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長生知道她隨口問的話有些不妥。
只是她實在想不到她那個沒個正形的師傅居然是這個清虛門的飛升老祖。師傅他老人家在飛升之前,留下這么一番話,是為了她嗎?
她知道師傅所學頗雜,也通卜算之道,只是沒想到師傅的卜算之技如此高超,居然能算到自己會來到此處?
難道是師傅是卜算到自己有一天會來到這里,所以才胡謅出天命之女一說,這樣可以讓人護持她嗎?
云長生心中暖意洋洋,她微笑對悅澤師兄道:“是師妹失言了?!?p> 悅澤恢復了慵懶的語調,搖頭道:“無防,小師妹這便隨我回清虛吧。”
云長生點頭,竟然是師傅的安排,她就沒有抵觸的必要了。
師傅是不會坑她的!
“可會御劍?”云長生搖頭。
悅澤手一揮,一道白光晃過,一把小折扇旋轉著飛在空中,然后迅速長大。
云長生鳳眼發(fā)光。悅澤師兄身形微動間就已經站在上面了。云長生看著離地面足有一丈多高的扇面,只得足尖一點,身姿輕盈地跳了上去。師兄不動就站在上面了,而她還得擺開架式,才能氣喘咻咻地站上來。
“站好了。”
等云長生感到周圍有白云迅速向后倒退出去,便有了前世坐高鐵上看景物的感覺。雖然外間景物速度很快,但站著的云長生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這個陌生的師兄修為很高啊。
云長生望著下方仙界的如飛而過的千山一碧,山川飛檐,仿若還在夢中。
她真的到了仙界嗎?會不會是黃梁一夢呢?
她覺得還沒有好好感受一下仙界的奇山秀水,就來到了原來的紫辰殿中。片刻之后,其它的三位清虛門的男子也來到了殿中。他們三人身形都有些狼狽。
“師叔,那魔族跑了?!被鹧桌献孀钕乳_口。
“那魔族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全身都快成塞子了,受了那么重的傷,依然還不死。我們一個大意,就讓他溜了?!?p> 云長生也愣了愣,三個化神修士都不能殺死那個魔族嗎?那剛才她還妄想殺死他,陣陣寒意涌上全身。那個魔族是在扮豬吃老虎嗎?可是為什么呢?好象用不著扮豬,直接殺了她就是,又何必偽裝呢?
“好了,這事容后再提。這個小姑娘原來是道玄祖師的弟子?,F在我要開啟魂玉牌,將小師妹名字寫入其中?!?p> “什么?就她?道玄祖師雖說生性不羈。但道法玄妙,堪為清虛門的第一人。他更是自創(chuàng)了很多的功法仙訣,為清虛門的興盛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以祖師如此高的修為。為何他的弟子只有煉氣修為?”火炎難以置信道。
“我有煉氣修為?真的?”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云長生似乎沒有聽出他的質疑,高興的問道。
這下連悅澤都有些想翻白眼。這里雖然只是下仙界,但只有煉氣修為,真的不是值得開心的事。
悅澤也有些無奈道:“是不是道玄祖師的弟子,試過就知了。”
然后云長生就見到一塊雕刻精致的白玉的墻向兩邊分開,一塊黑色的石牌憑空出現了。
悅澤手指一彈,一點白色的亮光一晃。只見那塊平平無奇的石牌上,就密密麻麻中出現了很多的名字。
“這是清虛門的魂玉牌。這里有清虛門的所有內門弟子的名字。只要弟子沒有殞滅,這里就會永遠留下他們的名字?!?p> 云長生看著那么多的名字,這可真是一個大門派。這小如塵埃的名字,密如星辰的刻在了上面。
可這要怎么看得清???云長生心中不解,似乎知道她的疑惑。悅澤雙手連動,手出了一道靈訣后,口中道:“道玄祖師!”
