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醫(yī)院?”姜修聿發(fā)動車子。
“不用,沒什么事。”蔣檸把頭靠在車窗上。莊祁和梁溪坐在后面。
“蔣檸,你還好嗎?”梁溪關(guān)心的問。
“沒事兒,梁溪姐?!笔Y檸閉著眼睛,低聲說。姜修聿看著她蒼白的嘴唇,輕輕托著她的腦袋,又給她調(diào)了調(diào)座椅,讓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他靠近的時候,蔣檸想躲開,又覺得全身沒有力氣,索性裝作睡著了,由著他的手扶著她的臉頰輕輕把她放在座椅上。
莊祁在后面嘖嘖稱奇。
“姜修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這個樣子?!?p> 梁溪一直觀察著蔣檸,見她實(shí)在臉色不好,用胳膊肘撞撞莊祁示意他閉嘴。莊祁現(xiàn)在正處于梁溪考察期,她微微一皺眉,莊祁都要緊張,所以當(dāng)下莊祁用手在在嘴前做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
“不然,還是送她去醫(yī)院吧?”梁溪問姜修聿。
姜修聿發(fā)動車子,喊了蔣檸兩聲,卻發(fā)現(xiàn)她毫無反應(yīng),當(dāng)下心里一緊,
“蔣檸?蔣檸?”他輕輕拍蔣檸的臉頰,她卻毫無反應(yīng)。
“蔣檸!”他手上加了力氣,啪的一聲在安靜的車?yán)镲@得尤為突兀。
蔣檸本來想安安靜靜休息一會兒,所以裝作睡著了,沒想到這廝這么執(zhí)著,這一巴掌真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你干嘛!”蔣檸皺著眉頭睜開眼睛。
其他三個人出了口氣,“死丫頭,你嚇?biāo)牢伊??!?p> 梁溪小心避開蔣檸受傷的手臂拍了她一下。
“我累了,到家叫我?!闭Z氣相當(dāng)不客氣,蔣檸閉上眼睛,繼續(xù)睡。
姜修聿搖搖頭把車子開出院門。莊祁半路上接到電話,要回公司一趟,梁溪下車的時候又有些猶豫,“不然你自己去吧?我陪蔣檸回去。”
莊祁沒說話,下車把她這邊的車門打開,解開安全帶不由分說半拽半抱把她拖下車。
“她有人照顧,你還是照顧我吧?!鼻f祁不由分說關(guān)上車門,還記得朝姜修聿擠眉弄眼了一番。
莊祁和梁溪下車的時候蔣檸已經(jīng)醒了,不過她此刻不想理會這些,她實(shí)在是有些累了,車?yán)锞褪K麄儍蓚€人,姜修聿卻不急著開車,他一直看著蔣檸,仿佛在判斷她到底睡沒睡著。蔣檸本來就有些困倦,她感覺得到有人在看自己,也許是這個空間讓她覺得安逸,她竟然不想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到身上蓋了一件外套,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飄進(jìn)鼻子里,接著她真的睡著了!
車子什么時候停下的,蔣檸不知道。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不是車頂而是雪白的天花板。揉揉眼睛,還是天花板,伸手一摸,蓋在身上不是外套,而是輕軟的羽絨被,但是看被子的顏色肯定不是自己的被子,蔣檸“騰”地坐來,“嘶”,扯到傷口了緩了一會兒,她掀開被子,還好衣服還是自己的,打量一圈四周,外套被疊的整整齊齊放在在床邊的吊椅上。
作為臥室來講,這間屋子有些大了。五十平米左右的空間,除了一張床,一套桌椅之外,就剩一張吊椅。床對面的墻上是一張油畫,雖然她不懂畫,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這副畫并沒有多少藝術(shù)價值。配色有些混亂,線條凌亂。怎么看怎么像剛剛學(xué)畫的人的練手作品。主人顯然非常珍視這副作品,雖然畫不怎么樣但原木畫框看得出來價值不菲,和整間臥室簡潔的裝修風(fēng)格相比,這張不知出自誰之手的練筆之作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是我妹妹十八歲那年畫的,她從小喜歡畫畫,可能是缺少天分吧,一直也沒什么進(jìn)步。那一年我們送她去英國學(xué)畫,她說畫一幅畫作見證,等她下次回來的時候再畫一幅看看有沒有進(jìn)步?!苯揄膊恢裁磿r候站在她身后,認(rèn)真打量著妹妹的畫,好像真的在欣賞,眼睛里有得意的小星星。
“你對你妹妹真好?!笔Y檸稍稍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讓他的呼吸遠(yuǎn)離自己。
“我們家陽盛陰衰,我爸爸兄弟五人,幾個叔叔伯伯家也只有女兒,好不容易我們家有個女兒,從小就被幾家搶著照顧。我媽媽去世的早,那時候修瑾尷尬出生沒多久,爸爸很愛媽媽,他一直擔(dān)心沒有媽媽陪伴,妹妹會變得自閉,所以,媽媽沒了之后,我和爸爸更加疼愛修瑾。幸運(yùn)的是,爸爸擔(dān)心的事并沒有發(fā)生,我的妹妹集家族的萬千寵愛于一身,仍舊是我們姜家的小公主。我也得意,我的妹妹雖然不優(yōu)秀,但是她很快樂很健康,我沒有愧對我的媽媽。”姜修聿說這些的時候,眼睛并沒有離開眼前的這幅畫,他像是陷入了回憶里。
在蔣檸的認(rèn)知里,姜修聿是那種時時刻刻保持理智的人,可這幾句話顯然有些感性了。他的那一側(cè)靠著窗戶,雖然是黃昏,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這套房子的臥室是落地窗,隔著飄窗,斜長的光線透過玻璃落在他的發(fā)絲上,給他的頭發(fā)鍍上柔軟的金光,這個男人真是得上天眷顧,皮膚比一般的女孩子還細(xì)膩,細(xì)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絨毛在夕陽余暉中竟然有些可愛
“怎么這么看著我?”姜修聿覺察到她一直在看自己,他微微一笑,緩緩低下頭看著她。
“沒什么,你說起你妹妹的時候好像變了一個人?!?p> “變了一個人?我平常在你眼里什么樣?”姜修聿好像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背對著光,蔣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在夕陽余暉里的輪廓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親切感,好像曾經(jīng)見過,莫名的熟悉感讓她原本有些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她開始去思考: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姜修聿幫蔣檸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上遞給她。姜修聿突然離開使得原本被他遮住的光線直射過來,一束光恰好直接照到蔣檸的臉上,蔣檸攤開手掌去遮擋。姜修聿把水杯放進(jìn)她手里,站回她面前,回過身拉上最外面那一層窗簾。
“姜修聿,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