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照片（1）

　　老根特表現(xiàn)出了從未有過的情緒失控表現(xiàn)，他激烈的掙扎起來，想要掙脫鐵索的束縛，雙眼血紅，沖著普羅菲特大吼著：“你到底是誰！”

　　于此同時，霍華也又看向我，詢問道：“您…帶來的這個病人，究竟是個什么身份。”

　　我卻是依舊神情冷漠，只是簡單的答了一句：“他是你們這里的病人，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說著我瞥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面色有些難看，甚至額頭上有斑斑汗?jié)n。于是又道：“不過，看得出來，他的確不是個普通的，病人…”

　　隨之，監(jiān)控室里就又迎接了靜默，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電腦音響發(fā)出的，摻雜了一絲金屬聲響的人聲。

　　普羅菲特走到一處金屬臺面旁，拿起一把手術(shù)刀，嗤笑了一聲道：“真不知道這個房間究竟是拷問室還是手術(shù)室?！彼贿呎f著，一邊又走回老根特的面前：“我是誰，很重要嗎？”

　　老根特沒有言語，只是雙眼中的毒怨更深了許多，上下的兩派牙齒擠壓摩擦的‘咯咯’直響。

　　不得不說，這讓我對那個房間內(nèi)的收音裝置感受到了驚奇，所以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哈哈道：“霍華，你們這個設(shè)備還真是不錯啊，竟然連磨牙的聲音都能收的這么清楚啊?！?p>　　然而霍華并沒有搭我的話。

　　我知道他正在全神貫注的緊盯屏幕里的兩個人。

　　“我只是個病人…”普羅菲特玩弄著手中的手術(shù)刀道：“一個，被眾人，被愚者所認為是瘋子的病人?！?p>　　“在三年前…嘶~還是五年前，具體的時間記不得了。我只記得，我寫了一本書，那本書叫做《我和昆蟲的那幾年》。雖然這本書的名字聽起來有點俗俗的，但是它是我用了很長時間，做了很多考察，犧牲了許多的東西最后完成的一個作品?！?p>　　“里面有很多物種，有常見的，有不常見。有隨處可以輕松看到的，有已經(jīng)被列為瀕危的稀有。然而，我也是因為這本書，而被當成了病人…”

　　監(jiān)控室的我聽了普羅菲特的話后，很快就拿出了手機點開搜索軟件開始進行搜索，那本讓普羅菲特變成病人的書：《我和昆蟲的那幾年》。

　　幾秒鐘后，網(wǎng)絡便給了我反饋。

　　有這本書的百科，卻沒有這本書的簡介。百科里盡是對這本書的批判和嘲諷，雖然語言委婉，但是屠刀和砍刀是沒有區(qū)別的。

　　其上如是寫著：《我和昆蟲的那幾年》完全是一本邪典惡說，里面所描述的許多物種本就滅絕許久，然而這本書上卻稱不僅這些物種還存在，且相當殘忍。

　　上面的形容十分血腥，因為它上面詳細了這些昆蟲殺害其他生命是的場景。

　　可以保證。這本書的作者不是個精神瘋子就是個泯滅人性的可怖可恨之人。

　　之后的介紹，我并沒有看查，因為這本書的作者就在我的眼前的屏幕里，我要是想解決好奇完全可以待一會去向他詢問。

　　所以當下我則應該關(guān)閉手機，繼續(xù)注意他和老根特之間的對話。

　　“你到底說什么！”老根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

　　老根特竟然痛苦地喊叫起來。而原因，則是因為普羅菲特將手術(shù)刀捅進了他的左肋處。

　　普羅菲特的面色變得殘忍起來，怒瞪著雙眼惡狠狠地從牙縫里一字一句的擠出來道：“我在追憶往事的時候，我不希望有其他聲音打擾我…”

　　“嘶~呼~~”

　　他做了個深呼吸，靜了半分鐘后，才開口道：“我還曾在書里記載過一種常人認為是傳說中的生物——夏蓋變形蟲。”

　　“沒錯，它們并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它們來自遙遠的夏蓋星，信仰盲目癡愚之神。它們對這個神的狂熱可以說是這個浩瀚宇宙里獨一無二的?！?p>　　“不過很可惜，它們信奉的，為之狂熱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虛假的。它只是盲目癡愚之神的一個化身….呵呵?！逼樟_菲特冷笑幾聲：“可笑的是這個化身竟然也是個蟲子，一個巨大的變形蟲。它能變化成這個世間中的萬物，甚至，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取代原本之物，讓原本成為虛假，直到消失。”

　　“但可笑的是，這個本來愚笨的變形蟲竟然有一天想要變成夏蓋星的樣子…然而夏蓋星的蟲子們卻是認為這是神跡，不僅不去阻止，甚至還要去幫助。結(jié)果顯而易見，可想而知?！?p>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老根特啞聲道。

