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被上了一課,李漁有些不太高興,而且對方還是個山鬼。
坐在車上翻看著厚厚一打文件,感覺這些好像都是彩票,一旦中獎,不僅沒有獎金,而且有很大可能丟了小命。
所以,李漁感覺季孑對他充滿惡意。
這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這算是炸彈好不好?
“餓了,吃碗餛飩?cè)グ桑毙√妻D(zhuǎn)頭說了一句,然后用手揉了揉肚子。
“隨便吧?!崩顫O卻有些興致缺缺,今天遇見這么棘手的事情,他有些擔(dān)心小唐會不會以后就不跟他一起去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一張紙代表著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或許是個隨意揉搓的弱雞,就跟以前李漁捏死的那些一樣,
要么就是……
小唐好像心情也不是很美,連車載音響都沒開,車速很慢的往前走著。
“對了,你出事那天,我在歡樂世界門口,看到了一個你的同事?!?p> “哦,”李漁輕輕答應(yīng)了一聲,這有什么好稀奇的,又不是只有他自己……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騎共享單車來的,”小唐轉(zhuǎn)過頭看著李漁,“怎么,一個柳泉區(qū)還存在好幾個鬼差?不應(yīng)該吧,臨時工都不會超過三個,那不是你的上司?”
“不是,她是個女的,唯一一個男同事,在我出事那天死了。”李漁雖然不知道一個區(qū)會存在幾個鬼差,可是唯一跟他有關(guān)系的臨時工,死的有些不清不楚。
應(yīng)該說殷桃手下兩個臨時工都死的有些蹊蹺,而更讓李漁感覺有些不舒服的是,殷桃的態(tài)度,沒有暴跳如雷,甚至沒表現(xiàn)出憤怒。
鬼差臨時工不值錢,李漁通過群聊就可以看的出來,可是自己的狗腿子被廢了,你會一點表示都沒有?
“哦,這樣啊,”小唐仔細回憶著,“那人居住的地方應(yīng)該距離歡樂世界不遠,一塊錢的共享單車,跑了一半?!?p> “抽時間去看一下,你跟我一塊去。”
“好?!?p> 話題結(jié)束,李漁陷入了沉默。
有些事情很有必要去弄清楚,如果孫乾和周良是被鬼弄死的,他可以安心繼續(xù)冒名頂替,可如果不是呢?
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又活蹦亂跳會是什么想法?到底是什么樣的事,讓對方不得不殺鬼差滅口,這就值得深思了。
雖然現(xiàn)在自己能力有限,貿(mào)然找上去就等于作死,可自己不去查,就可以安心活下去嗎?
顯然沒這么好的事,所以有些時候,主動一點,說不定就能發(fā)生故事,被動一點就要發(fā)生事故。
還有那個拉自己進群的月牙,在魯省鬼差群里,竟然是管理,孫乾曾經(jīng)主動找過她,這樣看來,孫乾和周良的死因,應(yīng)該很不簡單。
看月牙的態(tài)度,有可能是牽扯到高層的事,要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小心的去處理。
殷桃或許靠不住,月牙或許同樣靠不住,但是,自己好像有月牙需要利用的本錢。
這么一來,月牙還算相對可靠。
很煩,上一世就厭惡勾心斗角,重獲新生好像又身處陰謀之中。
十幾分鐘以后,小唐開著車來到了那條吃餛飩的路,距離老人的餛飩攤還有一段距離,路中間站著一個中年人,伸手攔住了車。
“不好意思,能不能再稍微等一下過去,我正在……”中年人說著掏出煙遞了兩支過來,并抬手示意路中間蹲著一個老太太,穿著舉止都怪異,正在一邊燒著黃紙,一邊呢喃晦澀言語。
李漁這才注意到,距離他們不遠的對面,也停著兩輛車,一個中年婦女也站在路中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中年人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家里孩子出了點問題,找了個神婆看了看,說是中了邪,需要燒掉符紙去去晦氣,
很快的,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多擔(dān)待著點?!?p> 李漁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在如今城市里可能比較少見,可是像一些邊遠農(nóng)村,其實還是很盛行的。
基本每個村子,都有一兩個可以通靈的高人,以前李漁對這樣的事嗤之以鼻,認為是迷信,可是自己死過一次后,徹底信了。
不是相信他們能通鬼神的能力,而是相信世界上不僅僅只有活人。
不過,
李漁轉(zhuǎn)頭看了看小唐,發(fā)現(xiàn)他正抽著煙擺弄著手機,裝沒事人一樣。
他在這方面可是專業(yè)的,比起那些野路子神婆神漢要更加正統(tǒng),這個時候,他不發(fā)表一下意見,打假正名?
“那個……”李漁抬手推了小唐一下,然后用手指著路中間的老太太,“能看出是不是騙子么?”
“真假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斷人財路可是大仇?!毙√铺ь^瞥了一眼,然后低下頭繼續(xù)擺弄手機。
李漁卻坐不住了,以前他看不見很多東西,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所以他十分好奇,老太太燒了這些東西,有沒有效果。
如果有,肯定可以產(chǎn)生一絲不尋常的波動,比如異樣的煙霧,或者趕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打開車門,下了車。
“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小唐皺著眉頭喊了一句,明顯對李漁愛管閑事的毛病不滿。
“我只看看,不說話?!?p> 李漁給了小唐一個安心的眼神,邁步來到神婆身后,看著她拿著幾張紙錢,然后用香在上面寫寫畫畫,寫完了就用一個銅錢壓住,然后繼續(xù)寫。
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話語,聲音很低,吐字也十分模糊,
就這樣寫畫了厚厚一摞紙錢,然后站起身雙手合十,將紙錢夾在掌心,對著四正向,四斜向拜了一遍,然后對著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男子快步跑到路邊的小區(qū)門口,從里面抱出一個小孩,小孩頭上帶著一個用黃紙做的尖帽子,臉上的五官也用黃紙貼住,
男子在神婆的示意下,將孩子平方在路中間,神婆再把紙錢放到小孩的周圍,然后又繼續(xù)呢喃。
李漁盯著小孩看了許久,身上沒趴著什么臟東西,湊近了也沒感覺到什么異常,帶著一絲疑惑看向車中的小唐。
意外發(fā)現(xiàn)小唐也在抬頭看,目光停留在小孩身上,察覺到李漁的目光,然后重新低下了頭。
有問題。
李漁知道小唐肯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或許是礙于神婆這個有些相同祖師的同行面子,才沒開口點破。
可是,哪里有問題呢?
神婆念叨完了,接連將紙錢點燃,并且從小孩臉上揭下黃紙,一同丟入火中,
接著伸手在火上烤了烤,然后捋著小孩的頭發(fā),輕輕呼喚著,循環(huán)往復(fù)。
李漁看到小孩木訥的表情,猛的怔了一下,不是因為神婆的手段高明起了作用,
而是,這個小孩他幾天前,曾經(jīng)在遠處的樹林里見過,
當時自己還要抓住他,
將他送下去!
如果這個小孩沒有問題,那么上次自己見到的,
又是個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