是好等,趕緊的吧,老祖宗還等著回話呢?!?p> 程千秋提起衣袖擦了把汗,不敢在耽誤,同吳標(biāo)一同閱覽了魏公公送來的信。
二人看完信后,互相望著對方,他們簡直不敢都相信自己的眼睛,兩人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什么情況,為何他們的干爺爺魏忠賢會在信中對一個江湖大盜如此的客氣。
信里不但要求他們馬上釋放所有飛狐書院的相關(guān)人員,還必須客客氣氣,不能讓玉面飛狐不高興,否則魏公公老人家也會不高興,而且必須要給足了玉面飛狐面子,不然就是不給他魏公公面子。
兩人定定的呆愣了許久,送信的使者看不下去了,便催促道:“兩位大人,老祖宗的意思可都清楚了,要是清楚了,卑職可就回去復(fù)命了,晚了老祖宗可要怪罪。”
聽到信使的話兩人才回過神來,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各自是擦了一把眼睛重新看了一遍,這才明白自己并沒有眼花。
程千秋連忙拉住信使的衣袖:“這位兄弟,干爺爺他老人家可還交代什么了。”
信使一把甩開程千秋的手臂:“程大人,老祖宗要兩位大人辦的事可都在信里寫著,卑職只是個送信的,信送到了,兩人大人也看了,卑職就該回去復(fù)命了?!闭f完,信使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天津指揮使司衙門。
信使走后,程千秋與吳標(biāo)是你看我我看你,二人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魏公公的用意何在。
堂堂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怎么會對一個曾經(jīng)洗劫了自己貨物的江湖大盜如此客氣,客氣的不像話,比對他們這些干孫子還客氣。
這實在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但兩位大人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了,因為魏公公在信上說了,要他們收到他老人家的意思后馬上放人,不然就廢了他們,讓他們兩人到宮里來盡孝。
這句話的分量是很重的,到宮里盡孝,開什么玩笑,外面的花花世界如此精彩,讓他們挨一刀入宮,他們可沒有魏公公那樣的勇氣……
兩位大人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身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著指揮使司衙門的牢房奔去,現(xiàn)在他們可是跟時間賽跑,要是晚一點,他們可是連拿鋤頭被稱為老漢的資格都沒有了。
…………
牢房里,譚老三氣定神閑的坐在地上,沒有一絲的慌張,因為信白露得永生。
作為一個徹底的信仰者,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靈魂賣給了偉大的真主白白白露。
在白露將飛狐書院的管理權(quán)交給他時,還曾對他語重心長的吩咐過,遇到事時不要慌張。
只要默念飛狐幫二十四字心經(jīng),便可趨吉避兇。白幫主的話果然不假,他才剛念到二十四字心經(jīng)中的自由,牢門便被人推開。
昨天還是趾高氣昂一副絕不向惡勢力低頭的指揮使大人,此刻既然親自到牢房給他們松綁。
如此大的反差讓譚老三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雖然他也不知道出現(xiàn)如此的情況到底是何原因。
但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身為飛狐幫的成員,怎么能任人擺布,想抓就抓,想放就放,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譚老三怎么說也算是飛狐幫中的高層干部了,他必須為飛狐幫爭光。
譚老三此刻直接擺起了譜,看著敞開的牢門,既然直接躺了下去,一副老子就賴在這里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架勢。
二位大人一看這位大哥既然打算在這里長住,嚇得不輕,魏公公可是黑紙白字的交代了,要是在辰時還不把人放出去,就要他們好看。
“譚兄弟,你可以走了?!眳菢?biāo)吳大人走上前去,熱情招呼道。
譚老三裝作沒聽見,悠然自得的躺著,程千秋等不及了,上去催促道:“譚兄弟,你還躺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收拾收拾回家去。”
譚老三這才,不慌不忙地說道:“二位大人不是要小人配合調(diào)查官倉被劫一案嗎,草民怎么敢擅自離開,大人該不會是騙草民,等小民一出去便說小民越獄逃跑吧,小民可不敢出去。”
“哎喲,我說譚兄弟,你真是太多疑了,你看我們像是那種人嗎,程某以人品擔(dān)保,絕對沒有任何的圈套,都是一場誤會。”
“對,都是一場誤會,誤會一場,譚兄弟,你就快點出去吧。”吳標(biāo)連連附和道。
譚老三忽然坐起身,仔細(xì)端詳起程千秋那滿是褶皺的臉龐,然后一臉懷疑地說道:“程大人,小民對你的人品非常懷疑,聽松竹館的小紅妹妹說,您經(jīng)常不給過夜錢,這倒也就算了,你這個禽獸,既然還找小紅借銀子……”
程千秋見譚老三既然知道自己這些不光彩的事,老臉一紅,咳嗽連連:“咳……那都是謠傳,絕對沒有的事。”
“哎,程大人,你不實誠啊,小紅妹妹與譚謀那是坦誠之交,她可不會欺騙譚某,程大人自己干過的事都不認(rèn)賬,小民實在是不敢相信您是真的放小民回去,外面太危險了,小民還是呆在這里比較安全,這里還不錯,一日三餐都不落?!闭f完譚老三又躺了下去,這一躺,似乎再也沒有起床的意思。
兩位大人見此可是急了眼了,立馬就叫人把這位大爺抬出去,但打算把牢底坐穿的譚老三并不打算就這樣出獄。
他緊緊的抓住牢房的木桿子,憑借著著他龍抓手的功力,一時之間衙役也拿他無可奈何。
最后無奈,程、吳二位大人只能含著熱淚,冒著毀壞公物的風(fēng)險,砍斷了牢房的兩根柱子,作為紀(jì)念品送給譚老三,譚老三總算被人抬著光榮出獄。
譚院長的出獄如此有特色,引來了許多趕早市的群眾駐足觀看,見圍觀群眾以詫異的目光看著自己,譚老三感覺自己倍有面子,這下他可算是蹲獄蹲出名了。
心滿意足的譚老三邁著闊步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