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毛料很小,機器的功率很強,第一塊石頭很快就擦出了一角硬幣大小的窗口,清水沖洗之后,石頭依然是石頭,倔強得很。
那就薄薄的切一刀吧,結果,石頭依然倔強。
那就只好厚厚的再來一刀了,結果,石頭沉默不語,繼續(xù)死扛著。
換個方位再來一刀,石頭還是硬挺著。
沒辦法,只能快速的它肢解了,變成了幾塊小石子。
現(xiàn)場很安靜,卜旭強自鎮(zhèn)定,徐濤直皺眉頭,徐建川沉穩(wěn)大氣,季師傅面色陰沉。
下一個!
第二塊毛料很快被固定好,開始接受最嚴苛的探查和審視。
程序已經(jīng)固定,年輕人的操作也很熟練,最后的結果……也和上次一樣。
第二塊毛料也徹底犧牲掉了。
卜旭有些心慌,季師傅臉上的表情卻舒緩了很多,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下一個!
第三塊毛料又被摁倒在操作臺,接受角磨機的凌辱和折磨。
卜旭的心提了起來,這塊石頭拳頭大小,是他寄予厚望的石頭,也是最有可能解出玉肉的石頭,更是尋寶當晚,在最可能的位置拿到的那塊石頭。
可以說,如果這塊石頭不能出玉肉,今天的解石,無功而返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因為卜旭對其他的石頭,實在是沒有信心。
這就好像打比賽一樣,這塊石頭是核心主力,其他石頭只是超級替補罷了。
角磨機轉動,刺耳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卜旭緊緊的盯著操作臺,眼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一點點蛛絲馬跡。
窗口很快擦出,卜旭立刻湊上去,看到的,卻只是依然故我的樣子。
他心里盤算一陣,這塊石頭拳頭大小,當初看到的綠光核桃大小,石皮還是有點厚實的,還有希望。
年輕人繼續(xù)按照流程操作,很快薄薄的切了一刀,卜旭再次看上去,卻發(fā)現(xiàn)依然沒有任何跡象。心里更加擔心起來。
厚厚的一刀,還是啥也沒有,接著又是一刀,同樣什么也看不到,卜旭心里哀嘆,完了,沒有可能了。
因為這個時候,石塊已經(jīng)去掉一半,剩下的石塊中,是不可能有核桃大小的玉肉的。
果然,最后又切了兩下,一無所獲。
卜旭的心涼了半截,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表現(xiàn)落在季師傅眼里,后者不由得冷哼一聲,繼而說道:“卜先生,我看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語氣不善,盛氣凌人!
卜旭一滯,隨即有些生氣。
我又沒刨你家祖墳,憑什么這么針對我?我解出玉石也不會便宜你,解不出來也不找你要賠償,你操的哪門子心?
就算這次解不出來又怎么樣?自己手握一只小精靈,以后有的是機會找回面子。
想到這里,卜旭凝聚了一下心神,立刻覺得神清氣爽,臉上的表情也平靜了很多,嘴里笑呵呵的說道:“干嘛要退?繼續(xù)啊,我輸?shù)闷??!?p> 徐建川也淡淡說道:“繼續(xù)吧,別說沒用的?!?p> 季師傅老臉一紅,覺得今天算是把徐老板得罪狠了。不過無所謂,大不了以后不打交道就是了。
他揮揮手,對年輕人說道:“繼續(xù)吧。”
年輕人當然是聽師父的,立刻把第四塊毛料固定好,開始擦石。
這塊毛料比第三塊略小一點,接近一拳大小,至于外皮的表現(xiàn)……
嗨,哪有什么表現(xiàn),這6塊石頭,沒有一塊可以談及表現(xiàn),都是渣渣。
卜旭眼角的余光籠罩這石頭,心思卻神游天外了,他在琢磨,那塊當初散發(fā)出綠光的石頭,到底去了哪里?
剩下的這3塊石頭里有沒有呢?
如果沒有的話,是碰巧被別人買走了?還是攤主自己私藏了,又或者便宜了唐嘉志?
唉,自己當時離得也不算很遠,怎么就不能準確的認清楚呢?恩,估計是第一次開天眼,太過于震驚,以至于神智不集中。以后這種情況,必須慎之又慎才好。
角磨機停止,清水沖洗完畢,卜旭抬眼望去,不由再次失望起來,沒戲。
他緩緩說道:“切吧?!?p> 年輕人卻仔細的看了看擦出的窗口,輕聲說道:“師傅,您看這里,好像有點不對勁?!?p> 此話一出,現(xiàn)場氣氛為之一振,卜旭立刻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季師傅深深的皺起眉,他今天實在不愿意接觸玉石,但他更不愿意埋沒甚至糟蹋一塊美玉,他湊上去仔細看了看,不大的窗口上,隱約有一絲白色的痕跡,說不上來是不是霧。
他摸出一把高光專用手電,從窗口上照了一下,卻突然愣住了。
透過窗口,竟然傳出一絲隱隱的綠意,雖然微不可查,但是依照幾十年的從業(yè)經(jīng)驗,他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
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這塊外皮表現(xiàn)堪稱惡劣的石塊,竟然要出翠嗎?
