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是你撿的吧?”
周子魚抱著老媽的大長腿叫委屈,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主宰整個妖界的妖皇老媽俯下身,摸了摸兒子的狗頭,老神在在:“你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妖兒了,應(yīng)該學會如何去人界造孽,然后把你的混蛋老爹抓回來?!?p> 不再等兒子留下遺言,妖皇老媽撩起大長腿,丟破鞋一樣將兒子甩進了前方兩界裂縫之中。
身后文武百妖齊齊拜服:“恭送殿下!”
今天是周子魚年滿十八歲的生日,朝思暮想的狐族暖床妹沒有送來,牽腸掛肚的海族全家桶也并沒有送來,送來的卻是一張親媽恩賜的人界單程票。
......
......
海州市第一醫(yī)院。
“楚小姐,經(jīng)過初步診斷,患者是由于腦震蕩引發(fā)的逆行性失憶證,對過去的事情可能已經(jīng)遺忘了,新的記憶還是能夠形成的?!?p> 主治醫(yī)生交代完診斷結(jié)果后,便離開了病房。
楚韻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衛(wèi)衣,素面朝天的鵝蛋臉,配上額前空氣劉海留下的碎發(fā)曲線,充滿著一股學生時代的元氣感。
她托著下巴坐在病床前,眼中透著一絲疲憊,她倒并非是病人家屬,而是肇事司機。
說起來也是倒霉,昨晚從滬市回來的路上,原本挺正常的馬路中央,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這令她感到始料未及,猛踩剎車,卻依舊成功的把人撞進了醫(yī)院。
這下又撞出了一個失憶癥......
這倒并不是楚韻疲勞駕駛神馬的,而是周子魚正巧被他的妖皇老媽從兩界裂縫里丟進來。
原本憑借周子魚的實力,硬抗汽車的沖撞根本沒有問題,可問題就出在于,他剛剛穿越空間裂隙,身體格外虛弱,外加上穿越過來后,神魂尚未回歸肉體,就被撞得喪失了知覺。
頂著這么大一個debuff,被抬進醫(yī)院后,在現(xiàn)代醫(yī)療設(shè)備的檢測下,鬧了個烏龍,被誤檢出來了失憶癥。
其實周子魚早在半小時前就清醒了,不過出于對人界的警惕,他一直裝睡不醒,現(xiàn)在有了一個失憶患者的身份后,倒是覺得這次人界之行,變得更加有趣了。
“這里是哪兒?”
就在楚韻懨懨欲睡之時,周子魚一臉迷茫的從床上坐起來。
“你醒啦?”楚韻精神一怔,投來關(guān)切的目光,又試探性地問道:“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周子魚搖搖頭,目光渙散。
“果然......”楚韻嘆息一聲。
不過,她也沒放棄,繼續(xù)詢問:“還記得自己名字嗎?”
“好像叫周子魚?!睂τ谛彰?,周子魚并沒打算隱瞞。
失憶癥患者也可能會保留失憶前的一些記憶碎片,楚韻倒并不覺得奇怪,沖著周子魚禮貌的一笑:“您好,我叫楚韻,對于這次的事故......”
楚韻并沒有避諱開車把他撞失憶的事實,誠懇的道歉一番,并保證出院后,會幫他找到家屬,并償付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
周子魚也是聽愣住了,他連汽車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別提后面上綱上線的賠償條例了,心說這個世界真的如老媽所說的那樣,與書里的人界完全不一樣。
他身為妖皇的唯一子嗣,自然博覽群書。
在萬妖宮的藏書閣中,他學過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知識。
大唐的時候,人界和妖界還是有所往來的,兩界互不侵犯,大唐懷柔的文化也開始滲透到了妖界之中,很多描述人界的歷史典籍,都記載著大唐的空前盛世。
他自然不知,一千余年歲月,華夏這片古老的大地,經(jīng)歷了宋、元、明、清以及兩次世界戰(zhàn)爭,大唐在絕大部分人眼中,早已是塵封在小說和電視劇里的歷史了。
妖皇老媽一直嘀咕著:“妖界真的落后了,妖兒呀,你要學習大唐的玄奘精神,去人界取經(jīng)......”
