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動手,架子,佐料,肉串等必須品很快被弄好。
莫羅他們圍著火盆坐下,當(dāng)然,他們并不是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小屋里邊是有蒲團(tuán)的。
這些蒲團(tuán)是辰宇為了方便陪伴黑鴉放置的,為的是能夠在這里進(jìn)行刀禪。
只是,他在這里黑鴉很不老實(shí),很容易被打擾,又因?yàn)樽罱接钣旨骖櫤胶J康墓ぷ?,所以這才將刀禪場所改到了瞭望臺。
“這天氣真是太奇怪了,莫名其妙的就下冰雹?!睉崙嵵?,葉羽看向了拿好幾串肉塊在架子上烤的莫羅,“這艘船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
話出口,他立即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趁著莫羅臉還沒黑,趕緊補(bǔ)充道:“我指的不是船,是指你們的船員,他們不是躺在床上么,下冰雹溫度變冷,他們承受得住么?”
火盆旁,辰宇面無表情的將烤好的幾串肉片喂給黑鴉,頭抬都沒抬。就這點(diǎn)溫度,你當(dāng)那群大老粗都腎虛啊,怎么可能受不住。
除非天降大雪,不然用不著操心。
“他們皮厚著呢,這點(diǎn)溫度連鳥都凍不死,他們更不會了。”
嘎嘎!
黑鴉猛的抬起鳥喙,狠狠地往莫羅屁股刺了一下,驚得莫羅整個人跳起,臉上露出極為夸張的嗷嗷大叫。
“該死的鳥,早晚要把你給燉了!”
捂著屁股,莫羅惡狠狠說道,在黑鴉對面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xù)拿起肉串。
娜娜嫻熟的將一串串肉片咬下,慢斯條理的咀嚼,而后咽下,整個過程雅致可觀。
約莫十分鐘后,一股呼呼的北風(fēng)從門口吹來,那冰冷的氣息,都讓火盆重重燃燒的火焰搖曳了些。
娜娜縮著脖子,身體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哆嗦著呼了口氣,“好冷啊。”
“那是?”葉羽忽然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望向門外,驚愕道:“雪?!竟然下雪了???”
莫羅放下手中肉串,騰騰騰的沖到門口,望著外邊滿天飛舞的雪花,目瞪口呆,“我去,還真的是下雪了!”
辰宇看了眼黑鴉,又看了看哆嗦著身體的女孩,站起身說道:“我再去拿一盆火過來?!?p> 火盆上架著鐵架子,火焰大多都被用作燒烤食物,四周散發(fā)的熱量不全充足,原先下冰雹還好,不算冷。
但眼下竟下起了雪,情況立刻就不一樣,這風(fēng)呼呼這么一吹,溫度驟然低了了數(shù)十度。
都說零度成冰,能夠達(dá)到下雪的條件,溫度說不得早就已經(jīng)達(dá)到了零度以下。
“我滴乖乖,這大洋天氣真是可怕,之前還是大太陽,剛才還是下冰雹,現(xiàn)在倒好,直接改鵝毛大雪?!?p> 嘴角扯動,莫羅兩巴掌拍著自己面頰,驚呼著,“太兇殘了吧.....”
路過的辰宇沒理會莫羅,早在進(jìn)入大洋之前他便查詢了有關(guān)大洋的資料。
大洋不同于其他地方,里邊不僅擁有著各式各樣的詭異生物,更有諸多天氣多變的島國存在。
有的小島長年處于炎熱,有的小島四季如風(fēng),有的小島則是冰川雪地,整年都是皚皚大雪。
這些,都不足為奇。
自顧自的從廚房拿出火盆,剛剛出門,辰宇便看到一群海盜從船艙涌出,瘋狂朝著他這里涌來。
他們都裹著厚厚的棉衣,嘴里喘著粗氣,不要命的往廚房里沖,甚至錯過辰宇,連聲招呼都沒來得及打。
搖搖頭,辰宇走回了黑鴉的小屋子。
發(fā)現(xiàn),屋子里少了一個人,除了躺在巢穴的黑鴉不算人之外,莫羅人影不見了。
稍稍思考,辰宇也明白了過來。
莫羅應(yīng)該是去儲物室那里分發(fā)棉衣去了,畢竟,那里的鑰匙除了杰比特和杰斯擁有外,也就只剩下他有了。
現(xiàn)在海盜們都處于虛弱狀態(tài),莫羅這個船長平時再怎么吊兒郎當(dāng),在眼下時期也該站了出來。
海盜們雖然有棉衣,但也都是好幾年前的,殘破不說,保不保暖還是一個問題。
將火生好,放在黑鴉巢穴另一邊,確保這只傻鳥整個軀體都能夠照到,辰宇這才裹了裹衣領(lǐng),拉上扣子,提著秋水出去了。
他要去巡邏了。
這種溫度,必定有一些海獸會過度消耗身體熱能,想要進(jìn)食補(bǔ)充。
停泊的夜魅者,明顯就是它們最好的目標(biāo)。
之前辰宇之所以清閑,是因?yàn)橛腥~羽的深海電鰻在周圍警戒,震懾附近區(qū)域的海獸。
但眼下氣溫突變,鬼知道這條電鰻會不會也跑到遠(yuǎn)處去捕獵。
確保安全,辰宇親自上陣。
左眼萬花筒存在的情況下,只要不是太驚悚,級別太高的海獸,辰宇瞪都能把它給瞪死。
真正做到了用眼神就能殺人的高超境界。
這一點(diǎn),辰宇是足以自豪的,至少在目前為止,還沒有聽說過那個高手能夠用眼睛殺人的。
“喂!”葉羽的聲音從后邊傳來。
“有事?”
辰宇回身冷冷一瞥。
“有沒有厚一點(diǎn)的衣服.....,我出來的匆忙,沒帶棉衣.....”
