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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映神川

第五十八章 澶州大堂

劍映神川 月下骕骦 2496 2018-11-21 13:25:48

  翌日靈玉醒的甚早,試想他心中有事,如何能睡得安穩(wěn)?甫一睜開眼睛,只覺心中百感交集,暗自尋思道:“難道真的不去和狄興龍一同狀告錢二壞?那樣做如何對得起朋友?......可昨晚已經(jīng)答應姑姑不去了,如果再偷偷跑去豈不又惹惱了她?啊呀,這可如何是好?”一時間心急如焚,百爪撓心!

  眼瞅著天越來越亮,靈玉再也熬不住了,心說:“我答應狄興龍在先,豈能言而無信!大不了再被姑姑責罵一頓,到時候罰跪還是不叫吃飯任由她吧!”想罷,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衫鞋襪,快步奔到門前,將手一推,那門卻紋絲不動,又雙手去推,仍是不開。原來,那房門已被鎖死!

  靈玉大吃一驚,急大聲呼道:“珺姑姑,為什么將門鎖???”只聽石瑤珺道:“玉兒,你只管多睡一陣子,我去雷神廟找狄興龍跟他說清楚,等我回來自然會放你出來!”靈玉呼道:“珺姑姑!不行??!我得去找狄興龍,快放我出去......”只聽得樓下堂門一響,再無動靜。

  靈玉無奈,忽地眼前一亮,心說:“我真是蠢!門被鎖了,何不跳窗而出?”想到這兒又快步奔到窗前,探手一推卻傻了眼,原來那窗子也被封了個嚴實!這下靈玉徹底懵了,心下暗暗叫苦:“珺姑姑啊,你可真夠絕的了!這該如何是好......”

  另說石瑤珺出了醫(yī)館行出不遠,忽聽遠處傳來馬掛鑾鈴聲響,放眼望去,只見巷子口兒馳來三匹快馬,卷起一陣塵土飛揚,不一時已馳到近前。跑在最前頭的是一匹黑色駿馬,馬鞍橋端坐一人,只見那人中等身型,寬寬的肩膀,厚厚的腰膛,頭戴六棱抽口軟壯巾,身穿青灰短衣靠,蹲襠馬褲,腳蹬抓地虎快靴,腰間懸刀。再往臉上瞧,又見他濃眉如墨,鳳眼如琢,紅紅的面龐,頜下短須,氣勢威嚴,瞧年紀也在三十出頭兒。

  書中暗表,此人正是澶州捕快班頭兒馬信,原籍山東青州紅柳鎮(zhèn)馬家溝,因其刀法精湛,人送綽號“神刀馬信”。

  石瑤珺自然認得馬信,心下暗道:“馬信親自帶隊,不曉得要緝拿何等要犯?”她正尋思間,馬信率隊已馳到眼前,馬信一帶絲韁,那馬“噦”一聲嘶鳴前腿兒豎起多高,未及著地,馬信已甩蹬離鞍躍落在地,另兩名馬快也跟著下了馬。此時只見馬信自懷里掏出一張令狀,面前一晃,對石瑤珺道:“石大夫,我等奉侯大人之命,前來緝拿殺人兇犯靈玉!”。

  聞聽此言,石瑤珺大吃一驚,急問道:“馬捕頭,你弄錯了吧?靈玉他……他怎么會殺人呢?”馬信道:“石大夫,是錢二兒控告靈玉伙同狄興龍夜闖荊宅打死荊東齡,還打傷他們十幾個弟兄!”石瑤珺心下一凜,已知錢二壞惡人先告狀,反咬了一口!

  她眼珠兒轉了轉,只說道:“靈玉不在!”馬信道:“馬某只是奉命行事,有何冤屈可與侯大人說去!”石瑤珺冷笑一聲,說道:“我說了,靈玉不在!他已經(jīng)走了!”馬信將信將疑,問道:“他去哪兒了?”石瑤珺回道:“他昨晚就沒回來,不知道去哪了,我也正要去找他呢!”馬信犯了難,說道:“這......”

  正當此時,忽聽半空中傳來一聲脆響,馬信吃了一驚,急忙抬頭觀瞧,只見香林醫(yī)館樓上窗戶破了個大洞,緊接著從里面跳出一人,原來正是靈玉!

