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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天君之傳說

第五十三章 春江花月夜

長生天君之傳說 鶯飛二月天 3166 2018-12-16 14:49:48

  云長生朝天空望去,暮色已經(jīng)邁著舒緩的步子,從萬仞山的那頭走來了,山色一會兒深赭,一刻兒淡青地轉(zhuǎn)換著它裳服的顏色。

  那些騎兵也不知跑到何方扎營了。只剩下三四千的步卒準(zhǔn)備在一片靠水的平坦之地安營了。

  想起那位一線明星,云長生眼珠兒一轉(zhuǎn),糾住衛(wèi)十一的衣襟,嘰哩呱啦跟衛(wèi)十一說著什么,卻只見衛(wèi)十一連連搖頭。

  云長生無奈,眨了眨眼,突然輕輕撞了衛(wèi)十一一下,衛(wèi)十一睜大雙眼,笑罵一句:“臭小子,不借與你,你難道想撞死老夫嗎?”。

  “哪能,哪能呢,嘿嘿……”云長生樂呵呵地陪笑,然后樂顛顛地朝那輛華貴馬車走去。

  衛(wèi)十一看到她如此,無奈的搖了搖頭,去準(zhǔn)備晚膳了。

  云長生離那輛車還有幾米時,旁邊忽然閃出兩個帶刀護衛(wèi)攔在面前。

  “退下!”兩個穿著銅甲的侍衛(wèi)悍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云長生深施了一禮,朗聲道:“染與先生下棋時觀先生之氣色,似有微疾。染愿為先生去之!”

  聽到云長生這樣一說,那兩名待衛(wèi)也愣了一愣,那個曾給她送酒的容長臉待衛(wèi)更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讓他進來吧!”一個清越的聲音道。

  “是!”兩人應(yīng)聲退了下去。

  云長生掀開車簾,正見到一位儒雅清癯美男正低頭在一張鐵梨象紋翹頭案上處理公文。一線殘陽照在他如詩如畫的側(cè)臉上,照在他一襲青衫的修長身影上。更是添上了一絲神秘的光芒。

  云長生看得不由一呆。真是妖孽,怎么感覺自從知道這個雷如年是兆國一線明星后,就感覺他更俊了些呢?難道就是所謂的象由心生。

  哎喲,現(xiàn)在她怎么看他怎么象一堆移動的金幣呀,金子自然是全身上下無一不美。

  雷如年轉(zhuǎn)過來身來,看到云長生呆呆的表情,不禁皺了皺眉。

  “墨染,你說我有何疾?”聲音里卻透著一股冷意。

  云長生聽出他話中的冷意,心中暗罵自己財迷呀,一時失了態(tài),忙忙應(yīng)道:“先生這幾日里膝蓋處應(yīng)是疼痛難忍吧。染不才,跟北冥先生習(xí)得針灸之法,定能緩解先生之疼,使先生能安寢?!?p>  “哦?!崩兹缒甓ǘ戳嗽崎L生好一會。

  “好!那就勞煩墨染兄弟了?!?p>  良久,雷如年淡淡的聲音傳來。

  見他終于答應(yīng)治療,云長生忙從懷中拿出一包銀針來,看著那個熟悉的包皮,雷如年好看的劍眉又皺了皺,見對面的美男又皺眉,“先生,這個是染從衛(wèi)夫子那里借來的,嘿……那個,小子的包裹在路上不小心遺失了?!?p>  云長生訕訕解釋,沒法了,誰讓那個小氣巴拉的老頭不肯借,她也只能偷了。來到這個古代才二年多,真是很多的行業(yè)她都嘗試了,比如殺人呀,當(dāng)賊呀……

  云長生斂去心思,輕輕挽起了雷如年修長的腿,將他的腿放至旁邊一張小榻上。然后將他的褲腳褪至膝蓋處,看著白晳如玉的雙腿,不禁感概美男就是美男,怎么連腿都長得這么好看呢。

  雷如年知道自己的雙膝一到換季之時,就會疼痛難忍,也不知這個來歷神秘的鄉(xiāng)野小子是不是真的能治好自己這個老毛病。他已經(jīng)找遍了天下的名醫(yī),這些名醫(yī)都無良法。為了這個病,他連東方清和都是求過了,雖僥幸請到這位當(dāng)代神醫(yī),卻也沒有多少效果。此次聽說東方逸也來到了鄴城,正想待此次完成太子的交代就去試一試,希望這個東方逸是青出于藍也勝于藍吧。

  他正想著這些,就見那個黝黑小子,迅疾快速地住他的雙膝上插滿了銀針。只是一眨間眼,他的雙膝已經(jīng)插滿了十多根銀針了。竟是比東方清和的手法還要快。雷如年眼現(xiàn)喜色,看來這個小子也不是一味的只會吹牛。

  云長生插完銀針,然后按照膝蓋上的穴道,挨個捻動銀針,她的眼神專注,無一絲平日顯出的憊懶之色。

  暮色漸黑,不知何是已有待衛(wèi)在車中燃起了油燈。

  云長生收完針,對額頭已冒汗的雷如年道:“可以了,先生可以走動幾步試一試?!边@個雷如年倒是個漢子,她知道銀針捻動時,會有一股難言的漲痛感,但自始至終,這位雷先生哼都沒有哼一聲。

  “好好好!”雷如年難掩喜色,他嘗試著走了幾步,見平日的那種噬骨之痛,已然消失不見了,不由得大喜。

  “好好,墨染你治好我這腿疾,你可有所求?”

