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榮的臉色巨變,“你是說。”
陸管事點(diǎn)頭說:“老奴有一次無意間聽徐家的下人說,徐大夫人那日也去過吉祥樓?!?p> 宋秋榮氣的砸了茶盞,怒道:“好一個白瑾!”
陸管事也道:“徐大夫人一貫是個沒主意的,如何這一次就忽然開了竅了,原來癥結(jié)在這里?!?p> 徐家是老夫人的娘家,宋秋榮也一直把徐家的錢當(dāng)成是自己的錢,對于徐家二房她也是盡力拉攏,但誰能想到那個扶不起的大房竟然將徐家的一大半產(chǎn)業(yè)拱手送給了四皇子!
說一點(diǎn)都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早知道徐大夫人手上會有徐家的家主印,她說不得也就費(fèi)一費(fèi)心思在徐繼身上了。
宋秋榮揉了揉額頭,“原本我留著她是為了拉住沈家,如今看來她這顆棋子是廢了,若是真讓她嫁進(jìn)了沈家,到最后還不知道便宜了誰?!?p> 陸管事接著問:“那夫人準(zhǔn)備怎么辦?”
宋秋榮走到桌邊提筆寫了幾個字,然后放進(jìn)信封里封好交給陸管事,狠狠地說:“西城,有一顆大榕樹的院子,你親自送去?!?p> 陸管事接過宋秋榮手里的信,好一陣心驚肉跳。
西城,那是宋家死士平時住的地方,陸管事默默地想,看來白瑾這一次是兇多吉少。
白瑾甚少熬夜,昨夜一夜沒睡,今日便就在馬車上睡著了,駕車的是柳奕,車?yán)锍税阻€有連夜跟隨柳奕趕過來的曇兒。
蘇涵蘊(yùn)的藥只喂了一半,白瑾讓云斂留在了蘇府,云斂放心不下,就讓云遲在暗中跟著。
馬車走了一天,白瑾白天睡多了,晚上就有些睡不著,索性帶著曇兒在附近走走。
周通達(dá)選了一塊近水的荒地安營扎寨,楚南凌和周通達(dá)還有楊波坐在一口鍋前說話。
看見白瑾,楚南凌就站了起來朝她走過來。
楚南凌說:“怎么還沒睡?”
白瑾笑了笑說:“白日里睡的太多了,這會兒反而睡不著了?!?p> 楚南凌也笑了起來,“我白日里也睡了片刻,只是馬車上顛簸沒睡好?!?p> 白瑾點(diǎn)了點(diǎn)頭,楚南凌雖不受寵,但身為皇子卻也是身嬌肉貴,吃不得苦的。
她和楚南凌不熟,自然也就沒多少話可說,楚南凌倒是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這還是我第一次出淮都城,原來淮都城外面這么荒涼?!?p> 白瑾勾了勾唇,覺得他這話十分幼稚。
“其實(shí)我小時候一直希望長大了可以做一位馳騁沙場的將軍?!背狭杩戳税阻谎壅f:“就像白將軍一樣,護(hù)疆守國的大將軍?!?p> 白瑾可不介意給他潑冷水,“自古以來可沒有多少皇子當(dāng)將軍的?!?p> 面對白瑾的冷水楚南凌卻也沒惱,反而點(diǎn)頭說:“我知道,所以如今我已經(jīng)不這么想了。”
曇兒默默的跟在后面,楚南凌的身型更像賢妃,高挑瘦削,他背著手站在白瑾身側(cè),看起來竟然十分和諧。
白瑾覺得自己若是不回去,楚南凌估計(jì)是要一直跟著她了,于是她和楚南凌告辭,回了自己的營帳。
曇兒服侍著白瑾更衣,說:“小姐,你說這個四皇子怎么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上輩子楚南凌一直沒什么建樹,更沒有多少存在感,想起來他被人議論最多的一次,大概就是他大婚前后。
楚南凌娶的是胡家旁枝里頭的一位小姐,聽說他們婚后感情很好。
楚南行當(dāng)上皇帝后,楚南凌也被封了王,之后就一直住在淮都城的王府里做著一個閑散王爺。
這輩子因?yàn)榘阻年P(guān)系,他幾乎沒有費(fèi)什么力氣就拿到了大半個徐家的家業(yè)。
這次出來辦差和白瑾雖然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卻也跟她有關(guān)。
因?yàn)榇舜无k差,他得以跟周通達(dá)共事,只要他不是個笨的,自然會費(fèi)盡心機(jī)的拉攏周通達(dá)。
徐家他得到了錢,若是此次他再能拉攏住周通達(dá),那他便有了與幾位皇子一爭之力。
如此想來,楚南凌會跟她套近乎也是正常的事。
不過周通達(dá)是南月帝的人,能不能拉的動還要看他的本事。
白瑾開玩笑地說:“他大概覺得我是貴人?!?p> 曇兒也明白了白瑾的意思,“小姐,你的意思是四皇子知道之前徐家那件事是你給徐大夫人出的主意了?”
白瑾嘆了口氣,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楚南凌就是再沒用,這點(diǎn)事總不會都查不出來?!?p> 曇兒輕聲說:“四皇子知道了,那蘇家大夫人會不會也知道了?”
白瑾愣了一下,拍了拍曇兒的頭,說:“這還真沒準(zhǔn)。”
曇兒想著還有些犯愁,白瑾卻已經(jīng)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白瑾和曇兒就坐著馬車跟隨隊(duì)伍繼續(xù)出發(fā),出發(fā)前楊波給所有都發(fā)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水,說是防疫病的。
曇兒端著手上的藥碗含了一口對白瑾說:“還說是防疫病的,這藥明明是用來補(bǔ)身子的?!?p> 白瑾也端起藥碗然后又放下了,她記得上輩子這場疫病死了很多人,南月帝也為此大病了一場,后來不知道哪里來了一個和尚,給了皇上上了一個藥方,疫病這才得到了控制,這次白瑾帶來的幾車藥,就是按照那位大師的藥方抓的。
午后武衛(wèi)營就到了第一個村子,因?yàn)榭拷炊汲?,村子里的村民有一些還認(rèn)識武衛(wèi)營的衣服,因此也沒鬧出什么大亂子。
周通達(dá)安排了一隊(duì)人守住村口,下令封村。
四月正是好時節(jié),村子里的各處都開著野花,樹影扶疏間房屋若影若現(xiàn),曇兒扶著白瑾下了馬車。
周通達(dá)下令安營扎寨,又讓一隊(duì)人去村里走一圈,讓所有的人都到村口來。
楚南凌,周通達(dá),楊波和白瑾的營帳是最先搭好的,曇兒帶著柳奕在營帳和馬車間來來回來的搬東西。
白瑾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楊波,楚南凌就跟在她身邊,倒是不像昨日那般找話說了。
村子里的人來的很快,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烏泱泱的站了一片。
楊波和周通達(dá)說:“先要把生病的和沒生病的分開?!?p> 周通達(dá)點(diǎn)頭下令。
楚南凌轉(zhuǎn)頭和白瑾說:“這里人雜,不如你先回營帳待著?!?p> 白瑾說:“不用了?!彼芨杏X到楚南凌的善意,但她跟著楚南凌一起來卻不是為了躲在營帳里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