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明月心
明月可否有心？
無心。
明月無心，可世上有個明月心。
明月心是個女人，是個很優(yōu)雅很神秘的女人。
江湖上許多人都知道明月心這個女人，也知曉這個女人在江湖上做出了不少轟動江湖的大事，甚至武林之中許多轟動天下的決戰(zhàn)背后也有這個女人的身影。
可關(guān)于這個女人的一切，江湖上沒有任何人知道。
她的身世來歷，她的成長經(jīng)歷，她的師承門派，她的家學(xué)淵源，她的武功，甚至于她的年紀(jì)也沒有人知曉。
江湖上能知道她的大概也就是那種如明月般清雅的容貌以及翻手覆手之間掌控的一股極其可怕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明月心的神秘，明月心的強(qiáng)大，也使得江湖上下已有了不可數(shù)計的人生出了相思，為了求見明月心一面，甚至于不惜一切，只可惜他們實在難以如愿。
除非明月心愿意現(xiàn)身的時候，沒有任何可以知曉明月心在何處。
她仿佛如天上的仙子，偶然想著入凡塵走一趟的時候，才會現(xiàn)身。
這是在是個非常奇妙的女人，但能令江湖上下正道人士感覺欣慰的事，這個女人的行事作風(fēng)雖然非同尋常，但所行之事都是正義之舉，所作之時都是正義之事。
這個女人出現(xiàn)在江湖不過區(qū)區(qū)七年，承受她恩惠的人，也已不可數(shù)計了，這其中就包括燕南飛。
欠人恩就不能不還，燕南飛就是這樣一個人。
因此他要還恩，因此他見到了明月心。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明月心，他和明月心見過七次。
明月心身著一身淡藍(lán)色的衣裙，如月光般的顏色，頭上并沒有什么太多的裝飾，只有一根雕刻精致的木釵，手上也只是帶了一個玉鐲。
明月心不是那種一眼瞧上去非常驚艷的女人，甚至一點也不驚艷，可很舒服，就如月光灑在人的身上一樣，說不出的愉快。
明月心是個非常耐看的女人。
有些女人第一眼看上去很驚艷，可看就了那就尋常了，但明月心不一樣，明月心第一眼看上去很舒服，看久了就感覺更好看了。
燕南飛深深看了明月心一眼，好不容易才收起了視線。
他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
他是沒有法子否認(rèn)他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女人了。
燕南飛感覺有些好笑，他自詡風(fēng)流，自詡?cè)f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遇上了一個才瞧見了七面，交談不下百句的女人，居然成為了裙下之臣，他實在感覺很可笑。
可燕南飛也只能承認(rèn)這是事實。
他曾說過，一個女人若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就沒有法子了；但如今他若要說，還會補充上一句，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那也同樣沒有法子了。
他沒有任何法子了。
明月心叫他來，他只有來了。
昨日大腿上用薔薇劍劃出的劍痕還沒有痊愈，他的面色依舊很蒼白，可在這個女人面前，燕南飛還是想拿出最完美的狀態(tài)，雖然他知曉這個女人不在乎，但他實在在乎。
明月心沖著立在門口的燕南飛笑了笑，柔柔道：“你立在門口干什么，為什么不進(jìn)來，難道你要我出去陪你吹冷風(fēng)？”
若是遇上其他的女人，燕南飛一定會調(diào)笑幾句，可面對明月心，燕南飛的嘴里仿佛含了鐵一樣，木訥的過分，什么瀟灑挑逗的話也說不出來。
燕南飛姥姥失守走入了屋中，關(guān)上了門。
燕南飛望著明月心道：“你為什么不問一問我的決定是什么呢？”
明月心搖搖頭：“我不用問，你既然肯來就代表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我又何必問這些廢話呢？”
燕南飛面前露出了笑容，嘆道：“有時候我在想，你若愚笨一些，那應(yīng)當(dāng)更好一些?！?p> 明月心也淺淺一笑：“我若愚笨一些，那或許你早已經(jīng)瞧不見明月心了。”
明月心拖著下巴，呆呆望著窗外的明月，輕輕嘆道：“我這個人最大的幸運就是太聰明了，而我這個人最大的不幸也是太聰明了，明月本無心，何來明月心，可我是明月心，但我偏偏有心，為何我要有心呢？”
明月心笑了笑，可眼淚也在笑容中落了下來。
燕南飛感覺心如刀割，胸口卻有一股烈焰在燃燒，可瞧見明月心那張面孔，所有的烈焰都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澀，是無奈。
燕南飛望著明月心輕笑道：“若明月心無心，那我就有機(jī)會了，只可惜明月心有心，我沒有機(jī)會?！?p> 明月心很淡然的望著燕南飛：“明月心若無心，那任何人都沒有機(jī)會，無心的人無情只有欲，若明月心無心，或許已成為了第二個上官金虹了?！?p> 燕南飛不能不承認(rèn)。
若明月心無心，那的確就成了第二個上官金虹了。
明月心的才華謀略勢力有多么可怕，別人不知道，燕南飛知曉。
燕南飛不愿意和明月心繼續(xù)探討這個問題了，這是一個他不愿意再提起的問題。
燕南飛轉(zhuǎn)換了一個問題，燕南飛望著明月心道：“你是不是真已準(zhǔn)備上孔雀山莊了？”
明月心望著燕南飛笑了笑道：“你認(rèn)為我不應(yīng)當(dāng)去對抗公子羽？”
燕南飛嘆道：“公子羽是多么可怕的人，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世上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得了公子羽，甚至于上官金虹也難以阻擋得了公子羽?！?p> 明月心冷冷一笑。
她一般都是柔柔的笑，柔和如月光，可她冷起來的時候，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清艷絕俗，如冰山中的雪蓮，令人心動而不可褻瀆。
“上官金虹是可以阻擋公子羽的，只可惜他不會，世上也不是沒有人可以阻擋公子羽，只可惜他們鞭長莫及，但除開他們世上絕對還有一個人可以阻擋公子羽。”
“這個人就是你？”
明月心淡淡道：“除開我以外，世上還有什么人更有資格阻擋公子羽的野心呢？”
燕南飛笑了笑：“他不能不承認(rèn)已沒有人了?！?p> 燕南飛望著明月心，輕輕嘆道：“你既然已經(jīng)決定上孔雀山莊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p> 明月心幽幽道：“我不是君子，我只是小女子，我也只想當(dāng)小女子，只可惜?！?p> 明月心沒有說下去了，也說不下去了，也不同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