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雙稍稍送了口氣，看看身前的向?qū)Т笫澹琅f是長刀橫舉，不敢大意。
程無雙又站了一陣，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大叔……”
還未等她說完，向?qū)Ь烷_口打斷道：“它可能走了，但不要放松，這畜生很狡猾，它可能就在暗處藏著，看來今晚不能睡覺了?！?p> 向?qū)Т笫逭f著話，臉還是正對著剛才綠眼睛出現(xiàn)的方向，沒有絲毫的放松和懈怠。
程無雙有些不知所措，漆黑的夜晚，讓她有些提不起精神，時間長了，她的腦子里反倒一片空白，悠悠犯困，火堆里的火漸漸弱了些。
“加柴！別讓火滅了！”向?qū)Ш鹆似饋怼?p> 程無雙一個機靈，趕緊加柴吹風，篝火的火苗陡地升起好高。
“哎呀，娃子省著點，夜還長著呢，得留點下半夜用?！毕?qū)в种钡拇舐暫啊?p> 程無雙看著向?qū)У谋秤?，雖然被說了幾句，但心中底氣卻是足了十分。
什么喪彪、兇彪，無非是兇猛野獸罷了，殺得死一頭騾，還能殺得死兩個大活人嘛。
這么一想，她更加安心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半夜，周圍一下寧靜下來，耳邊只有火柴燃燒噼啪聲和山中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蟲鳴。
“大叔、大叔?！背虩o雙皺著眉毛，小聲地朝他呼喊。
“干什么?！”向?qū)Р荒蜔┑鼗卮?，精神依舊高度緊張。
“我...我...我要方便！”程無雙紅著臉說。
“什么?方便！你方便呀！”向?qū)г桨l(fā)不耐煩了。
“你不要往后看！”
向?qū)Т笫逵悬c無語了：“放心吧！你。我不要命了，往后看你拉屎！”
“大叔！”
“又怎么了？”
“會不會刺激到那畜生？”程無雙擔心地問道。
這次向?qū)нt疑了一下，微微向后偏了下頭，問道：“你是撒尿，還是拉屎?”
程無雙支吾地說道：“我...我拉屎！”
向?qū)О研≈干斓阶炖锾蛄颂?，又舉到空中，過了一會后，說道：“等下吧，現(xiàn)在風向不對，臭味飄過去，說不定真會激怒那畜生！”
“可是，大叔我忍不住了?！背虩o雙哭喪著臉哀求道。
“必須忍??！”向?qū)Ш鹆似饋怼?p> “哼！”程無雙眉頭皺起老高，下體傳來的急迫感讓每時每刻都成了煎熬。她強忍了一會，也就一會兒，就說道：“大叔，我忍不住了！”
向?qū)Ъ钡媒衅饋恚骸霸偃桃幌掳?，大小姐?！?p> 姐字剛剛出口，程無雙就蹲了下去，褲子一拉，“咚咚咚”開始干事了。
向?qū)Т笫屙暱叹透械揭还尚迈r濕熱的氣味直沖腦門，心里、胃里一陣惡心，捏著鼻子，無奈地說道：“拉吧拉吧，說不定還能把它熏走呢?！?p> 話音剛落，果然從漆黑的夜色中，傳來一陣憤怒的“嗷嗷”聲。
程無雙笑道：“叔，看來它聞到了，哈哈?！?p> 沒見過這么不要命的人，向?qū)Ъ绷耍骸澳銊e說話，一會兒逼急了它，可不是鬧著玩的，丫頭！”
“不怕大叔，不是還有你嘛?！?p> 程無雙辦完了她的大事提起褲子，扒拉了一堆石頭蓋住自己的杰作。然后，一臉輕松地走到向?qū)Т笫迮赃呎f道：“你后面休息去，我來替你看一會兒?！?p> 向?qū)б宦牐o了程無雙一個大大的白眼：“滾蛋！讓我跟你的屎坐一起?！你也好意思說出口！回去柴堆旁看柴火去，要是火滅了，有你好看”！
程無雙也不知為什么突然變得活潑起來，放松起來，她朝他吐了吐舌頭，重新走回柴堆燒火去了。
兩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就這么配合著，依仗著篝火和不多的柴火與黑暗中的喪彪對峙，雖然勞神辛苦，卻也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程無雙甚至覺得現(xiàn)在的處境，比在刑部衙門里值夜班站崗要好多了，至少還可以坐在地上，而且面前還有一團火取暖。
時間一點一息地過去，柴火也一點一點地減少，程無雙算了算時間，剩下的柴火省省用，絕對能撐到天亮，總算把這一夜熬過去了。
她正盤算著明天怎么辦，發(fā)現(xiàn)向?qū)Т笫逡呀?jīng)走到了柴火邊。
“丫頭，看來這會兒它應該走了?！?p> “嗯，你看我就說有辦法對付，以后咱們就白天順水行船，晚上生火過夜，肯定能走出大青嶺！”程無雙興奮地說道。
“嗯?！毕?qū)е皇禽p輕哼了一聲，并沒有程無雙那么興奮。
程無雙還在驚異于向?qū)У姆闯１憩F(xiàn)，向?qū)н@時又開口了：“丫頭，叔今年虛歲五十六，論年紀是不是夠當你爹了?！?p> 程無雙越聽越奇怪，不知他要干什么。
“嗯，對啊，怎么了?”程無雙點頭說道。
“丫頭，咱倆也算有過命的交情了，叔活了大半輩子了，沒有一兒半女，你作我干女兒，行…不?！毕?qū)Т笫逭f完，就不再看著程無雙，低頭瞅著柴火，紅紅的火光映出他緊張而又期待的表情。
程無雙愣住了，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一瞬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看著火堆對面的他。
濃密的眉毛，又黑又粗的頭發(fā)，古銅色的皮膚，身材矮小而結(jié)實。眼見程無雙沒有反應，向?qū)Т笫鍑@了口氣，略微失望地扭頭轉(zhuǎn)向黑色的夜幕。
程無雙回想起自己剛懂事時，也曾滿懷深情地叫繼父爹，卻被漠視。此刻，他的失望心情應該和當時的自己相同吧。
“干爹！”程無雙遲疑了一下，大聲說道。
向?qū)б惑@，馬上轉(zhuǎn)過頭咧嘴應道：“唉！乖閨女，告訴爹你叫什么名字?”
程無雙挪到爹身邊笑道：“程無雙。干爹，好聽嗎？”
“無雙?”干爹聽完愣了一下，右手撥弄了一下火堆，若有所思。
“舉世無雙的無雙，干爹不好嗎?”
“名是好名，就是跟姓沒有配好，程無雙，成無雙，女孩子怎么能成無雙呢?”干爹很認真地搖搖頭，仔細想了想。
“那簡單，我不姓程了，跟干爹姓，干爹你姓啥？”
“啥孩子，姓哪能說換就換！而且我跟你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干爹也姓程，巧了不是！”干爹哈哈笑道。
“那這…”程無雙也不知道該怎么回了。
“干爹跟你改個名吧，無字不要了，程雙也不順耳，叫程雙雙吧，怎么樣？雙兒！”
“好，就聽干爹的。”
“行，既然你認了我做干爹，干爹跟你說點事，你一定要聽好、記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