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身為王弋昊迷妹的陶持一也承認,此刻沒有王弋昊,這就是譚海瑞光時刻!
盡管陶持一不認為譚海瑞具備去國外青訓營的能力,但是她還是把攝影機調(diào)整了角度,懟著譚海瑞的臉拍——既然決定了要追蹤這支有故事的球隊,那也不能錯過譚海瑞的這段花絮吧。
這樣一來,覃鷹的壓力更大了——就站在譚海瑞身前充當堡壘的他誤以為陶持一在拍他!
覃鷹的心里在打鼓:“難道我的罰單大到足夠成為新聞熱點……我會被禁賽多久?不,我還要參加全國大賽——我要帶大家變強!”
足球場瞬息萬變,剎那之間就足以改變一切,覃鷹為他的心里打鼓付出了代價——羅琪勻向前送出了精準直塞!與此同時,柳珂嵐閃進禁區(qū),他搶在覃鷹之前伸腿夠到了來球。
比賽踢到現(xiàn)在,柳珂嵐在覃鷹的壓制下鮮有出色發(fā)揮,此刻柳柯嵐根本沒想要停好這個球,他就記得隊長的交代,要想辦法點爆9號背著的那座活火山——造紅點套餐送給對手9號,這是柳柯嵐此刻唯一的想法。
“就讓我來點燃這座活火山吧——9號垮了,對手也就垮了!”柳珂嵐竭力護住球,他也只想護住球——他用后背迎上覃鷹,同覃鷹發(fā)生了猛烈地碰撞;然后,柳柯嵐就悲壯地滾到在地。
撞上對手7號的瞬間,覃鷹就知道糟了。他剛剛心里短暫的打鼓讓他忽略了對手造犯規(guī)的陷阱,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覃鷹聽到了裁判員的哨聲,然后他的腦子在轟的一聲之后變成了一片空白——他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但是他看見了裁判員那指著點球點的手以及那張被揮動著的黃寶石卡;他看見了自己的教練、隊友還有對手都在揮舞著胳膊表達不滿;他還看見了場邊那個年輕的女記者,掌著那黑洞洞的攝像頭對準他,要吞噬他……
覃鷹終于回過神來,他松開了緊握的雙拳,用他那雙差點砸向柳柯嵐腦袋的手將球衣從球褲里扯出,上卷蒙住自己的頭,然后仰天長嘯——他真的不甘心,這可能是他在那漫長的禁賽期之前能踢的最后一場比賽了,但時就這?
“兩個烏龍,一個黃點套餐……就這你還說要帶大家變強?覃鷹啊——你就是個倒霉蛋,就是個罪人!”覃鷹蒙著頭閉著眼睛地就要往綠茵上跪去——突然,有一個人緊緊地箍住了他的脖子,用身體頂著他,不讓他跪下去。
“原來你是真想看最佳門將秀呀!你想看就直接說嘛,用得著親自弄個點球……”譚海瑞的聲音嚷嚷著就穿透了覃鷹的心。
“完美!完美的表演。王——喜歡。奔跑吧小將你好好演……”王弋昊的手也及時抓住了覃鷹的肩膀,把他給撐起來。
覃鷹聞言一下子就站直了身軀。他把球衣從頭上拽下來,黑著臉面無表情地往禁區(qū)外走去,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奔跑吧小將——一定要守住??!”
王弋昊也招呼著中雅眾足球小將一起站到了禁區(qū)外面——禁區(qū)里,只剩下譚海瑞和足球,還有大家的心。
羅琪勻主罰這個點球。他走到了足球的前面,還特意回頭瞥了一眼禁區(qū)外的覃鷹——還差一點,就差一點就把這個黑火山給爆了。沒事,等我踢進這個點球,再來親手點爆你!
“喂!看哪里呢你這根瘦蘿卜。我記得你——前年,你就在我這把點球打了飛機……”譚海瑞嚷嚷著對羅琪勻勾動食指。
“幼稚!”羅琪勻撇了撇嘴,他總算是想起來,原來這個下半場改踢門將的小子就是當年小學生錦標賽的同組對手——他前面還在奇怪瀟湘校園足球界怎么還會有自己沒見過的這么厲害的門將呢。
“陳年舊事也掛嘴邊,你現(xiàn)在是有多差啊——只能曬些陳谷子爛芝麻了?你怎么不說你踢爆了五歲的梅西呢……”羅琪勻反唇相譏。
這時候裁判不耐煩了,他拿著哨子示意“你們趕緊的,再吵嘴我可是大牌伺候”。
羅琪勻笑著往后退了三步,他站定,盯著球門開始瞄角度;譚海瑞則抖動著雙腿,貓腰盯著羅琪勻。
裁判鳴哨;羅琪勻助跑;譚海瑞左右晃動。
羅琪勻起左腳抽射,球直掛球門右下角!
但見譚海瑞側(cè)身飛撲而出——他撲對了方向!
譚海瑞將手臂伸展到極限——他一定要夠到球!