  馬信見狀急了,質問石瑤珺道:“你還說他不在?”石瑤珺搶步護在靈玉身前,說道:“馬信!要抓靈玉先過了我這一關!”馬信眉頭一皺,說道:“石大夫,馬某只是奉命行事,你若妨礙我等執(zhí)行公務,可是觸犯了王法!”石瑤珺冷笑一聲,說道:“王法?哼哼,我不知道什么是王法,如果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馬信勃然大怒,一探手拽出腰刀,說道:“那就得罪了!”

  眼瞅著便是一場廝殺,靈玉急忙挺身出來,對石瑤珺道:“珺姑姑,我沒殺人,無須為難馬捕頭,我隨他去一趟便是!我還要與錢二壞當面對質,戳穿他的陰謀!”石瑤珺道:“玉兒,你真天真,自古官家兩張口,你若去了,可是兇多吉少!”靈玉說道:“有理走遍天下!荊東齡中毒而死是不爭之事實,錢二壞是抵賴不了的,不怕他誣陷!”說著,將雙手朝前一伸,馬信朝身后一揮手,一名捕快跑上前,掏出繩索縛住靈玉雙手,扛在肩上。

  三官差上馬,馬信回頭對石瑤珺道:“石大夫,本案侯大人催辦得急,估摸著一會兒便會升堂!”說罷,率手下?lián)P長而去,徒留一片塵土飛揚。石瑤珺愣罷多時,飛奔州衙。

  澶州官衙位在南城正德大街,石瑤珺到時見衙門口兒已擠滿了人,盡是圍觀的百姓。離了老遠,可見南派丐團的路不平、侯寶江、賀八斤等人擠在其中,此外尚有錦繡布莊的謝元,不知老頭兒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也老早兒跑來旁聽。

  石瑤珺擠入人群,卻被眼前一個細高挑兒阻住,那人一身青衣小帽,側面看四十左右的年紀,身旁還跟了個小隨從。石瑤珺朝那人道:“那位大哥,可否勞駕讓我過去?”那細高挑兒回頭一瞧,見是個女子,只呵呵一笑,將身子打了個斜兒,石瑤珺乘隙擠到人群前頭。

  她舉目朝大堂里觀瞧,只見知州侯通海端坐堂上,那侯通海尖嘴猴腮,眨著一對三角眼,撅著兩撇兒山羊胡兒,正搖頭晃腦。臺下左側有一張方桌,坐的是師爺姚勤,持筆登錄口供,捕頭馬信持刀右側侍立,兩班衙役手持堂棍分列左右。堂下跪著三人,石瑤珺依背影認得出來,正是狄興龍、靈玉以及錢二壞。

  此時,只見侯通海一拍驚堂木,朝堂下呼喝道:“狄興龍!靈玉!爾等可知罪?”狄興龍道:“草民何罪之有?”靈玉亦道:“是啊,我們有何罪過?”侯通海冷哼了一聲,又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民是木雕,不打不招!來呀,給我重打二十大板!”兩班衙役得令朝前闖,摁住狄興龍、靈玉便欲行刑。卻聽靈玉道:“且慢!侯大人,我活得歲數(shù)雖小,但也讀過幾年詩書,對升堂斷案之理略知一二,焉有一上來不問青紅皂白便動刑的?試問你這般嚴刑逼供何以服眾?”

  堂外百姓一陣騷動,有的說:“是啊,怎么一上來就要打人呢?”有的道:“那還用問嗎,這里面有文章!”大眾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唯獨那細高挑兒一語不發(fā),只手捻須髯靜靜瞧著。

  侯通海眼珠兒轉了轉,朝堂下一擺手,兩班衙役退回原位。

  未及侯通海開口,卻聽錢二壞搶先道:“青天大老爺啊,你切莫手下留情,他們倆可是害死荊東齡的元兇,你不打他們,他們是不會招的!”狄興龍駁斥道:“錢二壞,休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叔侄毒死的荊東齡,如何賴在我們頭上?”錢二壞母狗眼兒一瞪,直斥道:“狄興龍,就是你們倆昨晚闖入荊宅踢死我們荊當家的,還打傷我們十幾個弟兄,竟敢抵賴?”靈玉駁斥道:“是你們抵賴!我們根本沒那么干,是你們誣陷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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