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zhǔn)道:“回萬歲,蕭撻凜一死,敵軍元氣大傷,已兩日未到城下叫陣?!彼握孀邳c了點頭,又問道:“眼下該當(dāng)如何?”寇準(zhǔn)道:“啟稟萬歲,臣以為,如今敵軍士氣低落,正是我軍反擊之良機!我們應(yīng)趁熱打鐵,出城與之決一死戰(zhàn)!”宋真宗道:“可有勝算?”寇準(zhǔn)道:“我軍‘太乙金鋒陣’已完全成型,如今決戰(zhàn)穩(wěn)操勝券!”
宋真宗聽罷信心倍增,當(dāng)即命知制誥楊億修下戰(zhàn)書一封,約契丹軍三日后北城下決一死戰(zhàn)。而那蕭太后正在悲憤之中,急欲為蕭撻凜報一弩之仇,見宋軍主動請戰(zhàn),二話不說一口應(yīng)下。
三日后,天將亮,澶州北城外陰風(fēng)簌簌,昨夜突降大雪,原野一片銀白。銀裝素裹中,遼宋兩軍城下展開對峙,遼軍二十萬人擺下龍蛇陣,蕭觀音奴為主將,耶律高八、耶律高十等人為副將,蕭太后、耶律隆緒、韓德讓率親軍壓住陣腳;宋軍十一萬人擺下“太乙金鋒陣”,總陣官李繼隆,高瓊為督戰(zhàn)官,真宗皇帝在寇準(zhǔn)陪同下,親自登上北城樓觀敵瞭陣。
蕭太后遙望宋軍兩眼冒火,她一聲令下,契丹鐵騎如泄了堤的洪水,咆哮著向宋軍撲來。宋軍前陣一分為八,八員先鋒各率精兵直插遼軍兩肋,四萬人馬向張口袋一樣,將敵軍迎入己軍包圍圈。緊接著,八鋒軍迅速回攏,連契丹皇室在內(nèi),皆被困在當(dāng)中!
“太乙金鋒陣”著實厲害,先作彌散,而后迅速鐵壁合圍,分化瓦解敵軍,以多打少。正因如此,雖然宋軍總體兵力弱于對方,但在局部范圍內(nèi)卻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宋軍步兵陣抓住契丹騎兵過度依賴戰(zhàn)馬之軟肋,搶先向敵軍馬匹發(fā)難,那些失了腳力的契丹兵對付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但契丹軍畢竟人多勢眾,作戰(zhàn)英勇,戰(zhàn)斗力極強,不可輕易戰(zhàn)勝,因此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zhàn)。蕭太后求勝心切,親自擊鼓助威,號令三軍奮勇拼殺。兩軍陣前鼓聲隆隆,喊殺聲震天,自黎明一直戰(zhàn)到晌午。疆場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白雪融化成紅水,又凍成冰坨,真是慘烈至極!
在宋軍連環(huán)陣?yán)铮幸换飪喝耸痔厥?,他們一不頂盔二不摜甲,皆是清一色的布衣百姓。這些人手里擎著矛槍,還有兩個使的是長劍,正與敵兵浴血奮戰(zhàn)。書中交代,這伙人正是路不平率領(lǐng)的澶州丐幫。那兩個使劍的,一個是靈玉,另一個則是石瑤珺。
原來,狄興龍將路不平抗敵之心愿稟報寇準(zhǔn)后,寇準(zhǔn)起初并不同意,后路不平又親自請命??軠?zhǔn)見其滿懷報國之心甚為感動,決定先到雷神廟觀看丐幫弟兄演練一番武藝,見丐幫弟兄果然身手不凡,這才點頭同意。路不平親自挑選了一百個身強力壯的好手,靈玉、石瑤珺一同參戰(zhàn),李繼隆將這些人全部編入步軍連環(huán)陣。
石瑤珺、靈玉自不必說,以二人之武功對付平常兵卒不在話下,那些叫花子經(jīng)一番苦練,個個亦身手利落,與遼兵廝殺不落下風(fēng)。老少英雄依著陣法并肩而戰(zhàn),各揮武器擊殺敵人無數(shù)。
但有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群丐死傷亦是不少!路不平畢竟年歲大了,久戰(zhàn)下去體力漸漸不支,一不留神身上掛了彩。好在有石瑤珺、靈玉及一眾叫花子護(hù)著,老頭子性命無憂。
兩軍戰(zhàn)至午后,因遭到宋軍連環(huán)伏擊,遼軍傷亡慘重?fù)p失近半,一個個盔歪甲斜,已是潰不成軍!宋軍死傷亦是不少,但“太乙金鋒陣”陣容不散,宋軍將士同仇敵愾,越戰(zhàn)越勇??軠?zhǔn)因勢利導(dǎo)當(dāng)機立斷,命城內(nèi)留守的一萬人馬傾巢而出,有了這批生力軍支援,宋軍更是如虎添翼、銳不可當(dāng)!