然后就見那塊黑色的玉魂石上,飄出了一個人的影像。白須白眉,身材圓胖。
“師傅?!痹崎L生驚呼,鼻中酸澀。她伏身跪倒。
其實除了首次認師時她磕的三個頭。她并沒有再給師傅磕過頭。
云長生不喜歡給人磕頭。
她早就知道,這個世界就沒什么絕對平等。她只是不喜歡給人俯身的感覺。也許就是因為這些,她在浩渺大陸,才那么努力向上吧。但此時的她跪的心甘情愿。
“小鳳歌,你來了,怎么變成這個樣子啦?嘿,還是原先樣子順眼些。”
云長生抬頭看著飄在自己眼前的師傅,鳳眼含著眼淚,她哽聲道:“師傅說的是,這都是阿古那個臭小子給弄得。師傅如果看到他,幫我好好教訓他一下?!?p> “阿古,你的兒子?”
“是啊。師傅你是和大師兄一起到了這里嗎?”
“哎,他的事以后你不要再管了!小鳳歌,以后你就呆在清虛門吧……”
說完仲孫宜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了。就在道玄的虛影開口說話之時,悅澤、火炎、正羽、須彌幾人皆顯出了詫異之色。道玄祖師居然在魂玉牌上留下了一道神識??磥磉@個小姑娘真的是道玄祖師的弟子。
也真是怪了,以道玄祖師道法之奇妙,他的親傳弟子,修為如此低微。幾人都有點無語。道玄祖師行事天馬行空,向來讓人不可琢磨。
見道玄祖師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悅澤的聲音明顯帶上了剛才沒有的親和,他對云長生道:“你用自己的靈力刻下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看著那刻著密密麻麻名字的黑色魂玉牌,云長生此時的眼睛還有些發(fā)紅,聽到悅澤的聲音還有些發(fā)愣,“沒有空的地方寫了?!”
“哈哈哈!”頓時殿中的幾人皆笑了起來。
連對她多有鄙夷的火炎也笑得親和,他大笑著道:“無防,你只管寫,就算寫上幾千年,它也有地方讓你寫?!?p> 云長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她茫然的表情,其他的幾人收了笑聲,只是還含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只有火炎老祖笑得更大聲了。悅澤微笑解釋道:“此塊魂玉石乃是法器。可大可小。確實如火炎所說,寫上幾百年也還有地方?!?p> 哦,云長生有些尷尬。她總是忘記了現在是在仙界。云長生依言用自己的靈力寫下了她的名字。就見那個黑魂玉牌上金光一閃,然后就恢復了原樣。是金色的!悅澤幾人互相交換了眼神,眸中眼光含著愉快。
云長生鳳眸流轉,雙手也照著悅澤的樣子打出了幾道手印后,也大聲喊了一聲道:“云長生?!彼肟纯船F在自己的樣子。
不知阿古把她變成了何等模樣?
就在她似模似樣照著悅澤的樣子打著手式之時。悅澤幾人瞪大了雙眼。這個小姑娘一定是道玄祖師徒弟了,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如此……如此讓人哭笑不得。她知不知道她打的手印雖然樣子看著絲毫不差,可是有形無質。打那手印時,要配著特殊的靈訣才行。她這樣單有手印,沒有靈訣,是不可能招出魂玉中的名字。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就見那塊魂玉牌前出現了一個墨發(fā)白衣的女子。更讓他們古怪地是,這個胡亂揮一下也能成功換出魂玉牌的姑娘居然也瞪大了雙眼,好奇而又仔細的看著上空的影像。這眼神就像是從沒有看到過自己一樣。
這……?這是他們看錯了吧。哪有人不認識自己?
云長生確實是頭一次看到現在的自己。
她看到只見對面的女子,一襲簡單的長裙,膚色白晳,墨發(fā)及腰,身材娉婷裊娜。她長眉入鬢,瓊鼻簿唇。狹長的鳳眸波光瀲滟。面容十分的大氣雍容。此時她也在仔細地看著云長生,蹙著雙眸,從那雙流轉鳳眸中透出了一抹靈動。
然后,對面的影像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