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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南唐

第三章 高雄港(一)

重塑南唐 月下青草 2960 2019-06-23 20:20:05

  經(jīng)過七天的海上航行,以拂曉號為首的船隊穿過海峽,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夷洲島高雄港。在靠近港口之前,拂曉號早早就升起了飛云旗——這是“四海行”的標志旗,代表該船隊是四海行的船隊。并由水手吹響長號,申請入港。

  如今的高雄港,已經(jīng)不再是幾年之前那種荒蕪人煙的海岸,而是異常繁忙的一處港口。港內(nèi)有大小碼頭二十多處,每個碼頭上都停泊了數(shù)十條海船。這些海船倒并不全是四海行的船只,也有別家海商的沙船,大小不一。

  自四海行開始啟動夷洲島大開發(fā)以來,經(jīng)過一年多的努力,高雄港便初具規(guī)模。但迫于高雄港開發(fā)的物流航運壓力,人力物資始終達不到開發(fā)的需求。北方這邊就不用說了,沒有新式海船根本過不了錢越國在舟山群島的封鎖線,所以南線林氏等福州大族的壓力特別大。為了解決這個難題,兩年前的四海行年會上,裴茳果斷提出了賣三千石新式海船給別的海商,允許別家海商上島販賣各類物資的策略。

  當時,裴茳這個決策幾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四海行之所以能夠在海上自由往來不受各國限制的底氣就是擁有適合遠海航行的新式海船。如果將新式海船賣給別人,有可能會導致別家海商趁勢而起,而挑戰(zhàn)四海行如今海上高人一籌的地位。

  “遠航能力,根本原因不在于船只的性能是否優(yōu)越,最重要的海上定位的牽星板技術(shù)和海圖。我們只要對牽星板技術(shù)和海圖進行嚴格保密,別家的海商就算駕著新船,到了茫茫大海上也要迷路。所以,賣海船并不代表賣遠航技術(shù)。”裴茳耐心向大家解釋。

  “作最壞的打算,就算牽星板技術(shù)和海圖泄露出去,我們四海行比別人提前擁有遠航能力近兩年,新式海船又是我們首先研發(fā)出來的,無論是船長、水手、造船能力還是遠航經(jīng)驗都要比別家海商高出一大截。有這么多優(yōu)勢在手里,還是被別人追上了,那只能說我們自身管理上出現(xiàn)了問題,而不是別人有多么的厲害。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他人淘汰。這樣還不如早點散伙算了?!?p>  “有競爭才會有壓力。有壓力,才會有動力。把競爭控制在我們可控范圍之內(nèi),反而是逼迫我們更快發(fā)展的最大動力!”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有時候逼一逼,會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來?!?p>  最終,裴茳說服了大家,同意向南方各大海商出售新式海船,并允許各家海商參與夷洲島貿(mào)易。至于北線,則暫時保持現(xiàn)狀。北線齊氏本來就只負責收羅流民、收購鐵礦等事宜,不承擔其他各種瑣碎的物資采購,再加上航程太遠,沒必要開放新船貿(mào)易。

  兩年前裴茳的決定徹底解決了夷洲島開發(fā)初期的各種物資瓶頸,還順帶解決了初期資金鏈緊張的問題。一艘三千石海船,售價高達六千貫,南方的各家海商還是爭著搶購,供不應求。新船相比于舊式沙船的優(yōu)勢實在是太明顯了,航速、逆風能力、轉(zhuǎn)向能力,抗橫風能力、抗海浪能力都遠遠甩開舊沙船幾條街。唯一的缺陷就是犧牲了一定的裝載力,另外水手對三角帆的操縱要進行系統(tǒng)學習,才能熟悉的運用。

  好在四海行的售后服務做的很好,賣船還順帶做好三角帆操縱培訓,這一點讓各家采購新船的主顧們非常滿意。

  當年,三千石新船就賣出去十三艘,預定的訂單還有三十多艘未能交貨。只是因為高雄船廠要優(yōu)先滿足四海行自身的供應需求,再加上新船研發(fā)也用了許多船工,導致產(chǎn)能嚴重不足,只能將訂單延期。

  私底下,新船的價格已經(jīng)被炒到了一萬貫,還是有價無市。各家海商都不是傻子,一萬貫錢,就是在福州沿海一帶與夷洲島之間跑個幾十趟的辛苦錢,只要新船到手,最多一年,這些錢也就賺回來了。

  這兩年來,夷洲島吸引了無數(shù)的南方海商前來淘金。哪怕是沒有新船,因為航程近,只要運氣不是特別背遇到大風浪,就是沙船也能跟在別人家的船隊后頭抵達高雄港。而只要將貨物運到高雄港,就代表著這一趟必然會滿載而歸。高雄港似乎什么都缺,糧食、布料、人工、木頭……甚至女人——據(jù)說,有一個海商突發(fā)奇想,運了數(shù)十個娼妓到高雄港,就在港口邊簡單的用了幾塊木板搭了幾間小木屋。結(jié)果生意出奇的好,數(shù)錢數(shù)得手抽筋,短短一個月就賺到了三千貫!是他一年海上辛苦的貿(mào)易所得。從此后,這個海商就來了個華麗的轉(zhuǎn)身,改行成了青樓老板,專門做這一門的生意。

