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仇眼睜睜地看著這潔白嬌柔的手掌一點,一點地向自己胸口逼近。
這是個很奇妙的感覺,腦子里飛快地想著我要躲開啊,該怎么辦呢,這手真好看啊之類的瑣碎念頭,但身子卻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
這手掌拍出來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吳仇身子來不及做出躲避的自然反應(yīng)便已經(jīng)要來到吳仇的胸口。
吳仇閉上了眼睛。
他仿佛感覺前世今生所有的情景,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走馬觀花般在眼前浮現(xiàn)而出……呸,編不下去了。
吳仇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老子還是處男?。。。?!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是雛。
多可悲的死法。
吳仇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抵抗,那女子也覺得勢在必得,嘴里帶著一起興奮冷酷的笑容,想著等會兒手掌將會穿破他的胸腔,然后抓出還流淌著溫?zé)嵫翰煌L鴦又男呐K。
這么嫩的小娃娃兒,心肝一定很好吃吧,哈哈哈哈。
女子帶著病態(tài)地笑容,興奮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品嘗著,回味著,期待著。
“嗖——”
一陣破空之聲由遠而近極速襲來。
女子突然臉色大變,也顧不上就在手心旁的吳仇,雙腳發(fā)力,迅速向后倒飛而去,破開馬車后壁,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在了地上。
閉上眼的吳仇也聽到了這聲音,不過還未來得及辨認,便覺得眼前有東西砸落,帶來一陣強風(fēng),吹得吳仇額前頭發(fā)肆意飛揚,接著便又是兩聲響聲。
吳仇睜開眼,便看見馬車后破了個洞,剛剛要殺自己的美貌女子此時正站在地上一臉凝重地四處張望。
而自己面前,深深地插著一把劍,只露出了木頭制的劍柄,劍身直入馬車,也看不出到底是把什么樣的劍。
劍柄旁還灑落著幾滴鮮血,如果剛剛那美貌女子不躲開,此時在劍柄旁的,應(yīng)該會躺著一個孤苦伶仃的手臂。
“哦呵呵呵。”那女子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細小劃痕,上面還有絲絲血液不斷涌出,臉上帶著媚笑,嬌滴滴地說道,“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這一劍,可把奴家的心兒嚇得撲騰撲騰地跳呢,英雄要是不信的話,要不要來摸摸看呢?”
說完,將手放在了左胸前,臉上楚楚可憐,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誘人模樣。
“哈哈哈哈,碰了你這等蛇蝎女人,怕是要折壽!”一道正義凜然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
吳仇聽著聲音有些耳熟,便循聲望去。
只見半空中有一道身影,身著青衫白袍,一手拿著折扇輕輕搖擺,一手背于身后,衣訣飄揚,身旁樹葉環(huán)繞。
這身影從上而下緩緩飄落,風(fēng)度翩翩,神情自若,宛如神仙中人。
縱觀吳仇前世今生,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聽過的沒聽過的人之中,會將寶貴的內(nèi)功全都用來做這種引人注目的排面之事的,大概只有一個人了。
來人正是……
王松濤!
不過在這種生死時刻,吳仇竟然還真覺得自己的大師兄有些小帥。
突然,吳仇好似想到什么,伸手將插在馬車底的木劍拔了出來,果然,劍身上刻著“娃娃”二字。
娃娃劍?!
吳仇看著王松濤在樹葉環(huán)繞之中緩緩下落的身姿,滿心只剩下一個念頭。
咋就摔不死你!
王松濤落地,先是看了眼癱坐在馬車上的吳仇,輕聲問道:“沒事吧?”
吳仇不知道王松濤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此救下自己。
其實就在吳仇從平安鎮(zhèn)出發(fā)的那刻,王松濤便被何大叔叫去一路跟隨著保護吳仇,畢竟是吳仇第一次孤身一人出遠門,大家都不怎么放心。
況且小輩第一次闖蕩江湖,長輩隨身跟隨,也算是武林傳統(tǒng)了。
吳仇大概也想到了這個可能,知道自己這一路所做的所有事情應(yīng)該都在王松濤的注視下,不然王松濤也不會出來的如此及時。
雖然感謝王松濤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好羞恥啊,自己在城門口求路費大概會被笑一輩子吧?
吳仇現(xiàn)在總感覺王松濤現(xiàn)在看著自己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是在嘲笑吧?
那一定是在嘲笑吧?!
吳仇避開了王松濤的目光,悶聲回答道:“還活著?!?p> 見吳仇無事,王松濤也不去理會他,不管是嘲諷還是挖苦,那都得等面前的敵人解決了才能進行。
王松濤還是很分得清輕重緩急的,雖然他現(xiàn)在心里想的是該如何把吳仇包裹中的紙牌偷到手。
王松濤環(huán)顧四周,見兩名賊人躺在地上沒有動靜,車夫經(jīng)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已經(jīng)爬到了車轱轆下在自己身后被嚇得瑟瑟發(fā)抖,面前的美顏女子一臉凝重興奮地望著自己。
王松濤朝那名女子拱了拱手,彬彬有禮地說道:“在下玉面劍客王松濤,承蒙江湖上人看得起,喚我一聲賽潘安,若姑娘有意,也可以叫我初出茅廬之時的名號浪子劍。”
那女子聽得王松濤滔滔不絕地說完了一堆廢話,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神色略有些不解,定神細細地看著王松濤上下打量。
打量了一會兒,遲疑地說道:“來者可是劍神傳人,莽俠王鐵牛?”
來者可是……莽俠王鐵牛?
可是……莽俠王鐵牛?
莽俠……王鐵牛?
吳仇聽到這口水差點噴了出去,憋著想笑又不敢笑,滿臉扭曲。
王松濤瞬間黑下臉來,悶聲說道:“不是!你記錯了!沒有這個人??!”
那美艷女子捂著嘴嫵媚地笑了兩聲,瞬間沉下臉來,咧開嘴興奮地說道:“管你是浪子潘安還是什么劍神傳人,今日敢擋在我面前,便把你一塊撕了!”
說完,揚起雙手,兩腳左右跳躍之下,嬌美地身影忽左忽右,卻又快速地朝王松濤沖了上來。
女子武藝不弱,也算得上是武林一流水準,不過卻還不被王松濤放在眼中。
若碧泉劍在手,可一劍斬之!
王松濤神色平淡地伸出兩指,化指為劍,兩指旁似有劍氣環(huán)繞,身子向前微傾,準備朝女子沖去。
“嗤——”
一聲利器刺穿血肉之聲穿來。
王松濤覺得腹中有劇痛傳來,低頭一看,一柄劍穿透了自己腹部,露出了半截滿是鮮血的劍身。
血順著劍尖不斷滴落在地,鮮紅而刺眼。
王松濤緩緩回頭,見那名車夫還蹲在自己身后,手上抓著長劍,正是這把劍,將自己刺了通透。
車夫抬著頭,還是一臉茫然驚恐。
宛如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