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走上前去,端詳了片刻,將那毛茸茸的一團提了起來一看,“雪狐?”
一旁的九虛也面色凝重的走上前來,那被眾人尋找已久的雪狐倒是沒受什么傷,看起來只是陷入了沉睡,而那金燦燦的仙樹則是又伸了伸樹枝在九虛面前帶有一分討好的意味,九虛心下了然,這菩提樹定是為了自己而將這雪狐給藏了起來。
帝江抱著那雪狐,毛茸茸的一只小狐貍甚是可愛,不由得摸了摸它的皮毛,卻見這雪狐身上的魔力似又回復(fù)了幾分。
不由得輕“咦”了一聲,九虛望著她問道:“怎么了?”
“好生奇怪,我分明記得,在這雪狐失蹤之前,身上已無魔力的半分影子了。但今日卻又復(fù)蘇了。是什么詛咒不成?”
九虛并未很快回答,只是并起雙指探在這雪狐腹部,霎時眉間光芒一現(xiàn),那雪狐身上竟影影綽綽凝出一個虛影來,那虛影并未化成任何模樣,只是它一出現(xiàn),帝江便感覺溫度驟降了幾分,自己的神力運轉(zhuǎn)都緩慢了下來,倒像是那日在長林道的迷霧里一般。
九虛眉間光芒明滅,很快便從雪狐身上收回了手。神情顯得倒是十分平靜。帝江剛欲開口問問這是怎么一回事,近些日子以來她都快覺著九虛堪比百科全書的帝君了,什么都能知道,但又見他手一伸,兩片葉子出現(xiàn)在掌中,他又轉(zhuǎn)身對著菩提樹說到:“你可能追蹤到此氣息?”
那菩提樹身子晃了晃,樹枝一點,卻搖搖指向了北邊,樹葉還嘩啦啦作響,似是在說話。
“不在這九重天上?”清冷的聲音問道。
那仙樹又晃了晃,樹冠一搖,似是在點頭。
“九虛?!钡劢娝质且桓比粲兴嫉纳裆挥傻贸雎晢玖怂宦?。
九虛看著她說道:“雪狐身上附了一縷殘魂,那殘魂應(yīng)當是魔族之人。”
“啊”帝江驚呼一聲,看了看懷中的雪狐,“原來如此,是以雪狐身上才會有魔力出現(xiàn)。”
九虛點點頭,又晃了晃手中的樹葉,:“今日不必再找了,那攫如已不在九重天上?!?p> 帝江露出遺憾的神色,雖然自己打不過那妖獸,然則這妖獸一晃就不見了,以后報仇都不知道找誰了。但還是十分識大體的道:“那便罷了。等我也晉階了必定要去四海八荒翻個遍將那妖獸拖出來狠狠打上一頓?!?p> 九虛聽完卻轉(zhuǎn)過頭來斜斜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帶著一些懷疑。
帝江瞪著他,霎時又氣鼓鼓的一手抱著雪狐,一手捏緊小拳頭,:“你等著!等我晉階第一個挑戰(zhàn)你!”
九虛看著她這氣鼓鼓的樣子,忽而就笑了,月光般的眸子里也盛了幾分笑意,清冷的聲音頓了頓回答道:“好,屆時還請師姐手下留情。”
帝江又被這一笑嚇的晃了神,當下便摸著又不安分的小心臟心下腹誹,這日子沒法過了,仗著美色就為所欲為嗎,但轉(zhuǎn)念又想起,最近九虛對自己委實笑的多了些。
一邊帝江捂著心窩子,一邊忽又看見那邊的靈湖波光粼粼,好幾日沒見壯壯那只大閘蟹了,得瞧瞧它去。
九虛見著她捂著胸口,一臉憤懣,憋出一個哼字,心下有些狐疑不知她為何又顯得有些小怒氣,且見她抱著雪狐便邁著步子向前走了,但那方向并不是白華府的方向,于是跟在她后頭問了句:“你這是要往何處去?”
帝江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頗為疑惑,似是不止疑惑自己走的方向,但也不好跟他說你這人仗著美色就讓我小心臟亂跳實在過分,只好又拿出神鳥兒的氣度,回答說:“我要去靈湖看看壯壯?!?p> “壯壯?”九虛望著她。
“就是那只火紅火紅的大閘蟹,自從將它放去了靈湖,便未曾來看過它,今日這天氣正好,適宜看螃蟹。”帝江腳步不停,邊說還邊比劃著,:“壯壯如此聰慧,定能修成螃蟹精?!?p> 九虛抬頭看了看,頭頂一片晴朗無云,天空顯得澄澈蔚藍,又看了看前方一身紅衣抱著雪狐的活潑身影,倒也確然是個不錯的天氣,他邊想著也邊跟了上去。
似是感應(yīng)到了帝江的氣息,一靠近靈湖,便見那湖邊一只火紅的大閘蟹躺在一塊小青石上,正在愜意的曬著太陽,旁邊還跟著一群小蝦米小魚兒在游來游去,那壯壯看見這二人,十分有架子的向兩人揮了揮鉗子,又眨巴眨巴了圓眼睛,算是打招呼。
帝江蹲了下來,看著它這懶散的模樣,又看著它旁邊游著的小蝦小魚都像是它的小弟一般,不由得戳了一下它道:“壯壯,看來你在這靈湖混的不錯嘛?!?p> 那大閘蟹爬過來,拿鉗子碰了碰她的手,又指了指湖邊的小蝦小魚們,很快那湖中水波紋蕩漾,其中一只金黃金黃的小魚游了出來,看上去約莫已有幾十年的道行快要成精了,那金黃小魚嘴里卻銜著一物,壯壯又拿鉗子碰了碰帝江,帝江會過意來,伸手從那小魚里的小嘴里拿了起來,確是一顆流光溢彩的石珠子,“你是要送給我?”
壯壯揮了揮鉗子,又眨巴眨巴了眼睛,帝江摸了摸它的頭,笑的甚為開心,兩只眼睛彎成月牙,一旁的九虛也俯身下來,卻是看著那石珠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