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絲夜色消散后,天門外的鳴界鐘響了起來。
這是思煙第一次聽到鳴界鐘的聲音,那一擊一擊的鐘聲傳遍整個天界,也撞擊著思煙的心。
窗外傳來一陣騷動,思煙推開門,迎面撞上了神情慌張的碧葶,“水神殿下,不好了,聽說神木族已經(jīng)圍聚在天門外,馬上就要攻進來了?!?p> “莫慌?!彼紵熇@開碧葶向外走去,“碧葶,瑯兒就交給你了,我去天門看看。”
“水神殿下......”似乎是沒想到思煙能如此放心地將琴瑯交給她,碧葶先是一愣,隨即扯住思煙的衣袖,“我怕我保護不住小殿下。”
“放心。”思煙安撫的拍了拍碧葶的手,“你和瑯兒都是神木族人,神木族不會難為你們的?!?p> “思煙,我和你一起去?!?p> 話音剛落,禮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思煙看著他,想開口說什么卻咽了回去,“好,我們走。”
還未飛到天門,就看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思煙眉頭緊皺,好一個神木族,勢力竟然已經(jīng)擴展到這種地步,怪不得敢跟天界叫囂。
“那是......褚叔叔和池姨?”
人群中閃過兩個熟悉的面孔,那是天水族兩大長老,褚游和池金寧。思煙記得小時候父帝公務(wù)繁忙,自她記事起二位長老就常伴她左右,照顧她起居,傳授給她功法。可自從碧葶來到梓瀾宮之后,父帝就將他們調(diào)走了,以至于思煙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到過他們。
看到思煙,褚游和池金寧也很高興,“思煙,你都長這么大了?!?p> “褚叔叔,池姨,真的是你們?!彼紵燇@喜地過去拉住他們的手,“幾百年不見了,我好想你們?!?p> 褚游拍了拍思煙的肩膀,眼眶有些濕潤,“女大十八變,當年的小丫頭如今也變了樣了。”
池金寧抱了抱思煙,溫柔的看著她,“好孩子,我們也很想你?!?p> 思煙并沒有問他們這些年去了哪里,他們總歸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褚叔叔,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說到這,褚游神色嚴肅的看著前方,“天帝正在天門外與季元交涉,不出意外,這只是走個形式,很快就要打起來了?!?p> “我去看看。”思煙剛要上前,就被池金寧一把拉住。
“思煙,你先別去?!背亟饘帗u了搖頭,“這個時候你若去,神木族定會把矛頭指向你,你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還是留在后方吧?!?p> 思煙還想說什么,卻被褚游的話打斷,褚游的目光落在思煙身旁的禮烊身上,“這位是?”
“他叫禮烊,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p> 禮烊彎腰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禮烊見過褚長老,池長老?!?p> “你是神木族人?”褚游眼睛微微瞇起,上下打量著禮烊。禮烊有些尷尬地立在原地,求救似的看向思煙,思煙擺了擺手,“褚叔叔,禮烊雖然是神木族人,但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他不是壞人。”
“你最好不是?!瘪矣芜€有些警惕,池金寧笑著挽起他的手,“這么嚴肅干嘛,還沒開始打仗呢,別把人家嚇壞了?!?p> 就在這時,天門外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隨即天水族人向外沖出,沒有大規(guī)模的嘶吼聲卻仍舊殺意凜冽,池金寧收起笑臉,和褚游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騰空而起。
“開戰(zhàn)了,思煙照顧好自己?!?p>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思煙連忙抓住禮烊的手,“快,我們也跟上去?!?p> 到了天門外,雙方已經(jīng)打得不可開交,神木族雖然人多勢眾,但看起來顯然沒有天水族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靈力修為上似乎也有不小的差距。
“父帝!”思煙一眼便望見了獨站高處的父帝,那滿頭烏絲恍惚間讓思煙覺得,太虛幻境里面父帝花白的頭發(fā)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錯覺,父帝其實并沒有中毒,他還是那個天界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帝君。
“思煙。”看到思煙來,天帝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驚訝,只是繼續(xù)關(guān)注著雙方的局勢。
“父帝,現(xiàn)在看來我們天水族占上風,神木族人多但好像并沒有什么用。”
“不可掉以輕心,別忘了,幽莽鬼樹還沒有來?!碧斓勖嫔珖谰@幾日暗中派去尋找幽莽鬼樹的人無一生還,不僅如此,幽莽鬼樹好像蒸發(fā)了一般銷聲匿跡。今日天界大戰(zhàn),恐怕玉軒轅是想利用幽莽鬼樹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眼看局勢不利,季元在心里咒罵一聲,該死的!自己的族人死傷慘重,這玉軒轅怎么還不趕緊讓幽莽鬼樹現(xiàn)身,難道是忽悠他的不成?就知道這玉軒轅沒安什么好心。
雖說他一直不服當今的天帝,但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也從未動過推翻玉天恒的念頭。若不是那賤妮子帶來玉軒轅的留音箋以及二長老的尸體前來恐嚇他,他也必不會甘心被人當槍使。
可惡,季元警惕著打量著戰(zhàn)場,趁人不注意慢慢向后退去,如果玉軒轅真是故意耍他,就算豁上整個神木族不要,他也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就在季元還在思索著如何脫身之際,整個天門外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伴隨著陣陣結(jié)界破裂的聲音,無數(shù)巨大的墨綠色藤蔓從四周伸出,鋪天蓋地的開始席卷整個戰(zhàn)場。
“不好,是幽莽鬼樹,快退后!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