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們擔(dān)心的只是我嗎?”,收起了一切表情的金子嘲笑一樣得到。奇怪的話,奇怪的表達,但是伊莎貝爾忽然明白了,希爾達也好,布倫達也好,確實一直都在擔(dān)心金子,而且擔(dān)心地也只是金子。在不久前的通話中,給金子的命令確實是帶伊莎貝爾離開這里,那其中固然有伊莎貝爾的身份的緣故,但是更重要的則是因為金子身上的秘密。
雖然伊莎貝爾至今都無法明白金子身上的秘密到底意味著什么,連金子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樣子,但是很顯然,這個秘密對于某些人來說極其的重要,因為某些原因,但些人不希望金子靠近這個事件的中心,為此甚至不惜派人冒險進入這里。
“金子,你……”,直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了金子的處境似的,希爾達雕塑般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閃而過的扭曲,然后扭目光轉(zhuǎn)向了伊莎貝爾。依然是謙恭的態(tài)度,但是在那個瞬間,伊莎貝爾感到了某種強烈的叫做敵意的氣息。絲毫不為所動地,伊莎貝爾扭頭,與希爾達對視,在伊莎貝爾的逼視下,希爾達很快就扭過了頭。
但是伊莎貝爾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想要大聲質(zhì)問,質(zhì)問金子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金子的過往中到底隱藏著什么,但是伊莎貝爾開不了口,倒不是不敢問,而是純粹的顧及到金子而已。越是如此,心中越是生出無法宣泄的憤怒來,伊莎貝爾握拳,散發(fā)出狂暴的氣息來。
“那些都不重要,伊莎貝爾醬,金子只是金子,在與伊莎貝爾醬相遇的時間里,金子只是金子,伊莎貝爾醬一個人的金子……”,無可匹敵的強壓之下,希爾達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伊莎貝爾同時也達到了爆發(fā)的臨界點,這個時候,金子開口道。
“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無論什么樣的金子,都是我的金子,所以請放心,一定會沒事的……”,強忍著強烈的心痛,伊莎貝爾道,但是金子搖了搖頭,“來不及了,金子可以感覺到,太陽的力量,有什么東西在那里,金子就要掉進去了……再見伊莎貝爾醬,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維納斯留下的金色光芒開始一點點兒的褪去,金子的輪廓也開始漸漸變得模糊,漸漸地,就要無法維持人形,但是同時斷斷續(xù)續(xù)的,金子道?!安粫?,不會的,金子,一定不會的!”,一邊焦急的調(diào)動記憶矩陣,尋求更大的選線,伊莎貝爾同時喊道,但是心里卻明白金子所說的是對的。身為記憶使的伊莎貝爾,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種力量,在那種力量的作用下,金子原本逐漸穩(wěn)定下來的的身形已經(jīng)開始重新崩潰,到后來,金子連說話都已經(jīng)變得困難了。
“再……見……伊莎貝爾……醬……”,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金子最后擠出了一絲微笑,做最后的告別,然后閉上了雙眼,隨即連面部輪廓都消失不見了?!敖^對不要!”,在那個瞬間,伊莎貝爾也微微閉上了眼睛,暗暗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然后猛然睜開了眼睛。
支配!在那個瞬間,伊莎貝爾腦海中只剩下了這樣一個詞,不是尋求某種程度的調(diào)動,而是強行的支配,支配記憶體留給人類的,龐大而且復(fù)雜的超級積極矩陣。無論“太陽中的東西”是什么,與記憶矩陣有著什么樣的關(guān)系,都必將處于支配之下!
