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公主離開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突然,心中倒升起一絲悲涼。嘆了口氣,跟著外公一起走了。
城門口分別,外公再三囑咐,與皇子相處一定要注意分寸。若因我引起兄弟反目,禍水之名,怕是會讓我難以自處。他很清楚的記得,當初正因為百姓群起,說月兒是禍國殃民的妖孽禍水。無奈之下,諸葛浩才將月兒遺棄在樹林中,被國師撿走。他不愿悲劇再次發(fā)生,他不愿月兒再受苦楚。
“是,月兒記住了?!蔽倚卸Y道,招了招手,示意小環(huán)將百草清風丹呈上來?!熬司?,這丹藥你們留著,習武之人,身邊總少不得療傷圣藥。”
舅舅收下丹藥,隨外公上了馬車。我轉(zhuǎn)身,徑直走向我的馬車。諸葛懿站在原地愣了愣,她原以為我會與她說兩句,可是,我什么也沒有說,甚至無視了她。此刻倒是讓諸葛懿心里有些發(fā)毛,方才大殿上,我看她那一眼,分明是已經(jīng)看透了她的用心。若我向她發(fā)難,她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回擊我?;丶疑踔量梢匝b可憐,扮委屈??墒牵揖谷皇裁丛挾紱]有說。
她只能恨恨的,上了自己的馬車。
月光下,城墻上,一抹偉岸的身影一直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直到我的馬車消失在夜幕中。
“主子,似乎很牽掛這位將軍?!彪S侍在側(cè)的侍衛(wèi)擔憂的看著他家的王爺。
“不知為何,總想多看她一眼。”他淡淡的說道,可是,肩負重任的他,怎能被兒女情長所牽累?況且,她還是敵國的將軍?自幼立下的宏圖大業(yè)還要等他去完成。有些事,已然注定,他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第二日,我在羅華宮一舞便已經(jīng)傳遍京城,一時間名聲大噪。
“鎮(zhèn)國將軍,諸葛柳月,不僅武藝精湛,擂臺上連敗夏國高手,一曲舞動,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如臨仙境?!边@樣的傳言,成了京城中,茶余飯后的談資。不少富家公子,文人墨客想要求見而不得。是啊,諸葛柳月是什么人?當朝從二品,將軍,豈是一般人說見便能見的?
我無心理會這些閑言碎語,只算著時間,月圓之夜便要到了。碎骨重生之痛,若無深厚的內(nèi)力支撐只怕很難熬。
我正靜靜的在房中修煉,小環(huán)亦不敢擾我。
“小環(huán)姐,這是六皇子送來的請?zhí)匮〗愠鲇??!?p> “小環(huán)姐,這是七皇子送來的七寶赤金朝鳳簪,特邀小姐明日賞燈。”
……
近日府中拜帖不斷,小環(huán)只悉數(shù)收下,揀了最要緊的人送上的拜帖與我。這些邀約我都無心,便讓小環(huán)一一婉拒。禮物悉數(shù)退回。
然而,有人歡喜有人憂。諸葛懿這幾天的日子可不怎么好過,她與七皇子邂逅御花園,一見鐘情??墒牵呋首訁s對諸葛柳月殷勤萬分。諸葛柳月,是不是我的東西,你都要搶?