瓷城青云的柳珂嵐在羅琪勻射門的剎那就在往禁區(qū)里沖——不管球進不進,他都不會輕易錯過每一個可能存在的補射,這也是他和羅琪勻多年的默契使然。
但是,有人比柳珂嵐更快,他在柳珂嵐沖進禁區(qū)前,就用強壯的身體把柳珂嵐給擠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看到:譚海瑞用手掌擊中了皮球;那球呼地一下就彈回了小禁區(qū);有一道身影拖著影子電閃而至,他掄起大腳把球給解圍了!
“楊帆遠!”伴隨著那道身影的這一聲大喊,足球迅猛地沖向了前場。
重重砸在地上的譚海瑞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我真帥,楊帆遠真快……”
大腳把球傳向前場的是王弋昊。他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飛速地從覃鷹身邊跑過,吟誦著詩篇:“該你的7號/該你的解圍/都歸了王/記好不欠!”
然后王弋昊就沖到了了譚海瑞跟前,他發(fā)現(xiàn)譚海瑞沒有受傷,就繼續(xù)吟誦詩篇:“門神譚者,王之待也/奔跑譚者,王不待也?!?p> 譚海瑞本來也想嘚瑟幾句,但是王弋昊的后半句話讓他破了防。譚海瑞趕緊拍開王弋昊的手:“我謝謝你!趕緊走——萬一楊帆遠把球帶丟了,還是得麻煩我……”
說話間,譚海瑞看向了前場,他愣了——搶先追上并控制住球的楊帆遠改變了帶球方式。
這一次,楊帆遠還帶球,只是他不再炫技——他在學丁徐諾,他在帶著球跟對手肉搏——確切地說,是他在帶著球等人來撞他。
就見楊帆遠用他那小小的身軀跌跌撞撞地帶著球往前沖。有人上來防守,他就創(chuàng)造機會給人家侵犯他;裁判哨子沒響,他就支撐著不倒,只踉踉蹌蹌地帶著球繼續(xù)向前,像極了醉酒的憨貨。
終于,楊帆遠在距對方的大禁區(qū)不遠處轟然倒下了——讓他倒下的是瓷城青云的5號楊卿華,也是裁判員的哨聲。
楊帆遠在裁判員的哨聲里就地滾了兩圈,似乎是在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定位球破門機會。他疼得齜牙咧嘴,卻也沒忘記沖隊友們眨眼睛——這就是黃定套餐?我也學會嘍!
“行?。 弊T海瑞在門前蹦蹦跳跳——就沖這個球,我原諒你以前瞎帶害我一趟趟的白跑。
王弋昊則在搖頭:“想學呀?王教你啊。你這個易受傷,不可輕易為之。王還有更……”
覃鷹看著這兩個活寶的表演,本該笑的嘴角卻劇烈地抽動起來,他的眼里有光芒在閃。覃鷹不是傻瓜——當父親倒在看臺之后,所有人對他小心翼翼的好,他全知道——所以,他才會變得這么在意身邊的人,變成那個要把一切都扛在自己心里的成熟男孩。
歷鯤鵬的苦口婆心、桑珊變陣放棄進攻、譚海瑞再一次去守他最不喜歡的門、譚海瑞拼死擋下的點球、王弋昊在舍命對抗下的解圍、楊帆遠的自殘式帶球造犯規(guī)——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覃鷹的耳邊再次響起歷鯤鵬的話語“扛著球隊向前的是你;扛著你向前的是球隊”,覃鷹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喃喃地道:“扛著我向前的是家人……家人們,我?guī)銈冏儚?!?p> 譚海瑞上前就摟住了覃鷹的脖子,他嚷嚷著:“你抖什么呢?不就欠我一個點球嘛,不用這么怕的。但是下次就別想我守門了——因為,現(xiàn)在是你欠我了?!?p> 覃鷹把譚海瑞的手甩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了正?!A!他一邊大步朝前走一邊喊:“丁徐諾,你在摸魚?趕緊去給我把球罰進嘍!”
丁徐諾也想去踢這個定位球啊,但是楊帆遠把他給拉住了。就見這倆在揮舞著手臂,嘰里呱啦地說著什么,像是起了爭執(zhí)。
直到王弋昊從后場狂奔到前場,楊帆遠這才拉著丁徐諾走開,把這個主罰定位球的機會讓給了王弋昊——很顯然,他這次阻止丁徐諾罰定位球是得到了王弋昊的授意。
王弋昊站在了球的前面,他叉開雙腿,張開雙臂——王弋昊的這個秀配上他健碩的身體,確實有點C羅的味道。
說實話,這個定位球的位置并不是太好。但是王弋昊這么自信滿滿地把主罰權(quán)搶過來——難道,他還有更強的任意球絕技?
覃鷹恍惚間想起了上次在遼東,他親耳聽到王弋昊拒絕了塞拉諾教練,拒絕了那個女記者,拒絕了去西班牙踢球的機會。
“你為什么不去西班牙?”覃鷹在問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