季師傅翻來覆去看了幾秒鐘,有心親自上手,卻抹不下臉面,終于小聲吩咐道:“做事認真一點。”
徒弟噯了一聲,眼神看向卜旭,輕聲說道:“卜先生,我繼續(xù)擦個窗口出來吧。”
“好的,謝謝?!辈沸裾f道,同時心里對這對師徒的印象,也好了很多。不管季師傅脾氣多么大,性格多么古怪,但是專業(yè)素養(yǎng)和道德底線還是值得肯定的。
徐建川則淡淡的問道:“季師傅,這是要解漲嗎?”
“不好說,再擦一個窗口看看吧。”季師傅借著臺階下來,語氣柔和了很多。
“哦,這樣啊?!毙旖ùㄕf道。
……
年輕的徒弟很快又擦出了一個小小的窗口,清水沖洗完,他第一時間遞給師父。
季師傅接過來,仔細查看,并用高光手電照射一番,只見窗口上再次出現(xiàn)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綠痕。
他咬咬牙,終于自告奮勇說道:“下面我來解吧?!?p> 徐建川舒了口氣,他聽得出季師傅已經(jīng)服軟,于是笑著說道:“如果季師傅肯出手,徐某當然是雙手歡迎?!?p> 季師傅嘆口氣,一邊固定石頭,一邊說道:“徐總,您肯定知道,賭石,還是要靠眼光和實力的,不能當做兒戲?!?p> 徐建川心里膩歪:你都服軟了,還掙扎什么?老家伙!再說了,有眼光有實力的賭石師傅,我也不是沒請過,還不是一樣一無所得。
這次好不容易有個趨利避害的機會,垮了有人背黑鍋,漲了自己能得益處,當然要認真對待。
其實徐建川的內心深處,是相信運勢這種說法的,他投入巨資在賭石圈折騰了好幾回,每次都垮的血本無虧,不但是全賭的料子垮,開了窗的半賭料子,也垮得一塌糊涂,所以他覺得,自己沒有賭石方面的運勢。
但是兒子這個同學,竟然在夜市的小攤子上淘出了好東西,加上卜旭父母新喪,徐建川覺得卜旭或許有些否極泰來的意味,這才全力支持第二次解石,期待著再次拿到點好東西。
現(xiàn)在看來,好像有點意思了。
……
季師傅接手之后,自己選了位置,畫上線,繼續(xù)擦窗口。
第三個窗口很快打開,沖洗完一看,季師傅不由說道:“出霧了。”
徐建川高興起來:“我看看,我看看?!?p> 說完湊上去一看,果然看到了指尖大小一團白霧,在窗口的一角,格外醒目。
“哈哈,季師傅,這是漲了吧?”
“差不多吧,這塊石頭多少錢買的?”
“50塊錢?!辈沸裾J真說道。
季師傅皺皺眉頭,長嘆一聲說道:“漲了,確實漲了?!?p> 這是大實話,就憑這點白霧,如果不繼續(xù)解石,這塊石頭也能輕松賣上千把塊錢,相較于50元的本錢,算是大漲了。
“季師傅,繼續(xù)辛苦一下吧?!毙旖ùㄐ那榇蠛茫蜌庹f道。
現(xiàn)在局面大好,沒必要擰巴著來,還是一團和氣比較合適。
季師傅點點頭,選定了位置,固定好石塊,在第一個窗口那里,薄薄的切了一刀。
清洗之后,凝煙望去,只見一團硬幣大小的白霧中,赫然是一抹清晰的綠意。
出翠了,竟然真的出翠了!
季師傅激動了,徐建川哈哈大笑,卜旭心里卻暗道好險,如果不是第二次買下6塊石頭,這個寶貝,肯定和自己擦家而過了,弄不好就便宜了后來去掃貨的唐嘉志。
季師傅的動作快了起來,一番研判之后,又是擦又是切,在眾人熱情的目光凝視下,大約一個小時之后,一塊核桃大小的翡翠,完整的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翡翠形狀并不規(guī)則,一些地方還帶著白霧,主體部分撒發(fā)著濃艷均勻的綠意,在高光手電的照射下,更是美得奪目,美得耀眼。
季師傅又激動又懊惱,早知道能解出這樣的好東西,何苦一上來就做了惡人,他小心翼翼把玉石放到臺子上,拱手對徐建川說道:“徐總,季某唐突了?!?p> 徐建川哈哈大笑:“季師傅客氣了,說實話,這樣的毛料,看著確實生氣,不過我是本著游戲的心態(tài)來做這件事的,倒是忽略了季師傅最初的感受,對不住了?!?p> 以徐建川的眼界和閱歷,當然不會和一個解石師傅過不去?,F(xiàn)在對方徹底服軟,肯定要好好寬慰一下。
季師傅輕聲道:“徐總客氣了?!?p> 徐建川小道:“季師傅,還得麻煩你,幫著給這塊翡翠估個價,石頭是我兒子和他的好友買下的,我不能占小輩的便宜?!?p> 估價,這是徐建川請來季師傅的潛在原因,只有權威人士的估價,才能讓大家都放心。
阡陌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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