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大家都快受不了了,靳如詩更是接近崩潰,她堂堂靳家大小姐,從小被父親哥哥捧在手心上寵著,哪里受過這種苦,韓若風(fēng)靳卓非靳卓越也是快崩潰了,他們也是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司季冬依舊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看起來并不想跟人交流,但是眼里一片死寂,似乎是放棄了,在等死。
柏唯伊想著自己絕不能死在這里,起身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不是敲敲這邊的墻,就是試圖爬墻爬到那唯一的天窗,結(jié)果都失敗了,墻太滑了,根本不可能爬到天窗那里,而且這里四面都是墻壁,老天他們幾個人到底是怎么被抓到這個鬼地方來的。
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尋找出路卻無路可逃的過程之后,柏唯伊總算明白了司季冬眼里的死寂,以及靳卓非三兄妹和韓若風(fēng)快到崩潰邊緣,這幾個人都在隱忍著,如果誰突然觸碰到了爆點,他們絕對會一個一個變成瘋子的。
“其實,我知道是誰把我們關(guān)進(jìn)這里的?!?p> 司季冬忽然打破了這怪異的平靜。
靳卓越靳卓非靳如詩韓若風(fēng),就連柏唯伊也看向了司季冬,那四個人終于散發(fā)出了活人的氣息。
“那是我們父輩做的孽,他們聯(lián)手害死了姓凌的一戶人家,這無雙城的建立世人只知韓世明,卻不知凌震岳,韓世明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凌震岳,他們兩個才是無雙城的創(chuàng)造者,要說起誰的功勞大,誰更深得民心,凌震岳才是無雙城里唯一的領(lǐng)導(dǎo)者人選,凌震岳將無雙城的第一把交椅讓給了韓世明,然而韓世明并不打算放過凌家,因為凌震岳的手里攥著他的把柄,他就讓自己已經(jīng)有家室的大兒子韓家業(yè)勾引了自己去世弟弟韓家耀的未婚妻凌成欣,當(dāng)然我父親那個時候是站在韓世明這邊的,畢竟我們司鼎有今天的成就,還是韓家一手提拔上來的,至于靳家,他們一直都是依附著韓家的,而且凌家一定要完,那時跟韓家業(yè)妻子余秀珠早就有私情的,根本不是凌家大少爺凌成器,而是靳松巖,所以三家聯(lián)手接二連三的陷害凌家,步步緊逼,最后凌家連帶他們的親戚一共一百三十七人,除了僥幸逃過一劫的凌成器,和流著韓家血脈的韓若雪,一百三十五條命,就這樣生生的被他們害死了?!?p> 這都是司季冬在被抓到這里之前查到的所有真相,其余幾個后輩心有余悸,不管他們信不信,而是在這無雙城的幾大家族又有幾個手里是干凈的呢。
柏唯伊不明白,這跟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跟這些事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干嘛抓自己呀!
“這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司季冬淡淡掃了一眼柏唯伊,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怎么跟你沒關(guān)系,你可是一張王牌啊,韓若風(fēng)靳卓非靳卓越可都傾心于你啊,若是咱們的這些長輩一時沖動,嘖嘖嘖,你認(rèn)為那人放了我們這些小輩之后,長輩們會放過他嗎?”
這番話一出,柏唯伊有些啞口無言,早知當(dāng)初還不如不去接近這些富二代呢,韓若風(fēng)和靳卓非還好,靳卓越靳如詩二人的望向柏唯伊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變化,司季冬當(dāng)然沒有放過那兄妹倆蠢蠢欲動的模樣,一臉不屑,再次動了動嘴:“唉,看今天的陽光真好,真適合睡懶覺,雖然這地板太硬,湊合湊合也好?!?p> 司季冬說罷果真躺在地上,閉上眼睛睡下了,韓若風(fēng)也是一臉疲憊,這太陽照的他昏昏沉沉的,靳卓非打了個哈欠,這倆人也睡過去了。
靳卓越靳如詩亦隨他們一起閉目養(yǎng)神,柏唯伊一人坐在對面,雙手環(huán)臂抱著自己。
四周氣氛一時安靜下來,待柏唯伊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天怎么會黑的這么快,這有點兒詭異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兩雙眼睛直勾勾的,如狼一般的盯著她。
“呃……呃……呃……救……救命……救命——”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阿伊?阿伊……”
一聲聲響動,似乎場面混亂起來了,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當(dāng)太陽光再次照進(jìn)來的時候,大家看清了彼此,最奇怪的是靳卓越躺在血泊里,靳卓非韓若風(fēng)靳如詩柏唯伊手里皆沾滿了血。
靳卓越的致命傷在后腦勺,他的頭在黑暗里不斷向水泥鋪的地板上猛磕,剛剛那種情況誰都有嫌疑,手上沾著血漬的四人面面相覷,再去看唯一沒有參與進(jìn)來的司季冬,司季冬的額頭上也流著血,已陷入昏迷。
六個人現(xiàn)在一個死了,一個重傷昏迷,這里又沒有其他人,嫌疑人肯定就在余下的四個人當(dāng)中,靳如詩率先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呆著,她誰也不相信,連自己的親二哥也不能相信。
只是一會兒,四個人各占據(jù)了一個角落,疑神疑鬼的看著彼此,靳卓越靜靜的躺在血泊里,司季冬還是昏迷著,血還在流著,人人自危,沒人想的起來為他包扎一下,止住血。
如今這個局面,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凌曦的小屋子里,幾個長輩還在僵持著,雙方各不相讓,爭鋒相對,凌成器仍舊沒有松口,靳松巖實在等不下去了,打了個電話,出去尋找,司鶴群和韓家業(yè)對視一眼,也動身去找,總這樣耗著不是辦法。
三個人在外面心亂如麻的找著,司鶴群找著找著心生一計,拿出手機(jī)給韓世明打了個電話,韓世明接了電話,電話里司鶴群不知說了些什么,韓世明的眉頭慢慢緊鎖,他起身,震怒,瞪著凌成器,手指顫抖的指著凌成器,道:“你真是毒啊,我自知自己對不住你們凌家,你為了報復(fù)我們?nèi)?,無所不用其極,居然……居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凌成器啊凌成器,這樣的你跟我們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在這無雙城里誰的手又真的干凈呢?!”
