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武藝妙諦
卓東來不用劍，可懂劍，更懂刀。
他用過很多種刀，從他十三歲時用一柄從屠夫肉案上竊來的屠刀，將當(dāng)?shù)氐聂~肉市井的惡霸‘殺豬老大’刺殺于肉案上之后，他已不知道換過多少柄刀。
十四歲時他用折鐵單刀，十五歲時他用純鋼樸刀，十六歲時他用鬼頭刀，十八歲時他則換單刀為雙刀，用一堆極靈便輕巧的鴛鴦蝴蝶刀，二十歲是他又換雙刀為單刀，換了柄分量極重，極有氣派的金背砍山刀。
二十三歲時，他用的就是武林中最有氣派的魚鱗紫金刀了。
可是二十六歲以后，他用的刀又從華麗變?yōu)槠椒擦恕?p> 他又用過折鐵刀、雁翎刀、甚至還用過方外人用過的戒刀。
現(xiàn)如今卓東來已經(jīng)快有九年沒有出刀了，也已經(jīng)有十多年沒有用刀殺人了，可對于刀的理解，對于刀法的理解，這普天之下能及得上他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以他對刀的理解，對刀法的理解，他不能不承認(rèn)跋鋒寒左手刀施展出來的刀法，的確已至巔峰。
至少這一刀的霸道、鋒銳與悍勇是沒有幾個人及得上的。
卓東來走到江南第一名劍客燕南飛的身側(cè)，問：“劍如何？”
江南第一名劍客燕南飛是個喜歡倚紅偎翠的人，可任何人也都不能不承認(rèn)燕南飛在劍上的天賦的確極少有人及得上，否則也不會被人稱為江南第一名劍客了。
燕南飛用的薔薇劍更是天下極其有名的神兵，而燕南飛這三個字也足以令天下任何人都不能不忌憚三分。
燕南飛是個懂劍的人，也是個用劍的人。
如今燕南飛看上去醉眼朦朧，可一雙醉眼之中卻閃過了最鋒銳的光。
劍光。
劍光中蘊(yùn)含了一種最驚艷的意。
劍意。
燕南飛盯著劍，也望著劍，回應(yīng)了卓東來：“我沒有把握。”
“沒有把握是什么意思？”
燕南飛說：“我若和他們一戰(zhàn)，我沒有把握能擊殺他們，他們有機(jī)會殺了我?！?p> 這已經(jīng)是個不平凡的評價了。
燕南飛不能評論跋鋒寒、柳隨風(fēng)的劍法，這兩人在劍法上的造詣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而這一刻，已經(jīng)交鋒了。
一劍對刀劍。
柳隨風(fēng)的劍并非是架住了跋鋒寒俯沖而下的刀劍。
這個時候面對跋鋒寒的刀劍合擊，大部分選擇用劍身去架，去擋。
可柳隨風(fēng)不是個一般的人，不是個一般的劍客。
柳隨風(fēng)中途一轉(zhuǎn)，劍鋒斜斜向著騰空而起的跋鋒寒刺去。
他用劍鋒對上砍下來的刀，刺下來的劍。
他不是以守為攻，而是以攻為守，甚至可以說從不守，只是攻。
四周不少眼力卓絕武功高強(qiáng)之輩都被柳隨風(fēng)這一舉動捏了一把冷汗。
柳隨風(fēng)以漸漸刺中斬下來的刀鋒，身軀立刻被這劈下來的一刀逼迫下沉，干硬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雙深深的腳印，而這一刻劍也與刀同時刺了下來。
而柳隨風(fēng)居然在劍尖刺中刀鋒，以劍身一撩，擊退了快如閃電的一劍。
這種驚險之極的出手，江湖上大概沒有幾個人見過，即便有人知曉這樣的出手是可以封住刀，擋住劍的，可大概也沒有幾個人敢做。
因為一不留神，那便是生死。
只有真正不惜命，也真正有把握的人，才敢做這種事情。
但柳隨風(fēng)做了。
柳隨風(fēng)這一招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跋鋒寒也沒有想到。
他瞬間騰空而起，劍反掃而出。
這一劍成功阻擋了跋鋒寒的刀鋒與長劍，而得到的優(yōu)勢便是攻。
跋鋒寒半空飛旋，身影疾閃，瞬間變幻了十三個方位，可柳隨風(fēng)這一掃如影隨形，最終還是掃在了跋鋒寒的左肩上。
一道深深的血痕隨即出現(xiàn)。
柳隨風(fēng)、跋鋒寒雙腳同時落地。
這一刻無論跋鋒寒也好，柳隨風(fēng)也罷，兩人眼中的戰(zhàn)意更濃了。
兩人剛剛落地，便立刻出手，快速出手，如閃電一般出手。
兩人都沒有任何的停歇，也沒有給對方任何歇息的機(jī)會，瞬間出手。
跋鋒寒催動刀劍。
刀與劍都化作了兩道精芒，看不出哪一個是刀，那一口是劍。
跋鋒寒施展極其凌厲的招式，以一種奇快絕倫的身法，瞬間朝著柳隨風(fēng)逼近。
刀劍同時揮出。
他的刀與劍明明是對著柳隨風(fēng)正面揮出的，可當(dāng)他揮出的時候，上官小仙、燕南飛等人發(fā)現(xiàn)跋鋒寒忽然逼入柳隨風(fēng)身后了。
跋鋒寒的一刀朝著柳隨風(fēng)正面揮出，可一劍卻已朝著柳隨風(fēng)的后背刺出。
一個人怎么可能從兩種方位出手呢？這種事情明明不可能，可在跋鋒寒的手中已是可能的。
這是速度極限的發(fā)揮，也是身法極限的變化。
看上去是同一時間出手，但其實是兩個時間出手，但因為速度實在太快了，給人感覺就是同時出手。
面對這種招式，柳隨風(fēng)快劍以對。
柳隨風(fēng)一瞬間刺出了三十二劍，在周身布下了一個劍網(wǎng)，劍劍擊出，劍劍也不落空。
叮叮叮的聲音響個不同。
柳隨風(fēng)雖然看上去在手，可他卻不是在守。
而是攻。
每一劍都是在攻，只不過在攻中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種守的劍網(wǎng)。
劍網(wǎng)的形成是攻形成的，而連綿不絕的攻勢，使得劍網(wǎng)形成。
跋鋒寒的身法變化的更加詭異奇快，刀與劍也揮動的更快了。
柳隨風(fēng)以快破萬法，跋鋒寒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柳隨風(fēng)快，跋鋒寒也快。
以快對快，以快擊快，以快殺快。
看誰更快，誰更妙，誰更巧。
兩次連環(huán)般的膠粉，第一次柳隨風(fēng)、跋鋒寒都想要一力降十會，第二次居然都選擇以快破萬法。
兩個人似乎都想要在對方最擅長的地方壓過對方一籌，要徹底擊敗對手，擊垮對手。
因此這一刻在上官小仙、燕南飛、卓東來眼中瞧來。
柳隨風(fēng)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只能瞧見一道道劍氣以柳隨風(fēng)為中心刺出。
而跋鋒寒卻不一樣。
他們至少可以瞧見七八個跋鋒寒，因此給人感覺仿佛是七八個跋鋒寒同時出手，同時施展可怕至極的攻勢。
劍劍擊出，刀刀為攻。
此時此刻對于任何人來說都絕對是一場視覺上的盛宴，一場奇幻至極的盛宴，也是一場青年高手的巔峰對決。
這一戰(zhàn)誰能勝，還沒有任何人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