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問路5
隨著厲谷子的尸體墜落,下沉的青銅磚里突然崩裂出星火,星火以燎原之勢四下蔓延,竟將安全通道的幾塊青銅磚都燃燒的滾燙搖晃起來。
束發(fā)婦人驚慌的尖叫一聲,拽著青年奮力向出口奔跑。
她邊跑還邊咒罵青藤,“死丫頭你做了什么!??!”
已經(jīng)出了五層的青藤連忙躲到高大的馬智身后,一縮脖子尷尬的笑道。
“沒什么,沒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她的的模樣很是弱小可憐,小手緊緊捏著馬智的衣角低垂頭顱,躲在馬智身后裝鴕鳥,好像真的與她無關似的。
流氓劍客與烏衣劍客震驚的看向她,好生不要臉!
別人沒看到,他們率先出來的三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青藤把厲谷子的尸體丟下去,才會引起機關爆炸的!
亂丟垃圾也就算了,居然還躲起來裝無辜!
青藤尷尬的沖他們笑了笑,將手指頭放在唇邊比了一個禁聲的姿勢。
烏衣劍客本就獨來獨往,瞥了還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束發(fā)婦人一眼,便雙臂抱劍作壁上觀。
流氓劍客卻是個心熱腸的,他用力點了一下青藤的眉心,沒好氣的罵了句,“你這個害人精!”后,便跑過去幫他們了。
原本在五層里的安全小道已經(jīng)在不斷坍塌,燃燒的通紅的青銅磚塊正在迅速向出口蔓延。
拎著青年跑的束發(fā)婦人有些要跑不動了,她氣喘吁吁的在半路上停了下來,插著腰的雙臂都流下豆大的汗珠。
身后的磚塊不斷坍塌越來越近,被她拎著的青年見她跑不動了,連忙從她懷里掙扎出來,拋下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束發(fā)婦人抬手欲要拉住他卻抓了個空,她緊鎖眉頭,擔憂的叮囑道,“澤兒小心!”
已往前跑了好幾步的青年頓了頓,思索片刻又再度跑了回去,扛起束發(fā)婦人的手臂吃力的往前走。
束發(fā)婦人很是感動,熱淚盈眶的捏著青年的手。
“澤兒,我的澤兒真是長大了!”
被喚作澤兒的青年默不做聲的把手抽了出來,將頭撇到了一邊,略帶有一絲不耐煩的拽著束發(fā)婦人往前走。
腳下的青銅磚越來越燙,將他們的鹿皮靴子都煎成了焦黑色。
束發(fā)婦人連忙一把將青年拎起,以防他的腳被燙開。咬著牙拼命往前跑。
眼看就要到出口了,他們身后的通道嘩然粉碎了一大片,差點將他們三人都帶離下去。
電光火石間,跑在后頭的刀疤大漢雙掌運力,狠狠推了他們一把,硬生生將他們二人給推出了五層。
“轟隆?。。?!”
刀疤大漢足下的青銅地板受力粉碎,背著沉重斧頭的他無處著力,直愣愣的從高處墜落下去。
他連忙拔出背后巨斧,雙臂用力,將斧頭砍在石壁上。
熔爐的石壁堅不可摧,刀疤大漢揮出去的斧頭只在石墻上摩擦出花火,并沒有嵌入半分。
已在五層門外的束發(fā)婦人連忙甩動長鞭,火紅的長鞭在她甩動間猶如一條靈活的長蛇,靈活的纏繞住刀疤大漢的腰身。
束發(fā)婦人的長鞭彈性十足,捆綁著刀疤大漢在空中上下彈飛了幾下,差點連她自己也給帶飛出去。
直到流氓劍客和馬智上前幫忙,才一寸一寸的將刀疤大漢給拉了上來。
刀疤大漢上來的時候,身上不少地方已經(jīng)被灼傷,皮膚黑黑紅紅的,觸摸一下都會刺疼。
束發(fā)婦人哭著撲到他的懷里,嗔怪的拿拳頭捶刀疤大漢的胸口。
“你這個煞星!天生就是來折磨我心肝的!”
刀疤大漢吃痛的倒吸涼氣,但看著懷里的人兒哭的梨花帶雨,終還是柔和了眉眼,小心翼翼的抱住她。
“讓娘子擔憂了……”
立在束發(fā)婦人邊上的青年瞧見這一幕,冷著臉沉默的向甬道深處走去。
青藤瞧著這一幕不太對勁,忍不住拉了拉馬智的衣角,悄悄的指著遠去的青年問道。
“他這是怎么了?”