“從我家人被你們害死的那一刻,我就發(fā)誓,即使是變成和你們一樣的人,我也在所不惜?!?p> 凌成器大笑起來,他已無所畏懼,反正他們動不了凌曦,這世上他們能拿來要挾的人早就沒了,來啊,他不怕自己變成瘋子,或許,從他歸來的那一天,他已是一個瘋子了。
韓世明和凌成器兩人看起來都狀似瘋癲,嚇人極了,誰也不敢靠近,凌曦的眼珠子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轉(zhuǎn)動,她的腦子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他們在哪里了!”
凌曦地話音剛落,韓世明筱地瞅向她。
“在哪兒?”
“只要你放了我爸,我就告訴你他們在哪里。”
“你在跟我談條件。”
韓世明眼睛微瞇,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我不是在跟你談條件,我是在拿五條人命,換我爸,要不然他們只能死,反正他們的命比較值錢。”
凌曦說到最后,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里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別讓我再看見你?!?p> 韓世明終是松口了。
凌曦拉著凌成器,韓世明在后面跟著他們,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那里只有一口井,在他們到達(dá)之后,司鶴群幾人也隨之趕來,井的旁邊還有一個臟爛不堪的蓋子,井口上還被幾條生銹的鐵欄封著,韓家業(yè)叫人揭開了那鐵欄,警局的搜救人員也來了,他們下了井,發(fā)現(xiàn)那幾個人都在這里,不過不是五個人,而是六個人。
一人重傷昏迷,一人死亡,還有四人精神恍惚,當(dāng)人全都被抬上來之后,靳松巖渾身發(fā)抖的望著自己已成為尸體的大兒子,才幾日未見他們父子已是死別,先是生離再是死別!
他不敢掀開那白布,那瞬間在別人眼里他已經(jīng)老了幾十歲。
司鶴群跟著救護(hù)車一起去醫(yī)院,等待自己的兒子脫離生命危險,在井下他們六個孩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一死一傷?這絕不是凌成器的手筆,凌成器這兩天一直在他們的視線里,更別提打電話了,就算有同伙,凌成器也不可能認(rèn)識柏唯伊啊,他抓柏唯伊有什么用,這邏輯上有些不通。
看來答案只能在還清醒的四個人身上了……
警察也是如此想的,他們將韓若風(fēng)靳卓非靳如詩柏唯伊四個人帶回警局問話,沒想到聽到了四份截然不同的證詞。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里面突然很黑,有人掐住我的脖子,我不知道是誰,警察同志有人想讓我死,你快救救我,你快救救我,說不定那個殺我的人他還會來殺我的……”
柏唯伊的精神不太好,疑似得了被迫害妄想癥,所以只能等她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我那時睡著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這個人睡覺睡的很死的,我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雙手沾滿了血漬,其他的我想不起來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韓若風(fēng)全程茫然失措,他死咬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來,當(dāng)時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現(xiàn)在死的人是我親哥,你們居然懷疑我,我怎么會殺死自己的親哥哥呢,當(dāng)時那里面沒有一點光亮,我只聽見了黑暗里有動靜,可是我真的看不見啊,我還問怎么了,沒人回答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對面的,我只知道有人在推我,我就跟那個人糾纏起來了,那里面一定有第七個人,是那第七個人想讓我們都死!”
