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hù)琅勰凶有褋淼臅r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校園的操場上,周圍一群學生對他指指點點,笑個不停。
“阿嚏阿嚏,滾滾滾?!蹦凶舆B打兩個噴嚏,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只剩下個大褲衩子。
至于道袍和道袍里的東西,通通不翼而飛。
“該死的小鬼!”男子低聲謾罵兩句,十分不甘。
轟走看戲吃瓜的人群,頂著路上人們時不時傳來的異樣的眼光,男子黑著臉走出了校園。
而在距離操場五六米的一處臺階上,曾益將男子的道袍翻了個遍,搜出一些不知道用途的零碎物件,通通裝進了自己的書包里。
“阿澈,跟著那個家伙!”曾益背起書包,腳下的黑貓喵嗚一聲,緊跟了消失在遠處的男子過去。
曾益自然不會打算輕易放過那個家伙,比起老道士來,這個道袍男子更要可惡,從他在教室的言語來看,恐怕已經(jīng)有人被他做了修仙的藥引子。
這等惡人,留在世間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遇害。
躲在暗處,略施手段弄暈了一個路人,男子將路人拖到一邊沒人的地方,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
將路人的衣服換上,男子一臉的陰鷙,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曾益擺了一道。
常年打鳥,竟然被鳥啄了眼,更何況還是一只羽翼未豐的小鳥。
經(jīng)過老道士的提醒,他已經(jīng)格外注意曾益的動作了,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背后會突然冒出來一只黑貓打暈自己。
“該死的老鬼,竟然還對我隱瞞了那小子的部分情況!”男子惡狠狠的咒罵著老道士,這個老梆子定然知道少年召喚黑貓的事情,卻沒有告訴自己。
吃一塹長一智。
男子沒有直接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在路上繞了一圈又一圈,漫無目的的在路上瞎溜達起來。
從上午一直走到下午,再到遠方的太陽快要落到地平線以下,男子才打了個出租車,朝著某地而去。
“喵嗚喵嗚!”阿澈從旁邊的樹上跳落下來,剛巧旁邊路過一只叼著生魚片的花貓。
看到阿澈的一瞬間,花貓忍不住張開了嘴,嘴里的魚片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它被阿澈帝王般的氣質(zhì)吸引了。
“喵喵!”
瞧著阿澈遠去的身影,花貓急了,緊跟著跳躍過去,然后跑了五六米后,花貓郁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跟丟了。
走進一個頗為偏僻的巷子里,男子一直走到巷子盡頭,對著右側(cè)破舊的木門敲了兩聲。
“誰?。俊?p> “師兄,是我啊,張平。”男子貼著木門喊道。
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一條縫,里面的人確定了張平的身份后,放張平進入,旋即木門重新緊閉。
巷子口雜物的陰影里,阿澈的身形緩緩現(xiàn)出來,身為一只由影子變成的黑貓,它同樣可以隱匿于所有陰影之內(nèi)。
“喵嗚喵嗚!”原地輕輕叫了兩聲,阿澈重新化為了黑影,消失不見。
學校外的公交站臺上,曾益看著已經(jīng)完全要漆黑的周圍,突然輕喃了一句:“阿澈,你回來了。”
他的腳下,一只黑貓不知何時出現(xiàn),喵嗚了兩聲后,黑貓伏在曾益的腳下,慢慢化為了黑影。
瞧著影子重新回到腳下,曾益腦海里浮現(xiàn)出阿澈所看到的巷子:“這么遠的嗎,只好打車過去了?!?p> 站在路邊等著來往的出租車,結(jié)果半天都沒有一輛出租車出現(xiàn)。
“難道現(xiàn)在出租司機回家這么早的嗎?”曾益看看時間,才八點出頭呀。
就在曾益等的有些無聊時,一輛紅色跑車突然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緩緩搖下來。
車里開著燈,出現(xiàn)在曾益眼中的是一個燙著波浪卷頭發(fā)穿著清涼的女人。
“好白……”曾益脫口而出。
————
老道士的院子里……
剛把張平領進院子里,老道士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張平怎么換了一身衣服,他身上的道袍呢?
“師弟你這是?”
話音剛落,張平一拳已經(jīng)砸向了老道士的面門,手臂纏著繃帶的老道士根本反應不過來,直接被張平砸中,直愣愣的向后倒下去。
“師兄……既然你先陰了師弟我,那就別怪師弟也對你下狠手了!”張平找了根繩子將老道士隨意一綁,扛在肩上推門而出。
黑夜,陰森森的樹林里……
張平單膝跪在地上,埋著頭,似乎在等什么人?
而張平的身邊,早已經(jīng)醒過來的老道士一臉驚恐,看著從樹后面緩緩走出的白發(fā)人……
不對,那是一個妖怪,是一個吐著細長舌頭的妖怪,妖怪的舌尖還卷著一只掙扎著的野兔。
舌頭一卷,野兔入腹。
原本以為這世界上有鬼魂已經(jīng)夠驚異了,老道士沒有想到,這個世界……
……有鬼亦有妖!
“屬下拜見主人,特地給主人獻上血食?!笨吹桨装l(fā)妖怪走出來,張平的腦袋埋的更低了。
一聽這話,老道士差點魂飛魄散,他怎么不知道,張平口中的血食說的就是自己。
“師弟,你……”老道士一臉悲戚。
他怎么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心狠手辣了,沒想到自己的師弟才是真正的狠人。
他竟然認一個嗜血的妖怪當主人,還出賣了自己。
白發(fā)妖怪看一眼老道士:“年紀太老了,不過有點修為,勉勉強強吧!”
“別……別吃我,我也愿意效忠……”老道士害怕極了,哪怕自己只剩下幾個月的活頭,他也不想現(xiàn)在就死。
老道士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著白發(fā)妖怪的猩紅舌頭從嘴里伸出來,將老道士的身體卷起,然后倒吊著老道士往嘴里回收。
“不,不要啊,我還想活……”
聽著師兄的慘叫聲,張平根本不敢抬頭,待師兄的慘叫徹底消失,他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到妖怪的舌尖還在滴血,老道士已經(jīng)不見蹤影,連根骨頭都沒留下來。
“魂玉呢?”白發(fā)妖怪站在張平面前負手而立。
道袍男子顫抖著下跪:“主……主人,屬下辦事不力,沒有能將魂玉帶回來?!?p> “沒帶回來嗎?”白發(fā)妖怪發(fā)出了輕笑聲。
“請……請主人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一定……”
噗呲!
道袍男子睜大了眼睛,身體顫抖著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白發(fā)妖怪拔出自己的利爪,利爪上面猩紅的血液慢慢滴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