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踏進幻樓,神色從未有過的一種沉重感。
縱使天府子嗣不是誰都可以隨意進出,即便余生被天府除名,規(guī)矩不過是人定而已。
既然封為護州君,自是對神州起到保護的作用,自然而然也就特赦他自由出入幻樓。
打開幻鏡,映入眼簾的景象使他急退了幾步,熟悉沉穩(wěn)的聲音再次落下。
“終于來了!”
“你,是誰?為何這身打扮?”
鏡中人正是穿著現(xiàn)代警察制服的榮余生,一身正氣凜然,談吐間淡定又暗藏玄機。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丫頭該是離開的時候!”
“丫頭,離開?誰?去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為何此次見你變了模樣?”
“你的問題還真有些多,該告訴你的可以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只能自己去悟。
你所要尋找的魂母就附身于那丫頭身上,該怎么處理,自己去斟酌吧!
或許舍去,是最好的選擇!”
話音落下,榮余生的影像便逐漸消失在鏡中。
然而,余生聽后,仔細思量一下方才的話語,頓時,如晴天霹靂的那般。
榮余生所指的丫頭,心里便有了答案,即使有過此番懷疑,卻還是很難接受。
心一下子重了千斤,不帶任何表情,有種失魂落魄的神態(tài),搖搖晃晃的走出幻樓。
“大君,您這是怎么了?”
“快去,快去稟告天主?!?p> 像是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舉步為艱,巡崗的精衛(wèi)瞧見,將他攙扶著一路向云心殿而去。
報完信的精衛(wèi)折返迎來,隨在急性匆匆的天翼身后。
“老四,你這是?”
“你們都下去,沒有本尊允許不可踏進殿內(nèi)?!?p> “是。”
天翼見余生神色憂心,一瞧便知受了什么嚴重的打擊。
隨之便秉退屬下,獨自將他帶回殿內(nèi),雙手又緊緊地抓著他的雙肩,搖晃著,急切的一遍又一遍的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p> 終于,天翼實在忍不住他那般落魄的樣子,猛的一個拳頭給他揮去。
撲咚!
轉(zhuǎn)了一個大圓圈倒在地上,這一拳倒是將他打得清醒,朦朧的雙眼明亮許多。
緩緩起身,抬頭望著天翼,苦笑了幾聲,并未說話。
“你,去過幻樓,是看到了什么嗎?”
又被急切的追問著,緊閉的雙唇似乎難以開口。
這時便聽到殿外的吵鬧聲,正是星依前來被精衛(wèi)攔在殿外,而發(fā)生阻擾的爭執(zhí)。
未等天翼開口,星依便闖了進來。
“天主,影殿大人她……?!?p> “知曉,先下去。”
“是。”
精衛(wèi)退出殿內(nèi),星依立馬向天翼行禮而說道。
“天主,部下擅闖云心殿實屬無奈,通靈石又裂開五條裂縫,若是再開始斷裂,后果不堪設想。
請求開啟幻鏡,動用天眼修復靈石,否則未找到魂母,便晚已!”
嚴肅而又凝重的落下,開啟幻鏡可不是小事。
曾開啟伏魔,隱世沉寂七百多年,而今幻樓靈氣并未恢復如初,再次開啟,指不定會永久沉沒世間。
而這此舉,也只能保得一時,并未除去黑暗之魂,面臨的災難還是逃不過。
經(jīng)過魔人一戰(zhàn),各族多數(shù)習修高深的長老,隱退閉關世間,形成沉睡的狀態(tài)。
少則三年五載,多則十年,甚至更久才會醒來。
神修院,也僅有幾人,即便硬碰硬,根本沒有勝算的可能。
此番嚴重性,重重的壓在他們幾人肩上。
“不用啟動幻鏡,魂母就附身于小古身上!”
一句話,說起來與這危難同樣重。
天翼終于知道他為何這般精神不振的原因。
換作誰,又如何去做抉擇!
一邊是大義,一邊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二者取一,如萬箭穿心!
三人沉默了!
……
怡居,古古躺在床榻之上,身子越弱,云都城結(jié)界口陰氣更甚。
頓時,一陣刺骨的寒風飄過,地面的積雪飄飛,清掃院子的春兒忽然暈倒在地。
一個身影穿過風雪走進了院子,此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元恩大師。
手持禪丈,步伐穩(wěn)健的邁進屋中。
瞧著奄奄一息的古古,鞠了一個佛禮而道。
“施主靈光暗淡,污穢之氣濃濁,無法修得人身,又如何尋得同契之者,回歸真身!”
話語落下,古古眼神混濁,瞧得元恩大師模糊不清,但是這番話語,甚是熟悉。
正欲回想時,魂母對其進行干擾攻擊,而一旁的大師即刻就地打坐念起了佛咒。
金光鋪滿著整個屋子,魂母這才暫時安靜下來,古古的精氣神兒恢復了不少,緩緩起身下了床,還可以下地慢慢行走。
面向元恩大師行起了佛禮道謝,眼里布滿著淚光,接著又說起話來有些哽咽著。
“大師,您知道我的來歷,可如今玉扶郎已沒了靈氣,契靈界之門無法開啟,同契之人也未曾找到,即便找到了同樣回不去。
而今,大師前來又是何意呢?”
“施主切不可失去信念,兩日后申時,落霞之際,契靈界之門將會為你開啟,一盞茶的時間!
此屋內(nèi),設有禪佛陣,兩日之后自會解除,若得安寧不可踏出屋外,切記切記!”
“大師,大師!”
元恩大師落下一席之話,又隨著一陣清風而去。
“不可踏出屋外……?!?p> 魂母之事,古古一無所知,聽大師一言,以為是病癥之因,也便沒有多想。
可眼下不可出屋子,也就兩日時間,同契之人又如何可尋。
坐在圓桌旁,正欲拿起瓷壺倒水,被剛進來的春兒給攔住,高興又急切而落。
“小主,可算醒了,若是公子回來看到您這般,肯定高興壞了,這水涼了,喝了對身子骨不好,再去熱熱,一會兒就好?!?p> 一邊說著,一邊抱著瓷壺跑起小碎步就往廚房而去。
“真是搞不懂那些高人,說話總是留一半,同契之人……?!?p> 喃喃自語的沉思著,忽然想起神海一事,隱隱約約的瞧見過一個影子,著裝乃是警察制服。
想到此時,神色驚愣!
“不可能……!”
又喃喃自語的好幾遍。
對她而言,同契之人,應該是與自己一樣,是一個完全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
而想到余生,根本就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又怎么會是自己要尋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