“哼!諸葛柳月,別得意!爬得越高,摔得越痛!”諸葛懿狠狠的說道。
獨自坐在柳月軒的閣樓上,這幾日閉關(guān)修煉,能明確的感覺到,體內(nèi)有一股力量在涌動。我正思考著那股力量是從何而來時。
“小姐,夏國使者的拜帖要送回去嗎?”小環(huán)此時手里拿著一張?zhí)?,向我請示?p> “不了,留下吧,正好這幾日閉關(guān)也乏了,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我溫柔的笑著,他是我要守護的人。
小環(huán)為我梳妝打扮,諸葛懿此時卻帶著丫鬟翠屏進來。我深深的看著她,無非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么好心。見她手里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參湯。眉頭一皺。
“姐姐這是要出去嗎?我見姐姐這幾日練功辛苦,特地給你燉了一碗?yún)?。趁熱喝吧!”她媚笑著?p> 我端起碗,嗅了嗅。并無什么不妥。想必諸葛懿也不會這么傻,親手為我端來毒藥,若我有什么三長兩短,想必諸葛府是容不下她的。
我漠然,道:“自然不能辜負懿妹妹一片好心?!憋嬒碌哪且凰查g,我明明看到她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笑,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方才聞過,這湯里沒有毒。那一抹冷笑,到底是何意?或許是我太敏感。
見我喝下參湯,諸葛懿笑意盈盈的收回碗,道:“既然姐姐有事,妹妹不便打擾。妹妹告退。”
我靜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也不愿在為她費神費力。領(lǐng)著小環(huán)一道出府,去赴軒轅晨之約。
回廊轉(zhuǎn)角處,諸葛懿得意一笑,眼里透過一絲凌冽。跟上去,派人去給七皇子送信。等著看好戲吧!隨后,她轉(zhuǎn)身回到的院子里。
馬車在郊區(qū)的湖邊停下,小環(huán)站定,扶我下來。琴音裊裊,自桃林深處傳來。此時,軒轅晨已經(jīng)在亭中等我。我漫步桃林,尋琴音而去。
此時的他,一襲白衣,一縷發(fā)絲垂于額前,獨自一人撫琴。歲月靜好,莫過于此。我駐足看著他,不愿打斷。一曲終了,他抬頭:“既然來了,為何只站在遠處?”
我笑笑,抽出玉簫。還記得初次見面,便心下決定,要與他共奏《高山流水》。簫聲悠悠,他會意撫琴,走到他旁邊坐下。一對壁人撫琴吹簫,或許這就是琴瑟和諧吧。
我們并未發(fā)現(xiàn),此時的角落里,站著一個人,正滿懷嫉恨的看著亭子里的一切。亭中兩人說說笑笑,飲酒作樂,好不暢快。
突然,我覺得頭暈眼花。醉了嗎?這酒竟這樣烈?到底怎么回事?
“月兒,月兒?”軒轅晨關(guān)切的喊著,可是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我聽不清。感覺腹中猶如火燒,全身發(fā)熱。軒轅晨見狀,將我攬在懷里,“月兒,月兒?你沒事吧?這是怎么了?”他也覺得奇怪,今日準備的是花釀,酒性并不烈。這是為何?
“好熱,好熱……”我依靠在他懷里,伸手抱住他,不停的在他胸膛蹭蹭,已經(jīng)開始胡言亂語。意識模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努力讓自己清醒,可是全身使不出力氣來。
軒轅晨慌了,這樣一位美嬌娘,就倒在他懷里。若換作別人,他倒能保持定力,可是諸葛柳月……我的動作,撩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愿毀我名節(jié),可是欲望又在唆使他。在他進退兩難時,突然一個力道,將他拉開。一拳狠狠的砸在軒轅晨的臉上。七皇子在遠處看到了我的不對勁,一怒之下,沖了過來。
若剛才的畫面落入旁人眼里,定當認定我是蕩婦無疑,從此名節(jié)盡失,聲譽盡毀。七皇子,惡狠狠的看著軒轅晨道:“竟不想,平親王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趁人之危。竟使出這樣卑劣的手段來!”
七皇子摟過我,將我護住。軒轅晨摸了一下疼得火辣辣的臉,道:“七皇子誤會了,月兒想必是被人下了藥,但這人,絕不是我!”
月兒?這樣親昵的稱呼,落入七皇子的耳中,顯得格外刺耳?!安皇悄??!那會是誰?若不是我及時出現(xiàn),恐怕她已經(jīng)遭你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