  這件事一時間被奉為商業(yè)傳奇,連福州四海行的江氏都后悔不迭。江氏可是福州城內(nèi)最大的青樓業(yè)控制家族,本就涉獵這一行。只是這幾年來家族的精力一直撲在了夷洲島大開發(fā)上,反而忽略了有這么大一個商機。經(jīng)過了兩年的發(fā)展,島上的流民青壯已經(jīng)多達幾萬人,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沒有家屬的,生理問題得不到解決。沒想到,這個空子竟被別人給鉆了。

  有人賺錢,就有人效仿。一時間,港口東山一帶迅速地立起了一大片簡易小木屋,只要月落東山,工地上收工之后,人流就會像潮水一樣向東山腳下涌動。在小木屋天然構(gòu)成的街道上隨便吃點東西,接著就很自覺的在掛著“南國之花”“小家碧玉”等牌子的小木屋前排隊,前一個結(jié)束,隨便用木勺子打一瓢水清洗一下,下一個就毫無忌諱地接著上了。惡心的程度簡直令人發(fā)指。而所謂的“南國之花”,十之八九是個滿臉麻子的滿天星,“小家碧玉”也很可能是個矮冬瓜一樣的婦人。

  充滿精力的男人饑渴起來,真是看母豬都會覺得可愛。

  這樣糟糕的局面一直延續(xù)到有一次裴茳上島視察,看見后勃然大怒。將負責督建高雄港及維持治安的聞律之大罵了一頓。聞律之是個四十余歲的文士,是福州聞氏的中堅骨干,素有能干的名聲,由林仁翰和聞氏族長聞律己親自舉薦,才擔任了首任高雄港港督。

  不錯,“港督”這個名稱就是裴茳惡趣味爆發(fā)臨時想出來的名字。感覺聽起來既親切又拉風。

  聞律之一開始還不明白裴茳為什么要發(fā)這么大的火,直到裴茳說出“花柳病”幾個字時,臉上才陡然變色。

  島上的青壯來之不易,若是因為這個原因?qū)е麓竺娣e減員,甚至病疫橫行,錢財和人力損失將難以估量。最重要的是,這種事若是傳揚出去,聞氏恐怕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幾輩子別想抬起頭來了。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之后,聞律之當即以高雄港港督府的名義發(fā)出了禁令,封禁了東山腳下的私娼一條街,并強制性拆除了那里的建筑,將所有的私娼全部趕走。

  聞律之知錯即改的態(tài)度讓裴茳大生好感。然而堵不如疏,高雄港匯集了幾萬的青壯,這生理問題不能總靠自己解決,要不然遲早要出問題。為此,裴茳又出了個主意——賣青樓牌照,又叫“賣青花”。公開出售在高雄港經(jīng)營青樓生意的許可證,總共三張牌照,限期十年,每張牌照舉牌價的競投價八千貫,價高者得,只有持有青樓牌照,才允許在高雄港經(jīng)營青樓生意,同時還做了許多硬件上的剛性要求,比如青樓內(nèi)的婦人每個月必須體檢,體檢合格者方能執(zhí)業(yè),比如限定每天的接客數(shù)量,比如客人和婦人必須洗浴之后才能共眠等等。

  在這些規(guī)定里,裴茳還特別加了一條,每座青樓的洗滌用品必須是裴氏生產(chǎn)的肥皂,強制性使用。一來,用肥皂清洗一下,總歸是干凈一些;二來,也算是給自己在烏家莊的肥皂工坊找了條固定的銷售渠道,公私兩便。

  經(jīng)過激烈的競投,“青花”牌照的價格被炒到了一萬一千貫,福州江氏順利拿下了一張青花牌照。另外兩家分別由最早在高雄港開張青樓生意的魯姓海商和一位財大勢雄的南漢國海商劉氏拿下。

  由于“青花”牌照十年一投,這次奪下牌照的三家不約而同的采取了賺快錢的模式——沒有江南青樓的高大上,沒有風花雪月,沒有琴棋書畫,沒有庭院深深低吟淺唱,一切以實用為主。清一色的小木屋,除了等在房內(nèi)的婦人,就是一些清潔用具,高效、簡樸。

  話又說回來了,港口內(nèi)大都是大字不識的文盲,你做俏眼給瞎子看么?一百個銅錢一次的生意,玩什么文藝小清新?

  實用、高效、能賺錢才是硬道理。

月下青草

回家了。明天起應該能恢復正常的更新水平。特別感謝似空若零堅持不懈的推薦支持,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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