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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偏執(zhí)狠厲城府深

第二十七章 表妹不暴躁(二十六)

  馬豪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判處十八年有期徒刑,目前正蹲在南城市監(jiān)獄。

  用以定罪的關鍵性證據(jù),是一把古樸的青銅斷劍。

  公安機關在劍槽里提取到了受害人的血漬,還在劍把上發(fā)現(xiàn)了幾枚指紋,確認其主人是馬豪。

  鄰居們證實,曾聽到馬豪跟人大聲打電話,宣揚自己殺了那幾名死者替女朋友報仇。

  警方也在馬豪的手機里,找到了他發(fā)給女友的短信,隱射自己殺人的壯舉。

  按照常理來說,警方是會找趙香附來核實情況的,但或許是基于趙母在施壓,這條導火索壓下去了。

  趙香附得知馬豪的情況后,時常去探監(jiān)。

  隔著欄桿,她一手拿著話筒,一手貼在玻璃幕墻上,愧疚地望著玻璃后的馬豪,鄭重地說道:“你不要灰心,事情總有轉(zhuǎn)機的,我會救你的,我替你請最好的律師,我會說服我爸爸替你疏通關系?!?p>  多日的牢獄之災,使得馬豪的意氣奮發(fā)早就消磨光了。

  他剃了光頭,胡子拉渣,面容憔悴,頹然地望著趙香附,沒有說話。

  “我會救你,我會救你的……”趙香附語無倫次地重復著,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哽咽嘶啞,“你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我知道你對我一片真心,是我以前太傻太作,辜負了你?!?p>  “案子已經(jīng)判下來了,你能改變什么?”

  馬豪終于開口,苦笑著說出第一句話。

  趙香附在來之前已經(jīng)咨詢過律師,急忙道:“我們可以申請再審,律師說了,說不定可以減輕你的刑罰?!?p>  “減輕?”馬豪的反應終于激動起來,“人不是我殺的!憑什么只能‘減輕’?我是無辜的,我沒有罪!那把劍根本不是我的!我發(fā)誓我從來沒有碰過,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身后的獄警一見他失態(tài),立即沖上來把人按住。

  趙香附只當馬豪還在嘴硬,抹了一把淚,抽抽噎噎地說道:“我還會再來看你的?!?p>  “是趙言蘿,肯定是趙言蘿!”馬豪一邊拼命掙扎,一邊撕心裂肺地大聲嚷嚷。

  趙香附一愣神的工夫,他已經(jīng)被帶下去了。

  帶著滿腹疑惑,趙香附開始找私家偵探調(diào)查這件事的始末。

  案發(fā)時,馬豪沒有不在場證明。

  有監(jiān)控錄像表明,他曾在案發(fā)時去過現(xiàn)場,與幾名被害人產(chǎn)生過爭執(zhí)。

  古怪的兇器上有被害人的血漬和馬豪的指紋。

  趙香附得到的線索,正是檢察院用以指控馬豪殺人的那些,所有證據(jù)都指向唯一一個答案:兇手就是馬豪。

  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不知為何,趙香附下意識地調(diào)查起表妹言蘿來。

  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正是她開著趙父的車,不小心發(fā)生追尾的第二天。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撞死了人,害怕得要命,是言蘿主動背鍋,替她處理這起交通事故。

  那幾天,趙香附?jīng)]有見過言蘿。

  后來的事態(tài)發(fā)展,趙香附?jīng)]有再去關注,只是聽言蘿的,從趙母那里弄了200多萬,經(jīng)言蘿的手賠償給了對方。

  趙香附在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不起眼的細節(jié)。

  交通肇事后的第二天晚上,趙父的車子曾在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不遠處的小巷子里被人拍下了牌照。

  過了大概三十分鐘左右,馬豪從巷子里走了出來。

  五分鐘后,趙父的車子駛離。

  根據(jù)私家偵探的情報,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個職業(yè)代駕,那天雇他的是一個笑容溫和的年輕女孩子,他開著這輛車將人從醫(yī)院接到小巷子里,女孩子下車待了不到四十分鐘就回來,讓他把車子開回醫(yī)院去。

  回程路上,女孩子問了代駕師傅一個很詭異的問題。

  “你知道,什么東西才能夠制裁黑暗么?”

  代駕師傅很莫名其妙。

  他從后視鏡里瞄了一眼女雇主,開玩笑般回答:“光明?”

  “不?!迸椭魑⑽⒁恍Γ凵駝C冽,“是更晦澀的黑暗。”

  真正能夠制裁黑暗的,只有更為晦澀的黑暗。

  私家偵探拿著言蘿的照片給代駕師傅辨認,代駕師傅認出這正是雇她的人。

  看完全部調(diào)查結果,趙香附眼前一陣一陣地發(fā)黑。

  她突然想起來,那天她差點受到欺負,言蘿一個人打跑了那幾個小混混。

  言蘿,從來不是一個嬌弱乖巧的女孩。

  最終趙香附?jīng)]能沉得住氣,拿著這堆證據(jù),丟到言蘿面前,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很慢很慢地問:“你去過案發(fā)現(xiàn)場,對嗎?”

  言蘿沒有否認。

  “你去那兒干什么?你有沒有看見馬豪?人真的是他殺的嗎?”趙香附一迭聲地問。

  “不是。”言蘿眼神有點兒奇怪,下巴微微抬起,神情頗為自得,“那個弱雞,只在女人面前才橫得起來。一遇到肌肉發(fā)達的男人,他就老實得跟兔兒爺似的?!?p>  藏在心頭的答案七上八下,呼之欲出。

  “那……是……”趙香附艱澀地動了動唇,聲音低不可聞,“你?”

  言蘿爽快地認了下來,“當然!”

  趙香附呆住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馬豪因為這件事被抓去坐牢了?”片刻后,趙香附去拉言蘿的胳膊,“快,快跟我自首,把他換出來?!?p>  言蘿站那沒動。

  趙香附扭頭催促道:“快點啊!你怎么能讓無辜的人替你的罪行背鍋!”

  “表姐,你到底是在心疼‘無辜的人’,還是在心疼‘馬豪’這個人?”

  “那有什么區(qū)別?”

  “當然不一樣了。表姐,你好好回憶,馬豪他對你都做了些混賬事,他當真無辜嗎?”

  言蘿不肯配合,趙香附怒不可遏,高聲道:“那些都過去了!人既然是你殺的,你怎么好意思讓別人給你頂罪?”

  “咦,是我嗎?”

  言蘿歪頭做沉思狀。

  “表姐,你再想想,當初是我故意設計讓他頂罪的嗎?明明是他自己不要臉,截胡搶我人頭,所以我就想啊,既然他這么喜歡搶功勞,那就讓給他咯,同樣的,藏在功勞后的隱患,也自然得由他來承受,這有什么問題?”

  趙香附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當初,一開始的確是馬豪在有意誤導她。

  只是,他忘了,謊話說上一百次,也就成了真的。

  周圍所有人都在堅定地說:是的,人真的是他殺的,他親口承認的呢。

  最終,這些東西成為了指證他殺人的關鍵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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