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行人架著一頂轎子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桃紅色宮女裝的女子。
轎攆停下,女子走上前去,掀開了轎簾,一個紅色宮裝的女子就被迎了出來。
轎攆跟前的眾人看見女子走了出來,紛紛行禮道:“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安?!?p> 九諾看著這架勢,就頓時明白了,這恐怕啊是宮中那位見不得他們欺負(fù)自己侄女,所以來討公道了啊。
念蘭玉出了轎攆,扶了扶頭上的珠釵,這才看向了九諾,笑道:“諾兒來了,也沒先通知本宮一番,本宮也好出來迎接的好啊,不然讓陛下知道了,還以為是本宮虧待了諾兒了?!?p> 九諾笑了笑,看著念蘭玉的表情不帶一絲感動,“本公主倒是不知道貴妃娘娘如此好意,不過這念家大小姐,貴妃娘娘可真是教得好啊?!?p> 念蘭玉失笑,甩了甩手帕,一旁的宮女便很貼心的跑了過來,扶著念蘭玉的手。
“諾兒,這話可不能這樣說,本宮的侄女可不是本宮教的,這可怪不到本宮的頭上?!?p> 一聽這話,剛被放開的念雨雙頓時不樂意了,“姑姑,你怎么……”
“閉嘴。”念蘭玉鳳眸一瞇,轉(zhuǎn)頭對著念雨雙怒聲呵道。
被念蘭玉呵斥,念雨雙這才不甘心的閉了嘴,但是看向帝曦兩人的眼光還透露著深深的恨意。
九諾撇了撇嘴,“哦,那貴妃娘娘這家風(fēng)可真不好啊,這教出來的大小姐蠻橫無理,藐視皇族。”
聽到藐視皇族四個字,念蘭玉臉色一變,旋即臉色驚恐的說道:“公主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一不小心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亂不亂說的,某些人心里自然清楚?!本胖Z的目光看了看縮在念蘭玉身后的念雨雙。
看到九諾的樣子,念蘭玉立刻就明白了,頓時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念雨雙。
自知理虧,念雨雙也沒多說話。
念蘭玉看了一眼念雨雙后,目光又轉(zhuǎn)向帝曦,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笑著道:“想必,這位就是國師大人吧,本宮的侄女不懂事,惹了國師大人不高興,還望國師大人海涵啊。”
說著,施施行了一禮,端的一番上位者的風(fēng)范,恩威并施,不愧是貴妃。
帝曦勾了勾唇,紫色的眼眸仿佛漩渦一般,迷人而又帶有妖異,“哦,那依照你所說,豈不是她犯了任何錯,你都可以以她不懂事來博取原諒。”
“還是說,你覺得本座是傻子,連弱智都要包含?!?p> 聽到帝曦這話,念雨雙怒氣又一下子上來了,“你說誰是弱智?”
“說你,怎么有問題?連事情的根本就沒分清,就隨便口出狂言,這不是弱智是什么?”帝曦回道。
念蘭玉瞇了瞇眼睛,一雙鳳眸里滿是警告之意,用只有她和念雨雙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念雨雙,你給本宮閉嘴,不想等會被你爹罰,就給我乖乖的?!?p> 許是因為害怕念宏盛的懲罰,念雨雙也沒有在回話。
看到效果如此滿意,念蘭玉這才舒心的笑了笑,“國師大人,這話哪能這樣說,不過既然是雨雙的錯,那么國師大人罰也是該的。
不過現(xiàn)如今,打也打了,國師大人的氣也該消了吧。”
帝曦沒說話,只是轉(zhuǎn)過身去揉了揉九諾的腦袋,問道:“你覺得怎樣?”
之前沒發(fā)現(xiàn),原來這小妮子的腦殼還挺好摸的呢。
“???師父是在問我嗎?”九諾有些吶吶的問道。
“嗯?!?p> 得到帝曦的回應(yīng),九諾笑了笑,“師父,貴妃娘娘既然如此渴求,那么不如就先饒恕了吧,反正收拾人也不差這一會。”
后面那句話用的是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得。
聽到這話,帝曦點了點頭,“行,反正她覬覦你家俞炳,你也要自己收拾。”
九諾俏臉紅了紅,旋即嬌羞的說道:“師父?!?p> 后面的俞炳自然也是聽到了帝曦這句話,頓時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金成以及圍著的一群人現(xiàn)在全都瞠目結(jié)舌目瞪口呆了,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這……這反轉(zhuǎn)也太大了吧,一開始是念大小姐出來,接著又是公主,接著貴妃,這又來了個國師。
但是明顯這個公主聽國師的話,而貴妃也略有些忌憚國師的。
眾人在心里謀算著,頓時看向帝曦的眼中充滿了忌憚以及尊敬。
一個身穿侍衛(wèi)服裝的人,瞇了瞇眼睛,走上前去,對著念蘭玉身旁的侍女說了句話。
侍女眉頭一皺,目光陡的看向了帝曦,接著又立刻低下,走到念蘭玉旁低語。
聞言,念蘭玉抬頭看向帝曦,眸中仍是不解。
哥哥怎么會讓她把帝曦請過去,還特意叮囑對方惹不得。
雖然疑惑,但念蘭玉不愧是在后宮中摸爬滾打的人,情緒很快就穩(wěn)定了下來。
看向帝曦的眸中帶了些探尋,旋即念蘭玉笑了笑,柔聲說道:“國師大人,本宮的哥哥得知大人來了,特地設(shè)了宴席來款待大人,所以讓本宮來帶您過去,您看?”
