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東西給他了,這是整個廣源樓?!敝芨F又回到了黃金屋,取出一塊指頭大小的桃核遞給坐在門檻上的柳復。
柳復接過桃核稍稍仰頭,升起的太陽耀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將桃核塞進懷里才開口說:“行了你走吧!”
“師父!”周窮又輕喊了一聲。
柳復皺著眉頭揮了揮手打斷了他想繼續(xù)往下說的話連看他一眼都不想再看一眼冷冷的說了一個字“滾!”
“周窮走了!”周窮沒有猶豫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轉身離去。
等周窮走遠,柳復面無表情的望向另一個方向從懷里又掏出一個油膩的雞腿邊啃邊說:‘我之前一直覺得你配不上他!現(xiàn)在看來是他配不上你!’
從柳復望去的角落里現(xiàn)出一個女子身形,女子正是山鳥獸籠店里的婦人,也是周窮的妻子。
婦人神色復雜的看著柳復沒有多言只是說了句:“您老保重!”說完之后婦人也隨著周窮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柳復啃完雞腿打了個飽隔站起身雙手背后朝著開柳集中央立著兩座雕像的方向走去。
出了開柳集的人大多都是繼續(xù)往北而去,極少數(shù)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等秦早朝走出開柳集大門看到蹲在大楚西北官道路邊的李壞的時候,人潮已經(jīng)離去的差不多了。
李壞看到秦早朝連忙站起身小跑著到跟前抓住秦早朝的手腕說道:“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秦早朝疑惑地說道:“我跑什么?”
“你還欠我一枚靈玉幣呢!”李壞大聲喊道。
兩人正說話期間只看身后的開柳集圍繞著的石墻眨眼間縮進地面,房屋平塌折疊,偌大的一個大型村落大小的開柳集轉瞬間就塌陷折疊后再聚攏成了一座只丈許寬高的小木屋,柳復從小木屋里走了出來看到秦早朝笑著說:“秦哥兒,又見面了!”
柳復從懷里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牛扔在地上,木牛落地變幻成一頭身形巨大的老黃牛,只見老黃牛前膝半跪,牛首低垂用牛角將縮成木屋的開柳集挑到脊梁上。
“秦哥兒再見!”柳復跳到老黃牛的牛首上開懷大笑,邊笑邊向著秦早朝揮手,黃牛登天而走。
“這坑錢的小胖子是誰?”李壞看到剛發(fā)生的一切后轉過臉愣愣的看著秦早朝問道。
“不知道。不認識。”
李壞有些腿軟,拉著秦早朝的手腕顫聲道:‘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大機緣!’
“嗯!應該是的!”秦早朝輕聲說道。
李壞抱頭蹲地,欲哭無淚。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闭郎蕚渑睦顗募绨虻那卦绯蝗宦牭綇墓俚牢鬟厒鱽砹饲宕嗟睦世首x書聲。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余成歲,律呂調(diào)陽?!?p> 從西邊走來打首的一個人,一看就是學塾教書先生的中年文士,身后跟著七八個搖頭晃腦的幼童,朗朗讀書聲正是從這些幼童嘴里傳出,吊在七八個讀書幼童的身后還有兩人。
一個是背著一座小山包大小包袱的壯碩漢子。壯碩漢子雖是背著一座小山,但腳下卻如輕盈無物,若有人趴在地上仔細看去,能發(fā)現(xiàn)壯碩漢子腳掌并沒有挨著地面,而是凌空虛走。
另一個是身形矮小,彎腰駝背的慈祥老人。慈祥老人瞇著眼跟著身前的七八個幼童一起晃著腦袋,口齒輕張似是跟著那些幼童一起背誦著,但卻并沒有聲音傳出來。
“啪!”為首的中年文士突然取下掛在腰間的戒尺走到幼童隊列的最后,抓起最后一個眼睛瞪的溜圓的小男孩的左手用力的打了一下。
“周纂!知道為什么罰你么!”中年文士又在小男孩手心打了兩下問道。
被打的小男孩硬著脖子,憋足力氣大聲喊道:“先生我知道!先生我錯了!”身前一眾依舊搖頭晃腦背誦著先生讓背的課業(yè)的幼童皆被打斷。
于是一眾幼童的手心皆被中年文士打了一下,只不過那個小男孩的手心又被加打了十下。
一眾幼童在被打之后忍耐著眼淚又開始搖頭晃腦的接著背誦起了先生規(guī)定的課業(yè)。
那位隊列最后的慈祥老人本就腰有些佝僂卻又彎腰將臉湊到那名叫周纂的幼童面前,眉開眼笑的問道:‘小周纂啊,你真知道錯了?’
周纂偷偷看了一眼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的中年文士,口中的朗朗背書聲不敢停,心里卻盤算著自己手心還能再挨幾下的時候聽到慈祥老人又說道:“沒事兒!這次我保證他不敢打你!他是你先生但我是他先生??!”
周纂悄悄原地踏了幾步能與自己先生再拉開一小段距離就拉開一小段距離,卻是不敢扭頭,停下了背書聲悄悄說道:“我當然知道錯了呀!因為我剛才偷懶了?。 敝茏胍娭心晡氖繘]有再轉過頭打自己手心又往后墜了幾步右手護在嘴邊湊到老人耳旁小聲說道:“我剛才還以為先生聽不到呢!”
“哎!周纂又偷懶了??!”慈眉善目的老人突然仰頭朝著最前方的中年文士喊道,周纂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夫子!你!”周纂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口中的夫子,小跑到中年文士身邊,噘著嘴委屈的伸出左掌。
周纂閉著眼睛伸出的左手心又挨了三下板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先生這次打的三下好像沒有用力。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先生伸出的手掌里攤著一塊甜糕,周纂眉開眼笑的抓起甜糕塞進懷里。
中年文士摸了摸周纂的頭站起身對隊伍最后慈眉善目的老人說:‘先生!您要是再這樣!我就領著學生們回去了,您自己去吧!’
中年文士的先生,一眾幼童的夫子裝模作樣的環(huán)顧四周口中念念有詞:“此間風景最好,此間風景最好”老人邊說邊走出隊列越過眾人小跑向出現(xiàn)在眼簾里的秦早朝和李壞兩人。
“先生,我不該被夫子打擾,又斷了課業(yè)?!敝心晡氖康拖骂^又看向周纂小聲說道:‘回去吧!下不為例!’
“謝謝先生!”周纂朝著中年文士行禮,弟子禮像模像樣,昂首挺胸的走回了幼童隊列的最后。
學生讀書聲,先生戒尺聲,聲聲脆,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