靳卓非地證詞半真半假,邏輯混亂,還冒出來第七個人,可是警察下去檢查過,那里四面都是墻壁,根本不可能還有第七個人。
“是柏唯伊……是柏唯伊殺的,是她殺的我大哥,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親眼看見的,當(dāng)時那里突然黑了,我大哥借著若風(fēng)哥的手電去尋柏唯伊,想去安慰安慰柏唯伊,畢竟我大哥喜歡著那個柏唯伊嘛,結(jié)果……結(jié)果柏唯伊以為我大哥是去殺她的,趁我大哥將后背留給她的時候,她就把我大哥殺死了,那個女人太恐怖了,她拿著腰帶勒住我大哥的脖子往后使勁地磕在地板上,她那個樣子太可怕了,我嚇得不敢出聲……我……我不知道我的手上是怎么沾上血的……還有……還有是她重傷了季冬哥哥的,季冬哥哥那個時候醒了……”
靳如詩描繪的有聲有色,好像真的親眼看到了一樣。
警察犯了難,這四個人地證詞根本就不一樣,也不知道他們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只能寄期望于醫(yī)院那個躺著的醒過來說些有價值的了。
凌曦帶著凌成器搬家了,他們連夜搬走,只為躲避風(fēng)波,凌曦相信韓世明會放過他們,但是靳松巖就不好說了,靳松巖可是死了一個兒子呀,司鶴群還不好說,只能希望司季冬可以渡過危險期。
凌曦猜想的沒錯,靳松巖的確不會放過凌成器,若不是凌成器將靳卓越關(guān)進(jìn)那個枯井,靳卓越怎會慘死,靳松巖向警局施壓,讓警局盡快破案,而且矛頭直指凌成器,真兇和凌成器他一個都不想放過,他要凌成器和真兇血債血償!
因靳卓越的突然死亡,靳卓非不得不接手靳卓越的工作,靳如詩自警局回來以后,也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門,柏唯伊繼被韓家趕出家門后,又被靳松巖趕出了靳家,一時之間成為了全無雙城的笑柄,柏唯伊既依附不了韓家,如今靳卓越一死,靳家也不許柏唯伊進(jìn)門,更別提從未喜歡過柏唯伊的司季冬了,司家壓根兒就沒瞧上過她。
柏唯伊經(jīng)靳卓越一事又背上個不詳之人的名聲,不僅如此她的演藝事業(yè)也有點毀,沒一個導(dǎo)演或者綜藝節(jié)目邀請她,柏唯伊成了娛樂圈里的閑人,每一個人都對她避之不及。
無雙城沉寂許久的暴風(fēng)雨終于來臨了,這不禁讓人想起十幾年前的凌家慘案,埋在無雙城這片土地下的秘密,總歸是要翻開的,那些亡靈總要拿些什么來祭奠他們。
無雙城司鼎醫(yī)院
司季冬在三天后醒來,他的頭上纏著白紗布,一起來就聞到醫(yī)院那股濃烈的消毒水味,他轉(zhuǎn)頭便看到了凌曦。
是的,凌曦。
司季冬并沒有看錯,凌曦在為凌成器找到一個頗為安全的地方以后,便偷偷來看司季冬,她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只是要確定司家會不會和靳家聯(lián)手。
“看來你已經(jīng)渡過危險期了。”
“你不會是只是來看我吧,我記得我們兩個還沒熟悉到你為我茶飯不思的地步?!?p> “我只是來確定,你們司家會不會和靳松巖聯(lián)手,畢竟靳松巖失去了一個兒子,你父親險些失去你,這些跟我爸都脫不開干系,靳松巖已經(jīng)瘋了,那么你們司家呢?”
“我們司家沒興趣參與這場風(fēng)波,我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我們會先退出這場游戲?!?p> 凌曦盯著司季冬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緊接著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歪頭道:“我對你總有一種莫名的信賴,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透頂。”
說罷凌曦快步離開了,司鶴群很快出現(xiàn)在司季冬眼前,他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司季冬,道:“我兒子還真有魅力,能讓韓家丫頭再次喜歡上你?!?p>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則韓世明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們司家?!?p> “怎么?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咱們司家明明比靳家實力雄厚,我兒子更比靳卓非那小子出色,怎么韓世明寧愿跟靳家聯(lián)姻,也絕不愿讓自己家的人沾我們司家一下?!?p> “凌家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他們現(xiàn)在認(rèn)為我們司家就是他們養(yǎng)的一頭狼,長時間信任一頭狼,那么那頭狼的主人必遭反噬,韓世明會讓這種情況發(fā)生嗎?”
司季冬地一番話,令司鶴群的眼神變了變,凌成器地話或許沒錯,他的這個兒子頗有些自己年輕時的模樣,更甚者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幸而遲遇早早的放棄了這里的一切,否則會被自己的親哥哥玩兒死。
司鶴群倒是不擔(dān)心自己,因為自己堅信,司季冬還未到喪心病狂的地步,起碼他的心里還藏了一個人。
司季冬心里始終藏著一個秘密,那個秘密是一個人,他喜歡那個人,很喜歡,只是向別人提起的時候,他總說心里的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凌曦回到新家,推開門,發(fā)現(xiàn)屋子里一片狼藉,凌成器亦不見蹤影,他們還是找到這里了,凌曦沖進(jìn)凌成器的房間,只見到了一攤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次找到凌成器的時候,凌成器是在一家小醫(yī)院里,聽人說凌成器遭人搶劫,幸好遇見好心人將他送到醫(yī)院,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怎么那么巧遇見打劫的了?再說凌成器這幾天都不出門,怎么會遇見打劫的呢,一定是靳松巖的手筆,好像還有一股勢力在幫自己,難道說是韓家……應(yīng)該是司季冬吧,總之有人還不想讓凌成器死,這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