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鶴跟越冉從餐館出來,由于這家餐館離學校比較近,他們來的時候就是走路來的,如今回去也是走著回去。
深秋的風吹來有些冷,程一鶴見越冉穿得單薄,于是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為她圍上。
程一鶴高越冉二十公分的樣子,他低著頭,那圍圍巾的動作又溫柔又體貼。
以至于他替她圍好圍巾,她都沒反應過來要拒絕。好像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一樣。
“這么冷的天氣,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別學那些妖精穿著個裙子,露著大長腿。你呀,就乖乖地穿長及腳踝的羽絨服,把自己保護得暖暖的。也別涼著脖子了,記得圍個圍巾。”
越冉在心里嘀咕,“怎么辦,這王八蛋說這些話,她咋感覺那么煽情呢,一股想哭的沖動。講真,這小子正經(jīng)起來的時候,的確挺招人喜歡的。”
正在越冉沉浸在如此溫馨一刻的時候,程一鶴又顯露他的本性來了,“至于手呢,可以不戴手套,因為可以握在我的手心里,然后揣在我大衣口袋里?!?p> 這人,簡直正經(jīng)不過三秒,三秒過后,那種好色本性立馬暴露無遺。
越冉從他手里掙脫開來,“你個奸詐小人,說到底還不是想占我便宜。”
“你這人簡直把別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p> “‘好心’?我看是圖謀不軌之心吧?”
“你呀你,嘴巴要是能甜點兒就完美了。為了能讓你嘴巴甜點兒,今晚我請你吃飯怎能樣?”
“請我吃飯?鴻門宴?”
程一鶴輕撫了一下越冉的腦袋,“你以為都像你啊?”
“難不成我中午請這頓飯真合你胃口了?晚上想請我吃飯表示感謝?”
“算是吧。謝你讓我感受了一下人間美味。”
“是吧?我就覺得你人跟那些菜特配,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程一鶴一手搭在她的肩上,“那你是同意了?”
“你再這樣動手動腳的,我就再考慮考慮。”
他迅速縮回手。
到了校門口,越冉與他別過,他卻跟了進來。
“你跟著我干嘛?你這人都不用上班嗎?”
“今天下午沒什么事兒,我陪你去聽課。”
“你陪我去聽課?我謝謝你,我已經(jīng)見識過你的魅力了,你就別跟著瞎起哄了,你這一去又得讓那些教授受寵若驚。你還是在外邊等我吧,我想專心聽課?!?p> “不行,外面風大,我要進你們教室吹空調(diào)!”
“那你去找個有空調(diào)的自習室待著不就行了?”
“不行,那個自習室又沒有你!我待的地方必須得有你在。”
“臉皮真厚,你去了那些美女又得烏泱烏泱跟去,還不停地遞紙條給你,影響我上課?!?p> “放心,我有這個?!闭f完程一鶴從兜里拿出口罩來戴上,“最近霧霾比較厲害,溫馨提示,出門記得戴口罩?!?p> “不過你這樣一戴的確降低了你不少顏值,應該不會有多少人能認出你了吧?!?p> “那當然,走吧,陪你上課,完了一起吃飯去?!?p> 這堂課是案例分析課,教授會拋出很多著名的商業(yè)案例,讓學生提出解決方案。
越冉平時最怕這個課了,搞得跟宮斗、諜戰(zhàn)一樣,還得懂兵法,學得她頭大。
她允許程一鶴跟來,其實想找個神助攻在身側(cè),萬一老師抽到她,她好讓程一鶴支招。
這么個商界奇才,不利用一下豈不是浪費。
越冉認真聽課,但旁邊的程一鶴卻在用手機打單機小游戲,這跟他上次掙表現(xiàn)簡直是天壤之別。
看看吧,果真還是經(jīng)不住檢驗的,虧那些人還說他是什么學霸!
程一鶴盯著手機屏幕打游戲,“別用你鄙視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認為我原形畢露現(xiàn)了吧?學渣一個還敢冒充學霸?”
“對,我就是這么想的?!痹饺街毖圆恢M。
“跟你說吧,你們這個教授講的課,我都聽過兩遍了,他說上一句,我就說得出下一句。”
越冉兩眼發(fā)光,“真的?沒騙我?”
教授正在講,“案例是死的……”
程一鶴小聲接話,“人是活的。一種難題,千萬人有千萬種不同的解法,最重要的是誰的解法能夠讓這個公司在短時間內(nèi)度過難關甚至是起死回生?!?p> 越冉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人說的跟講臺上教授說的一模一樣,看來的確是聽過這個教授講課,這境界太高了,居然能將教授的話倒背如流??磥?,的確是塊學霸的料。
她坐在教室里,底氣十足,有程一鶴在側(cè),她才不怕教授抽她回答問題。
看來果真是不怕什么來什么。
“越冉——越冉,請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p> 她拐了程一鶴一下。
程一鶴小聲說,“公司到了那種地步,已經(jīng)無生還的可能,只能賣掉公司。保留資本,徐徐圖之?!?p> 越冉按照程一鶴的話復述出來。
誰曾想竟惹得教授大怒,“越冉!我是讓你來解決辦法的,不是遇到難題撒腿就跑,像你這樣,還怎么經(jīng)營公司?干脆所有遇到危機的公司都倒閉好了。”
其他同學一陣大笑。
那些同學肯定在想,看來老天還是公平的,在賜給越冉那么漂亮的臉蛋時,并沒有給她一個聰慧的大腦。
越冉瞄了程一鶴一眼,他居然還在打著小游戲,更過分的是,她看到連他也在偷笑,甚至還笑得抖動起來。
她氣憤地坐下,狠狠地擰了他一下。
“天哪,都怪自己太蠢,居然相信他會幫她。這人就是故意來讓她丟臉的?!彼牡装底缘木炎约?。
正當教授要抽其他同學來回答這個問題時,程一鶴站起身。
教授和周圍的同學都看著他,越冉扯他的袖口,讓他坐下來。
可他偏偏不坐,“我覺得這位女同學并沒說錯。這樣的企業(yè)就該盡快賣掉止損。我們談挽救企業(yè),但那是在這個企業(yè)還有救的前提下才提出的。
而且教授說的這個企業(yè)是高耗能企業(yè),如果不能改變這個企業(yè)最急需解決的高耗能這個問題,而僅僅是說它處在財務危機中,讓我們思考如何化解它的危機的話,那我覺得一切都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哪怕成功融資進去也是于事無補的,它照樣都能賠光。
最致命的問題沒有解決,一味地從財務上來想讓這個企業(yè)起死回生那根本不可能,能救得了它一次,絕救不了它第二次。
看問題不能只看眼前,還應該往后看,看得長遠一些。假設它還未徹底完蛋之前,我們將其賣掉,轉(zhuǎn)而投到新能源的研發(fā)上,我相信比死撐到最后甚至負債累累的要強幾百倍?!?p> 程一鶴回答完后瀟灑地坐下,教室里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齊刷刷崇拜的目光看向程一鶴,連老師的表情也變得和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