　　普羅菲特拔出老根特左肋處的手術(shù)刀，任憑血液飛濺而出，神情依舊冷漠，語氣平和：“在我去英國的英格蘭…抱歉我是個有點糾結(jié)的人，畢竟英格蘭只是泛指而不是完全代表，所以這么稱呼。”

　　“我去那里尋找靈感，在踏過寸寸土地的時候，突然聞到了十分令我覺得作嘔的味道。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可是吃鯡魚罐頭都會津津有味，會將活蛆奶酪里面的一條條白色小蟲蟲細細嘬食的啊。卻會被臭味熏得頭昏腦脹，胃里不斷翻滾?！?p>　　“于是我就去尋找那個氣味的來源…結(jié)果就看到了正在努力去變成了人類的一條變形蟲！啊…我足足在那個森林中待了一天一夜，連眼睛都沒有輕易閉闔。終于看到他完成了變形。跟著他來到了一個村莊。他噴吐出的英語竟然很標準…”

　　“可惜，那股臭味卻一直彌補不了?！逼樟_菲特說到這里的時候?qū)⒛樎肯蚶细?，緩緩說道：“一種只有我才能嗅到的臭味！”

　　“有一天，我逮住了一個非常好的，天賜的好機會。用一個現(xiàn)在看起來非?？尚挠嫴邔⑺_到了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殺死了它。結(jié)果你猜怎么樣？”

　　老根特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表情，有的只是數(shù)不清的顆顆汗珠。瞪大著眼睛，用視線牢牢抓住普羅菲特。

　　而普羅菲特呢，則是露出殘恩的微笑，一點一點的將結(jié)局道出來：“我把它仔仔細細的剖析，在發(fā)現(xiàn)它的身體里出了白色肉質(zhì)和透明如水的液體外再無其他。于是我就感覺十分遺憾的離開了?？墒侨f萬沒想到啊，三天后，它活了，依舊披著人的樣子。卻是小孩的模樣?！?p>　　“它原來復生了，我能識別出來是因為它的臭味！我的嗅覺很靈敏的啊…！于是我又一次找到了個殺死它的機會…終于…”普羅菲特輕搖著頭道：“我在它尸首的旁邊守了四天，又在那個村莊生活了半個月，確定了它死了?！?p>　　“還有，你知道為什么能夠判斷出你有兒子嗎？”普羅菲特那殘忍的微笑并沒有褪去，他此刻就像是正在玩弄獵物的貓科動物：“因為你渾身上下，只有大腦的位置的味道最為腥臭…嘻嘻嘻…還需要我繼續(xù)說下去嗎？”

　　到這里，我便就知道下面沒有繼續(xù)監(jiān)看的必要了，于是一邊操控著輪椅向門處行去，一邊說道：“走吧，該收鉤了?！?p>　　——————————————————————

　　“沒想到啊?！蔽易诶细氐拿媲袄涑盁嶂S：“原來你還有點人性?！?p>　　老根特眼神暗淡，表情落寞，有氣無力地回答道：“你不想知道《死靈之書》和初稿嗎？我告訴你?！?p>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他說“我兒子…在還是正常人的時候…”他停頓了很長的時間才努力說出這句話：“他有一天跟我說，他在哈佛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老師，就是那個女人，他和那個女人…上了床…”

　　“具體原因，他沒有向我透露許多，只是說他有一次在那女人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書，就是《死靈之書》，他覺得書名挺有趣的，就隨便翻了翻，就看到了可以永生的辦法。結(jié)果就在那個時候女人回來了，她就誘惑他…后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我冷聲說道：“是的，我知道。但你還沒有告訴我《死靈之書》和初稿在那里?！?p>　　老根特抿了抿嘴唇，靜默了很長時間后，才開口回答：“破開我的肚子，你就能拿到初稿了…”

　　我抬起左手擺了擺，道：“準備手術(shù)。”待到霍華應聲答‘是’出去之后，我又道：“你可真會藏啊…那《死靈之書》呢？書在那里？”

　　老根特張開嘴，剛發(fā)出‘書在’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大腦突然爆炸開來，鮮血和腦漿頓時潑灑到了我的臉上和身體上。

　　我不顧雙腿的疼痛猛地站起身，左手拿住老根特晃晃欲墜的腦袋，大吼起來：“老根特！根特！”

　　然就看老根特僅存的右眼珠努力的抖了抖，半邊嘴努力的嘎了嘎，極為費力的說出兩個字，在我終于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的時候，他的右半個大腦又碎裂開來。

　　他說的兩個字是‘照片’。

　　這時，霍華也趕了回來，他跑過來，看著沒有腦子的老根特的尸首，磕磕巴巴的說道：“這…他…”

　　我松開手，落座回輪椅上，余驚未消地說道：“立刻給我安排車輛…還有吩咐懷特和錢沃，封鎖那個村莊，增派大量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