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經(jīng)大費(fèi)周章進(jìn)了公孫府,穆春自然沒有空手離開的道理。
他雖不便與公孫伯玉面對面,但他卻可以從那個異族人處下手,探知他些想知道東西。
穆春大抵知道公孫府中外客的住處,只是這個異族人會住在哪里,他倒是吃不準(zhǔn)。他想公孫伯玉總不至于將一個異族人安置在他從前住的地方。
為此他隨手抓了個公孫府中伺候的仆從,問他異族人的下落。
那個仆人并未并穆春的突然出現(xiàn)所驚嚇,他倒真心想告訴眼前這位壯士那個遼人的住處,畢竟他亦是看不慣自家少主與契丹人交往,只苦于他并不知曉。
如此一來,倒不是穆春抓人問路,而是被那仆人拉著要他將遼人逐出鳳凰城。
穆春見他信誓旦旦,卻又說不出個關(guān)鍵來。穆春決定不白費(fèi)這個時間,準(zhǔn)備直接將眼前這個仆人打暈再找一人問。
可哪成想,這仆人對穆春此舉早有防備,他護(hù)住脖頸抱頭與穆春急道:“英雄,莫急,小人給大人您引路。還請英雄給小人這個機(jī)會。”
仆人說的大義凜然,穆春見他長得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卻也不知該不該聽信他的話。若是讓公孫伯玉知道,他底下人與他背道而馳,豈不是要火冒三丈。
穆春思及此處,便是應(yīng)了下來:“好,那就有勞你帶路。我該怎么稱呼你?”
仆人與穆春拱手言道:“張大江,英雄叫我大江就好?!彼f完這就往前走,客氣的與穆春帶路:“英雄,我知道你不便透露姓名。我這就帶你去找那個契丹人!”
穆春雖是應(yīng)了張大江的話,但他仍是保持警惕,以防有詐。
張大江倒是對得起他那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對穆春并無歹意,果真帶著他穿過庭院去找府中契丹人的住處。
沿途張大江在明,穆春在暗。穆春在暗中看到張大江與旁人問道契丹人的下落,他見張大江問的隱晦又不容易讓人起疑,可見他亦是一個心細(xì)之人。
張大江連著與幾人打了招呼,卻并沒有契丹人的下落,暗處的穆春不免也有些急了。
等到他們穿過游廊,走到園中的時候,卻見園中燈火通明,公孫伯玉更是赫然站在其中。
張大江見此自是與暗中的穆春打了手勢,務(wù)必要他小心。
穆春亦非江湖新手,他自然知道何時該做什么,只是他意外于張大江竟是真心要助他尋找契丹人。他的這份民族大義,實在讓穆春刮目相看。
園中的公孫伯玉正是帶人尋找夜行者的下落,穆春躲在暗處看到公訴伯玉面上陰翳,又聽到各處聲音,心道:莫不是秦伯那邊出了什么差錯。
若是秦伯暴露了行蹤,那穆春必然是要改變策略。
在穆春思量之時,張大江卻是找了與他相熟的侍衛(wèi),進(jìn)而套話得知,契丹人就安置在穆春從前住的院子里。
等張大江套話回來,繞過公孫伯玉等人,要帶穆春過去。
穆春知此消息,沖著火光之中公孫伯玉的背影,狠狠唾棄:他老子的,把我住過的地方放個契丹人,這是什么意思。
穆春氣是歸氣,但仍是跟著張大江過去,有張大江在前頭打點(diǎn),穆春在暗處也更為容易的到了院落門口。
等穆春到了熟悉的院落之前,他環(huán)顧四周,見周圍并無什么把守,又將視線落在張大江身上。
張大江見此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他又道:“英雄,你是好漢,此事就全仰仗你了?!彼f完,極為識相的往自己脖頸上敲了一棍子,這就幽幽地到地上了。
穆春好笑:公孫伯玉從哪里挖出來的奇人。他心中笑是歸笑,仍是謹(jǐn)慎地下身摸了下張大江的后頸,知他是真將自己打暈了,穆春這才放心地縱深翻進(jìn)眼前的院落。
許多年前,穆春受邀到公孫府中住的就是這一間院落,此處與公孫伯玉的住處極為便利。他在此住了兩個月,對院中的布置雖說不上了如指掌,卻也是十分的熟悉。
穆春輕車熟路地摸進(jìn)院子,見屋中正堂和書房的燈俱是亮著,又見書房地門框上有人影晃動:必是契丹人。
此時公孫伯玉與府中多數(shù)侍衛(wèi)都在前頭院中尋早夜行人的下落,此處守衛(wèi)極少,便是有大的動靜,公孫府中也未必能夠接應(yīng)過來。
如此,穆春放心大膽地摸到門邊,他挨到窗下,側(cè)耳傾聽房中的動靜。
房中似乎只有一人,他此時在房中來回踱步,顯然有些心浮氣躁。
穆春再次整了整自己的面巾,免得打斗中被人識破身份,隨后他摁了摁腰間隨掛著的彎刀: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亮出來的。
準(zhǔn)備就緒之后,穆春這就破門而入,大喝一聲:“賊人,何人教汝在此生事!”
房中的契丹人被穆春這一聲嚇住,他愣了一愣,隨即就防備穆春襲擊。他用漢話說道:“你又是何人?”
穆春一聲冷笑:“你只管說你再此作甚!”他話音未落,這就奪步上去,一個擒拿手要將契丹人拿下。
契丹人亦是習(xí)武之人,他以退為進(jìn),提肘內(nèi)旋,順勢將穆春的右手腕抓住,另一手又要去抓穆春的上臂。
穆春眼眸一動,順勢小幅度側(cè)轉(zhuǎn)身,以右肘猛擊契丹人的腹部,等契丹人略松開右手,他反手抓住契丹人的右手腕,左手按住他的肩膀,這就將契丹人拿住。
“說!你在此的目的!”穆春擒住契丹人喝聲問道。
契丹人一時為穆春所擒,他卻是別過頭去,并不回答穆春的問題。
穆春一腳踢在他的膝蓋窩上,迫使契丹人押在地上:“老子有的是法子讓你張口,你說是不是!”
這契丹人亦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在穆春面前仍是不張口。
穆春并非是個會折磨人的,但是此時面對與公孫伯玉有牽系的契丹人,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穆春松開左手,出手封住契丹人的穴道,讓人保持著被押在地的姿勢,隨后穆春走到契丹人面前,用刀鞘抬起他的腦袋:“老子再問一次,你說不說?!?p> 契丹人雖拳腳上輸了穆春,但于氣勢上仍是不弱與他。他只冷眼看了穆春,隨后又輕蔑地哼了一聲,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