對于人界的繁榮,周子魚自然是死活不信的。
對于兒子的執(zhí)拗,去過一趟人界的妖皇老媽卻不以為然的說,在人界有一種叫“真香”定理。
周子魚站在窗邊,兩手趴在窗玻璃上,目光炯炯的眺望著海州市林立的摩天大樓和車水馬龍的街道。
一架飛機從頭頂掠過,周子魚目送著漸漸消失在遠方的行際云,直到飛機消失在地平線,這才深深地吸了口氣:“老媽說得對!”
楚韻抱著膀子站在門口,她剛剛辦理完出院手續(xù)回來,就望見周子魚身穿病號服趴在窗口,陷入賢者時間,并沒有出言打擾。
楚韻是一個很佛系的女孩,她相信佛家的善惡果報之說,如果給周子魚足夠的經(jīng)濟補償,放任他離開,她會覺得良心虧欠。
在這種爾虞我詐的世界里,即便是億萬富翁,只要沒有腦子,分分鐘就傾家蕩產(chǎn),餓死街頭。
周子魚被撞之后,她曾下車檢查過,因為周子魚的衣服在穿越空間裂隙的時候,被空間風暴攪得破爛不堪,而且身上又沒有身份證和手機,初步判斷,應(yīng)該就是名流浪兒。
楚韻決定先將周子魚收留在身邊,她能夠給周子魚找家教,讓他更快的適應(yīng)這個世界,至少在找到他父母,或者他能夠在這個世界獨立生活之前,自己需要對他負責。
出了住院大樓,楚韻拉著周子魚坐上停在院門口的賓利。
昨晚的事故對于這輛防彈賓利來說,并未受到太大的影響。
“這就是汽車嗎?四個轱轆的東西,好奇怪。”副駕駛上的周子魚面露新奇之色。
楚韻點了點頭。
“系上安全帶。”
“安全帶是什么?”
“......”楚韻揉了揉眉心,最后還是頗為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楚韻,我們要去哪兒?”這是楚韻第一次聽到周子魚叫她名字。
楚韻偏過腦袋,望著年僅十七八歲,臉型還頗為稚嫩,有種非常嬌氣的感覺,很像影視劇里小鮮肉的周子魚,忽然萌生一個念頭,如果給周子魚穿上女裝,那會產(chǎn)生什么化學反應(yīng)呢?
對于這個邪惡的想法,剛一萌生便被悄然埋藏起來,不過她覺得,這顆種子,很快就會生根發(fā)芽。
“回家啊...還有,你比我小幾歲呢,以后叫我楚姐吧?!?p> 周子魚內(nèi)心是拒絕的,他面色不變,認真道:“好得,楚韻?!?p> “一點都不可愛?!背嵧铝送律囝^,沖他辦了張鬼臉。
楚韻的家是在海州市靠海的一棟濱海別墅,遙遙就能夠望見渾濁的海水沖刷著沙灘,夕陽垂在海平面,偶爾也會看見幾只白色海鳥在余暉中自由翱翔。
“呼!快到家了!”
鄉(xiāng)間的路很狹窄,賓利緩緩行駛在小路上。
突然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周子魚向前瞧去,前面拐彎處,一輛面包車堵住了去路,而透過反光鏡,后面也出現(xiàn)了一輛面包車,將原本狹窄的小路兩端,堵得水泄不通。
“兄弟們!目標來了!抄家伙!”后面那輛面包車上,一聲叫喊傳了出來。
兩撥人化整為零的包了上來,數(shù)了數(shù),總共十一個,手里抄著銀晃晃的鐵棍。
其中能看出為首的是個紋身大漢,入秋天氣依舊光著膀子。
他吐掉了嘴上的煙,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駕駛座的楚韻,砸了砸嘴,笑道:
“這小娘皮長得真不賴,聽說還是楚氏集團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嘖嘖,以后淪落成別人的玩具,真的可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