聞言,辰宇抬頭望了望,漫天飛雪飄落,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那般雪亮。
低語道:“我沒有多余的,去儲物室拿吧。”
“好!”
葉羽應(yīng)了聲,剛想起步,便聽到破空聲響起,手掌快速探出,攤開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一塊令牌,上邊寫著一個辰字。
“拿著它,帶著上那小鬼一起過去,沒人敢找你們麻煩?!?p> 辰宇從遠(yuǎn)處傳來,透過門房回響著。
聞言,葉羽怔了怔,看著手心純黑色令牌,有點(diǎn)不可置信,但在下一秒,面頰卻微微泛紅。
不知道是因?yàn)槔涞?,還是因?yàn)槭裁础?p> .......
行走在甲板,巡視周圍情況的辰宇不知為何,嘴角竟然翹了起來,望著這不斷灑落的白雪。
雪日,是他一年中最喜歡的時期。
因?yàn)?,這是他和老乞丐最初相遇的時期,便是雪日。
這個瞬間,辰宇忽然想起,似乎前段時間他也做過類似于雪夜的夢境,雖說最終夜空那輪明月是萬花筒寫輪眼,但里邊的情況讓辰宇很是在意。
獨(dú)角犀牛車隊(duì),詭異而又令人在意的女人,雖然隔著一層窗簾,但辰宇總覺得那女子的聲音,格外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聽到過?
噗通!
辰宇猛的跪下,手捂著胸口。
怎么會,胸口,
好疼.....
滴答,
眼淚?
怎么會?。?!
辰宇整個人驚愕,渾身都在顫抖。
他這是怎么了,不過只是回想了一下,怎么突然就.....
辰宇趕緊將眼角淚痕擦干,站起身趕緊掃視左右,臉上露出緊張表情,而后猛的向前狂奔,躲進(jìn)某個船末角落。
許久,角落傳來一聲沉沉的呢喃聲。
“是你么......”
————
————
遠(yuǎn)方,某座宅院寢室。
里邊布置,不同于大家閨秀整潔嚴(yán)謹(jǐn),屋內(nèi)很臟亂,不,應(yīng)該是簡直臟亂到了極致。
那地面,到處擺放著倒塌的柜子,斷腿少肢的桌子,椅子,還有一件件隨便丟棄,毫無規(guī)律可言的各種衣飾。
白色長裙,白色緊身武士袍,襪子,發(fā)簪,甚至于那女兒家私密的褻衣,此刻都被毫不憐惜的扔在地面。
各種東西混亂擺放丟棄,甚至于這間原本很是寬敞的房間,竟然透露出狹窄,令人無從下腳的感覺。
在房間里邊,則是擺放著一張大床,只不過,這大床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健康,往上延伸的床架被折斷不說,各個床角更是都被殘忍切掉。
被子被撕成幾段丟在床上,枕頭破爛,倒出大片大片的白色絨毛,散落點(diǎn)綴著床面。
咔呲....
有聲音響起,在床上,有個人影窩著。
從胡亂披散的長發(fā),身上揉擰不堪的白色長裙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人,一個生活簡直臟亂到極點(diǎn)的女人。
她呆呆的望著屋頂,眼神空洞洞的,仿佛失去了靈魂。
忽然,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哐當(dāng)!”
緊閉的大門被粗暴打開,一名頭上扎著丸子頭,身上披著綠色緞帶服飾的女子沖了進(jìn)來,高聲嚷嚷道。
“小姐小姐,有好消息,有天大的好消息啊?!?p> 說著,她在門口站住,沒敢往里邊走。
其實(shí),她是找不到地方下腳.....
場面靜止了數(shù)十息,房間里邊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呢喃,“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不存在好消息?!?p> 聲音雖無力,卻絲毫不難聽出話語里邊那拒人于千里外的寒冰。
那丫鬟一聽,掩著嘴巴輕輕一笑。
自家小姐就是與別家的與眾不同,不僅沒有拘束于繁文縟節(jié),掩飾自己性格,反倒淡漠一切。
“是嘛?!毖诀呱衩匾恍?,環(huán)抱雙手悠悠說道:“那我要說,在沙海珍珠港那邊有個叫辰宇的小鬼,一個人幾乎屠戮掉一艘獸人戰(zhàn)艦的消.....”
話還沒有說完,那丫鬟只覺得一陣罡風(fēng)撲面而來,還沒有來得及捂捂被吹得生疼的面頰,一張蒼白到極致的面頰頓時抵著她額頭。
“鬼啊!”她整個人嚇了一大跳,叫著就要往門外跑。
“你,說,什,么!”柳雪菲手快速一伸,緊緊攥著她兩邊肩膀,紅著眼,一字一句的問道。
那表情,那語氣,猶如一只雖然病重,但仍舊能夠咆哮發(fā)怒的母獅。
這種狀態(tài)的小姐她前所未見,重重咽了口唾沫,遲疑道:“那....那個.....前邊有消息傳來,有個叫辰宇的小鬼,單槍匹馬沖上了獸人族的戰(zhàn)艦,砍死了數(shù)百名獸人?!?p> 聞言,柳雪菲一陣緊縮。
“最后被血雨海賊團(tuán)的人給救走了?!?p> 原地沉思數(shù)十息,她松開丫鬟肩膀,顧不上還光著的腳丫,匆匆的往外跑。
“小姐你去哪?”
“備船,去沙海!”
“可是你還穿著睡衣啊.....”
沒回應(yīng),丫鬟歪著頭微微思索,遲疑著,露出疑惑表情,低聲呢喃。
“好像消息還說了,血雨海賊團(tuán)已經(jīng)在沙海消失,似乎已經(jīng)進(jìn)入大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