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靜聽了動靜趕緊去問怎么了,栯陽也被吵醒了,感覺才剛剛瞇著,這場法事結(jié)束的太快了。
爾南氣呼呼地簡單說了一下事情,大致就是那個黃袍道士拿著黃符紙燒了燒,跳了幾下,然后就把那桃木劍指向了爾家的方向大喝一聲“妖孽還不快快現(xiàn)身”,就跟真看到什么妖怪似的,對著一無所有的空中拿桃木劍打了好多下,嘴里說著什么要跟妖怪大戰(zhàn)三百回合,最后累的氣喘吁吁坐地上說已經(jīng)把妖怪趕走了,還說妖怪剛剛破壞了爾家那邊風(fēng)水,要拆爾家的房子,不拆就要用符箓鎮(zhèn)宅,符箓需要買。
爾靜氣炸了,嘴巴歪著得卜得地說:“我早幾天就知道他們家要使壞了,林蓮兒那天我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我,林二水還沖我大哥說過什么等著瞧,太欺負(fù)人了?!?p> “要我說,直接去揍一頓那個狗屁道士,一看就坑蒙拐騙慣了的?!睜枛|咬牙切齒道。
爾大娘拍拍衣服,也恨的不行,不過相比較爾家兄妹,這么多年跟林家的齟齬多了去了,還能沉住氣,道:“老頭子,你是怎么個打算?真要出這個錢?”
爾大叔坐在長條凳上,手撐著腿也是氣的不輕,聽爾大娘問他,想也不想道:“做他娘的大夢去?!?p> “那現(xiàn)在怎么呢?”
爾家一家人一時間也想不出好的辦法,有些僵持。
栯陽安靜地聽著,也覺得這個道士挺討厭的。
魚大強被一陣吵鬧吵的終于有了清醒的跡象,伍娘趕緊過來給他又換了次藥,道:“既然醒了就趕緊把栯陽松開,勒了人老半天快把人勒壞了。”
伍娘嚴(yán)重懷疑魚大強在那次山洞里救回來栯陽后就已經(jīng)有后遺癥了,一碰到栯陽的什么事,下意識就把栯陽整個塞懷里捂著,跟老母雞孵小雞似的,誰也不肯給。
栯陽也跟著抬頭看魚大強,勉強伸出半只手只摸到他的下巴,少年的下巴還是光滑的,都不怎么摸得出胡茬。
“你好了嗎?疼不疼?”栯陽小聲問。
魚大強腦袋還是很沉,嘴唇干的起皮,眼睛都不怎么睜得開,意識慢慢回來,也聽到栯陽說的話了,摸摸她的腦袋,慢慢松了手,讓她能爬起來。
栯陽爬起來,先用小手摸了魚大強的腦袋,接著就趴在他的腦袋邊,對著他的耳朵說:“你快點好起來,我再給你做衣服,也給你買肉吃?!?p> 栯陽跟伍娘要了一碗水,小心的用棉花沾著魚大強起皮的嘴唇,小心翼翼得每次在魚大強哼哼時,就小聲跟他說話哄他,許諾好吃的好穿的,特別認(rèn)真,伍娘一下子想起來,坐在后門檻上抱著寶貝布娃娃說話的小姑娘,珍惜得不得了。
伍娘有時候看著他們兩個就覺得很暖心,兩個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的小娃娃,都在笨拙地學(xué)著照顧對方。
爾東問了伍娘要不要把魚大強送回去休息,畢竟他們家這兩天估計挺亂的,人在這邊也不得安寧。
伍娘還沒說話,栯陽就抬起了頭,瘦的比尋常人還要大一點眼睛,盯著爾東看的爾東有點心虛。
“他還沒醒?!睎腙柕皖^摸了摸魚大強的手,少年手上有些凍瘡,泛著紅,栯陽低著頭,小聲說,“你們讓他醒了再回去,我給你們解決那個道士?!?p> 爾家人:“…”你在開玩笑?解決?解決是什么意思?
栯陽繼續(xù)小聲說:“他的桃木劍上有一個鴛鴦通靈鏡,可以看一些簡單的風(fēng)水山脈,應(yīng)該是他唯一的法器,你們想辦法拿到,就可以跟他談條件了。”
爾家人愣了愣,伍娘仔細(xì)回憶了一下,道:“你說的是那劍上三分之一處太極圖案那處,是個法器?”
栯陽點頭,道:“就是那個,如果實在沒辦法拿到劍,你們就把鍋灰跟牛黃混合,想辦法灑到鏡子上,可以讓那鏡子失效一天,足夠你們唬住他了。”
“這個?這個可靠嗎?你,你以前見過這個鏡子?”爾大娘忐忑地問。
“嗯,見過?!睎腙柣氐溃鋵崨]有見過,這樣只能忽悠普通凡人的低等法器,栯家根本不會出現(xiàn),不過她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睜柎竽锟伤惆擦诵?,接下來就擰了爾東爾南的耳朵,狠狠看了一圈在場的所有爾家人,呸了口,惡狠狠說:“今天的事誰把栯陽賣了出去,不用別人動手,老娘先拿刀宰了你們,聽見沒有!”
眾人被吼得抖了抖,趕緊應(yīng)下,爾靜都縮到伍娘后頭去了,她娘的表情好可怕。
謝歡瑟坐在角落里,臉上也滿是震驚之色,看著任勞任怨照顧魚大強的栯陽,只覺得可惜了,能對法器如數(shù)家珍的,想來這個小姑娘出生在修仙世家,身份學(xué)識比起自己都是云泥之別,如今也是被陷在這里,當(dāng)真可惜了。
爾大娘警告地看過來時,謝歡瑟只是淡淡別來眼,當(dāng)做知道了,她哪有心思去告密,也沒有時間,爾南那個蠻牛,沒懷孕前就走哪跟哪,一言不合就蠻橫地把人往床上壓,如今有了孕更是端茶倒水,祖宗一樣伺候,如今被那個蠻牛天天情話連篇得哄得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她上哪里有空跟人告密,再說了告密對自己有什么好處?被爾家趕出去自己難道還能回去?那個家里早就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爾家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定下了讓爾大叔帶爾家兩兄弟過去找道士,先裝作談符箓的價格,然后爾南假裝性子暴受不了被坑直接沖上去打人,爾東假裝拉架,趁亂把栯陽說的混合物灑到道士從不離身的桃木劍上。
爾家男人說干就干,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也不管,爾大娘送走了他們就跟伍娘去做晚飯,爾婆婆跟謝歡瑟撿藥草,爾靜星星眼地看著栯陽各種贊美,完了又嫌棄地看一眼一直睡不醒的魚大強,越發(fā)來氣。
栯陽沒事了就開始繡荷包,打算等魚大強好了,就給他換漁晶幣買肉買布料做衣服。
爾靜看看栯陽手里那鴛鴦圖案栩栩如生的荷包,再看看自己手里丑不拉幾的鴨子,快被自己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