  “雷先生,這個只能緩解幾個來月,若要去根,還得常常針炙才行。染還要四海巡訪北冥先生的下落,不過,先生不要擔(dān)心,我會將此等針炙之法交與衛(wèi)夫子,以籌他借針之情了?!?p>  “這樣……”聽到不是一次就治好,雷如年難掩失望來。又聽到云長生說要走,他漆黑的眼眸沉了沉。

  “去把衛(wèi)夫子叫來?!崩兹缒甑f著。

  外面響起應(yīng)諾聲,一會兒衛(wèi)夫子就來到了大車?yán)?。云長生三言兩語說起前因后果。衛(wèi)十一聽說要將如此技藝交給他,喜得連連搓手,道:“小子,小子,真的,你真的愿教我,真是……你要是早說是給先生治腿,我的針早借與你了,你也不用偷……”

  “咳咳……”云長生一陣猛咳,打斷了衛(wèi)十一的絮嘮。

  衛(wèi)十一也知自己失言,忙忙住嘴,討好得瞅著云長生,生怕因為他一時胡言,云長生就不教他了。云長生止住了他再次的道歉,細細的講解起來。講起膝蓋的各種不同的穴道時,她還順手拿了一張書案上的宣紙,畫了一張圖來。將膝蓋的各種穴道畫了下來。云長生再一次給雷如年施了針,當(dāng)然,這一次,云長生放慢了動作。

  她不知道,她這樣毫不藏私,將自己的技藝傳于他的的行為,是非常難能可貴的。這時的雷如年和衛(wèi)十一看他的眼神已有崇敬的神色。

  各世家的各種技藝都是絕對保密的,除了對自己的血脈,即使是徒弟也不全部授予的。這也是古代的許多的技藝失傳的重要原因之一。

  時光在云長生細細的講述中悄然而逝,一個時辰后,衛(wèi)十一終于初步領(lǐng)會了,躬身退出了。

  “墨染,你有何求?但說無防,如若我能辦到,定幫你達成?!崩兹缒暝俅螁柕?。

  云長生一喜,她自然是有所求的,要不然費那工夫干嘛呀?!叭鞠肭笙壬芊褓n些衣袍鞋襪與染?!?p>  “哦,此等小事卻是我疏忽呢”

  說著雷如年修長的手按動車間沉香木祥龍紋壁柜暗格,拿出幾套月白衣衫來。

  “這是我新制的衣袍,都沒上過身,墨染兄弟若不嫌棄就拿去吧?!闭f著又從一個暗格中拿出幾雙靴子來。

  云長生哪里敢嫌棄,雖然這些衣服鞋子都大了很多,不過改一改還是能將就穿的。

  只是這個顏色真的適合他嗎。想起她現(xiàn)在這身黑黢黢肌膚穿上這已經(jīng)近乎白色的衣服,怎么感覺還不如穿著原先的樹皮衣服呢?

  這位清風(fēng)朗月的雷先生確定不是故意的?!

  他身上這種青色的衣衫明明比這種月白色更適合她呀?

  看著雷如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也無可奈何。

  云長生也沒有辦法,人家給的東西,她也不能挑三撿四的。

  她只得躬身道:“北冥先生已離開多時,染常常思念北冥先生。剛剛?cè)疽姷嚼紫壬淖?。染想求先生一事!?p>  “哦,何事,且說來!”

  “染忽然想起,北冥先生昔日所吟的一首詩來。只是染字跡丑陋,恐污了北冥先生佳作,能否請雷先生代我執(zhí)筆,幫我把這首北冥先生的詩寫出來呢?”

  “哎,竟是北冥先生大作,自是樂意之致。”

  雷如年不加思索就答道,他本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之人,聽說要寫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北冥先生之作,更是興趣大增。

  見他答應(yīng)如此痛快,倒令得云長生頗感詫異了。

  只見雷如年又從幾個暗格中拿出筆墨紙硯來,云長生清了清嗓子,娓娓念了起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zhuǎn)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之所以念這首詩,無它,只因為這是云長生所記得的詩里面最長的。

  雷如年聽到如此佳作來,頓感神采飛揚起來。他的字,清新飄逸,有如墨龍飛天流轉(zhuǎn)騰躍,一筆而下,又如一騎飛將騰空而來又絕塵而去。真是矯若游龍,翩若驚鴻,卻是一筆絕妙好字。

  云長生一邊看一邊興奮,寫得如此好字,真是太厲害了呀。最要緊的是他的字還能賣錢。這就是一臺人形印抄機!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

  云長生念到此處,只聽雷如年一聲大喝,神情興奮無比道:“好,好,好詩呀,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好詩好詩……”一時,云長生念完,卻見雷如年還在癡癡的吟誦這首“春江花月夜”,燈光照在他俊逸的面龐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來。

  云長生望著這樣如癡如醉的雷如年,竟不忍打擾。

  她只靜靜立在一旁,默言無語。

  這是個真正的文人騷客,只是如此人物為何要卷入此時詭譎的朝局中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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