眼見遼軍支撐不住,蕭太后急忙傳令收兵,遼軍收集殘陣夾著尾巴向北倉皇逃竄。
遼軍敗退可急壞了石瑤珺,她不由分說手提長劍朝蕭太后去向便追,她想的是趁著兵荒馬亂,一鼓作氣將蕭太后斬于馬下,以報母仇。
這一下可急壞了靈玉,疾朝石瑤珺呼道:“珺姑姑,危險!快回來!”石瑤珺眼里滿是仇恨,哪里叫得???任憑靈玉如何呼喚,她仍是頭也不回,壓寶劍直奔契丹黃龍大旗。靈玉無奈,只得手提長劍緊隨其后。路不平等叫花子一瞧形勢緊急,也齊跟了上去。但這幫人腳力不濟,被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后頭。
石瑤珺、靈玉縱身疾馳,眼瞅著便要殺到契丹皇車,突然從兩翼殺來二百鐵騎,將石瑤珺、靈玉團團圍住。
石瑤珺報仇心切,想的過于簡單,那蕭太后乃契丹最重要的人物,豈能輕易由人靠近?眼見后方馳來兩名持劍的布衣,蕭太后不敢掉以輕心,急撒下二百鐵騎予以攔截。
契丹鐵騎速度奇快,霎時便沖到石瑤珺、靈玉近前,各揮刀矛輪番砍殺姑侄二人。事到如今,石瑤珺、靈玉已無退路,二人各舞長劍與敵兵拼起命來。只見兩口寶劍上下翻飛,契丹騎兵挨著就死、碰著就亡,不一時便砍殺五十余騎。長劍砍得卷了刃,又奪過敵人的鑌鐵刀來使,姑侄二人累得氣喘吁吁,身上濕漉漉一片,分不清是汗還是血......
有一句話總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石瑤珺、靈玉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架不住契丹鐵騎輪番橫沖直撞,更何況二人已激戰(zhàn)了數(shù)個時辰,早已筋疲力盡。因此,石瑤珺、靈玉雖拼盡全力,仍難以抵擋契丹騎兵圍攻,二人寡不敵眾,生死只在倏忽之間!
還有一句話又說得好,人不該死總有救!就在此形勢危急之時,忽從西北方向馳來十余匹快馬,馬上端坐的是一群青衣劍俠,為首的是一名老者,一臉風(fēng)塵仆仆,瞧樣子應(yīng)是趕了長路。
那一伙人風(fēng)馳電掣,不一時便馳到近前,一眾劍俠劍下生風(fēng),朝敵兵一通擊殺。尤其是那老者,棄馬而戰(zhàn),身影捉摸不定,劍法飄逸如神,長劍蕩處無一幸免!只消片刻功夫,百余名契丹騎兵便被砍殺殆盡,余下一小撮見勢不妙狼狽逃竄。
絕處逢生,靈玉萬分歡喜,而石瑤珺更是喜極而泣,因她早認(rèn)出來者,正是玄天門群俠——徐乾、燕拂、張寶、魯橋、范泰、袁杰、霍鷹、杜子陵、陳嘯東、趙寶豐等人,而那個青衣老者非是旁人,正是北俠石云天!
敵兵退卻,玄天群俠急忙下馬圍攏過來,石瑤珺以刀柱地,口中只呼了一聲“爹”,竟忽地癱倒在地,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