在那個瞬間,伊莎貝爾的腦海中終于出現(xiàn)了完整的圖像,那一直以來都只能看到冰山一角的龐大結(jié)構(gòu),此刻終于露出了全貌,與此同時,伊莎貝爾感受到了強烈的負荷,精神空間中的魔力正在飛速的流逝,同時伴隨著前所未有的疼痛感。
那龐大的結(jié)構(gòu)仿佛一座巨大的無匹的城市,想要讀取全貌的話就必須放棄幾乎所有的細節(jié),想要讀取某個部分的細節(jié)的話就必須放棄全貌,伊莎貝爾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兒。在那個龐大結(jié)構(gòu)之中,隱藏著近似無窮的信息,也就意味著近似無窮的可能性,其中必定有可以解決當(dāng)前困境的方法,但是留給伊莎貝爾一一確認的時間已經(jīng)沒有了。
強行打開那個通道!眼下伊莎貝爾的腦海中只有這么一個想法。下一瞬,一個前所未有的具現(xiàn)領(lǐng)域被釋放!巨大數(shù)量的記憶集合,完整支配的記憶矩陣,兩者作用之下所生出的領(lǐng)域,只蘊含了一種意志,叫做破壞!破快那已經(jīng)封閉起來了的通道。
沖突狀態(tài)的維納斯和雙生子也曾順利的通過通道,包括受到了影響的金子,雖然原理不明,但是至少證明了這個通道并不是牢不可破的,而且從原理上來說,沒有破壞不了的結(jié)構(gòu),只要力量足夠。
強烈的破壞意志被封閉在了極小的范圍內(nèi),以至于稍微離開了一些的希爾達露出了疑問的表情,但是下一瞬,伴隨著某個結(jié)構(gòu)的崩塌,具現(xiàn)領(lǐng)域也變得不穩(wěn)定了下來,即使伊莎貝爾努力的進行著控制,依然在周圍引起了異常強烈的爆炸。受到爆炸的印象,希爾達的身影直接飛了出去,消失在了視野中。
“金子!”,沒有時間去理會讓金子討厭的人,伊莎貝爾閃身進入了原本通道所在的位置,這一次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在爆炸的余波消失之后,周圍只剩下了一片虛無的空間。雖然不可能是絕對的虛無,但是元素的密度確確實實低到了極限,以至于若不是有著具現(xiàn)領(lǐng)域的加持,普通的魔法師根本無法在這里活動。
但是虛空也只是一瞬,很快伊莎貝爾就感受到了元素的亂流,那是周圍的元素正在快速的填補多出來的空缺。不去理會這些,伊莎貝爾向著遠處望去,一瞬間卻幾乎什么也看不見。原本在外面所能看到的火紅色的太陽表面也看不到了,入眼的只是一片混沌。金子的身形已經(jīng)消失在的某個地方,只是空間中依稀殘留著熟悉的氣息。
“伊莎,拜托了!”,扭過頭,向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影子拜托到,小小的影子輕輕頷首,轉(zhuǎn)瞬消失在了視野中。那是伊莎貝爾的記憶管理員,也是記憶使的一部分,原本記憶使與記憶管理員相互分開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行為,稍有不慎,兩者之間的連接就會斷掉。
在這種極端情況下,記憶使本人也可能喪失自己的管理員,也就意味著當(dāng)時一部分的自我,但是此刻伊莎貝爾卻顧不了那了么多了。而且原本的話,即使記憶使本人有意和自己的管理員分開,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兩者分開的情況通常只會發(fā)生在某些突發(fā)情況下,正常情況下,管理員是不會超出活動范圍的。但是在支配了整個記憶矩陣的情況下,伊莎貝爾的管理員的活動范圍也擴大了許多。
“拜托了,找到金子!”,伊莎貝爾一邊扭頭四顧,一邊在心中輕輕道,是在對自己說,也是在對伊莎說。但是在伊莎返回信息之前,伊莎貝爾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某種熟悉的顏色,原本混沌一片的視野中,不斷地有綠色的光芒浮現(xiàn)出來。
金子,金子就在那里。盡管伊莎尚未返回信息來,但是伊莎貝爾卻已經(jīng)做出了這樣的判斷,沒有任何的理由,只是直覺而已。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伊莎貝爾放慢了腳步,緩慢地向著那個方向靠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