帝曦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但又仿佛是提前知道一般,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走吧,不能浪費了念家主的一番好意呢?!?p> 看到帝曦的眼神,念蘭玉竟有些恐懼,隨即又覺得不可能的搖了搖頭。
拋開帝曦那莫名的眼神,念蘭玉笑了笑,急忙望向了后面的侍女。
侍女點了點頭,望向念同光,說道:“愣著干嘛,還不快把大小姐帶下去,去把公主和國師大人迎進來。”
念同光有些不滿的看著她,但礙于念蘭玉還在,只得聽命行事。
“大小姐,走吧?!?p> “不,我不走,姑姑,爹怎么會……”念雨雙略帶些不信的質(zhì)問著念蘭玉。
“閉嘴,跟著他下去?!蹦钐m玉一記冷光掃過去,念雨雙頓時不敢多說了,畢竟她這位姑姑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國師大人,走吧?!?p> 就這樣,在念蘭玉的帶領(lǐng)下,帝曦一行人就來到了永南中。
當(dāng)然不止他們,還有金成,以及剛剛圍在永南城外的所有百姓。
……
寧國。
天夙一身紫色長袍坐于書桌前,表情沒有了當(dāng)日在帝曦面前的輕快,而是帶著一股子冷冽的感覺,整個人略帶懶散的聽著對面的南風(fēng)匯報情況。
南風(fēng)手里拿著一本卷軸,然后就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主子,幽州來信,說是陳王準(zhǔn)備在四方會戰(zhàn)的時候起兵謀反。”
聽到起兵謀反四個字,天夙有些慢散的笑了笑,透著一股子的漫不經(jīng)心,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都透露著一股子鋒芒,一種讓人不敢多看的鋒芒。
南風(fēng)一愣,現(xiàn)在的主子比之之前好像變了好多,尤其是周身的氣質(zhì),比之之前現(xiàn)在更加的危險,就如同潛藏在暗地的敵人一般,伺機而動,隨時準(zhǔn)備使出致命一招,但似乎又好像沒變,就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既然他陳王想謀反,那么本王也就幫幫他,南風(fēng)等會安排人下去散散謠言,雖然是想,但本王不介意幫他坐實這個罪名?!碧熨砘氐馈?p> “王爺,這……是不是有些欠妥,如果寧帝最后發(fā)現(xiàn)陳王沒有謀反呢?”南風(fēng)有些遲疑的看著天夙。
天夙淡淡的看了南風(fēng)一眼,就是這樣平淡的一眼,卻讓南風(fēng)心一緊,仿佛被一只大手扼制住了心臟一般,喘不過氣。
“本王想怎樣就怎樣,而且他不是謀反嗎?本王送他去,但是結(jié)果怎樣,可就不一定了,畢竟狗皇帝也有自己的想法。”
天夙說完,就起身走到了南風(fēng)旁邊。
“南風(fēng),你最近是不是管的有點太多了,還是說本王對你管的太松了?”
說罷,也沒理他,就徑自離開了書房。
天夙一走,南風(fēng)就再也忍不住了,腿一軟差點癱坐在了地上。
緩了好久,這才大喘著氣,如同劫后余生般,慶幸的拍了拍胸口,另一只手抹了抹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
這才看向天夙的背影,低頭喃喃道:“王爺好像真的不一樣了,他說是要幫忙,可是寧帝也有自己的先知,怎么可能不知道陳王有這心思,所以王爺口中的幫忙,豈不是就是幫陳王準(zhǔn)備好起兵謀反的證據(jù)。”
“嘶,真毒?!蹦巷L(fēng)吞了吞口水,就下去吩咐事去了。
現(xiàn)在的王爺果然比以前毒多了,以前這種事都是親力親為的,現(xiàn)在都是躲在暗處里陰人,果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