馬智側首撇了他一眼,對著青藤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
青藤實相的閉上了嘴,乖巧的躲回馬智身后。
畢竟是她丟的東西害他們一家人遇到危險的,此時當著人家的面透人家老底,確實不大妥當。
可馬智身邊的流氓劍客卻是藏不住嘴的,他腦中的八卦太多,僅自己一人知道難免有些覺得惋惜。
一但有人露出那副好奇的模樣,他便忍不住想要上前講解一番,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識儲備量。
他斜倚在墻邊,看著青年蕭索的背影同情的搖頭。
“自然是凄清寂寞無人疼吶?!?p> 他的話語異常感嘆,在昏暗的甬道里還傳出幾分凄涼的感覺。
撲在刀疤大漢懷里的束發(fā)婦人身子一僵,尷尬的理了理頭發(fā),咳嗽一身站了起來。
軟玉溫香離懷,刀疤大漢也不免有幾分失落之感。難得的溫情,便就這么散了……
刀疤大漢長嘆出口氣,忍著身上的刺痛也站了起來,他上前去拉束發(fā)婦人的手,溫聲說道。
“此處危險,可莫讓澤兒一人走遠了?!?p> 提到此處,束發(fā)婦人才焯然心驚,她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了兒子的身影,慌忙甩開刀疤大漢向著甬道跑去。
“澤兒?澤兒你等等娘吶!前頭危險!”
束發(fā)婦人嘴上是說著危險,自己奔跑的動作卻是大大咧咧,全然沒顧得上打量四面八方。
刀疤大漢放心不下,背上斧頭去追束發(fā)婦人。
“凌霜!你等等我,我與你一同去!”
轉眼間,他們三人便都消失在甬道里,徒留青藤四人面面相噓。
空氣中有那么一瞬怪異的沉默。
隨后流氓劍客對青藤使了個眼色,挑起眉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青藤哪里會不懂他的意思,肉嘟嘟的圓臉堆起兩個小酒窩,與流氓劍客相視著“嘿嘿”直笑,示意他可以開始爆料方才那幾人的愛恨情仇了。
始終站在不遠處的烏衣劍客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站在原地不動,打算聽上他們片刻。
一直擋在青藤前面的馬智卻是扶額搖了搖頭,抬腳慢悠悠的往甬道里走了。
青藤也沒上去攔他,只是疑惑的捏著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揪”,歪著腦袋問流氓劍客。
“馬大哥怎么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啊?這定力也太厲害了吧!”
流氓劍客覺得她腦袋上的球被她捏著很好玩兒,也抬手捏了兩把。
“什么呀!他早就知道了,懶得再聽第二遍而已。”
“哦……原來如此!”青藤恍然大悟的以拳捶掌,“他們的事情馬大哥也知道嗎?”
“哎呀!他知道個什么!是我告訴他的!”
流氓劍客很是得意的拍拍胸口,雙眼亮晶晶的,等著青藤吹捧他。
青藤也很是上道兒,崇拜的仰望著他說道,“大俠!你真是厲害!什么都知道!”
被稱作大俠的流氓劍客嘴角忍不住上揚,十分滿意的摸了摸青藤的小腦袋。
“就數(shù)你嘴最甜!行吧,那我告訴你也無妨?!?p> 他說的是瀟灑肆意,放蕩不羈。待到真的要開始說了,卻又神神秘秘的蹲下來,湊到青藤耳邊嘀咕。
“這個兒子,是卓凌霜與前夫生的!并不是現(xiàn)在這個俠侶的!”
青藤吃驚的捂住嘴巴,帶著兒子二嫁的,到的確是少見。
“難怪我瞧著這個兒子與那刀疤大漢一點都不像呢!”
“刀疤大漢?”流氓劍客啼笑皆非,“你這樣形容倒也沒錯,江湖上的確都稱他趙刀疤。不過他為人不錯,也很少有人叫他這個名號,大多都尊稱他一聲忠勇兄。”
“…………”
真是好爛大街的名字啊……
青藤忍不住在內心腹誹,忠勇忠勇的,在江湖上混還真沒趙刀疤這個名號有氣勢。
不過再怎么說青藤都是晚輩,無論趙忠勇被江湖中人稱做什么,青藤都是要叫一聲前輩,至于叫什么前輩,還真沒多大關系。
“說起這個趙忠勇,與卓凌霜前夫也是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的?!闭f到要緊處,流氓劍客又開始賣起了關子,“你猜猜,是什么關系?”
青藤心里抓耳撓腮的,好奇的厲害,小腦袋探過去焦急的催促。
“什么關系?”
見她這副迫切想要知道的樣子,流氓劍客的虛榮心滿足了實打實。
他雙手捂在嘴邊,湊到青藤耳朵邊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