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堅持住??!”
小銀星哭著,將一片香菜葉子直接從頭上分離,放進梁三山嘴里,葉子入口即化,一股澎湃的生命靈氣流進他全身,使他掙脫血河中冥骨的束縛,抓緊時間向對岸游去。
在黃泉大陸東部孔雀臺處,石孔雀眼睛放光,石嘴里竟然在喃喃自語:“第二冥君,你個老不死的,要是我兒出現(xiàn)個三長兩短,待我出來必找你干架!兀那小子,你快點??!怎么一個純粹煉體者修為這么弱??!”
到底是怎么啦?
所謂無知者無畏,而失憶的愣頭青最是可怕,對自己是真夠狠的。
前頭封峰將自己是知道的說出來,講到幽冥血河對修行人都會有萬劫不復的恐怖效果……說實話,那會兒的梁三山是沒有絲毫概念的。
如果記憶完好的梁三山,就算多給他一千單位的天晶,他也不會將自己就這么徹底的置之死地,最起碼會試驗多種方法,找尋成功率高的方案后才會嘗試渡河。
現(xiàn)在嘛!
梁胖子腦袋被門兒擠了,就這么大刺刺的跳進了幽冥血河,然后用自己狗刨似的游泳技巧嘗試渡河。
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河水有點兒涼,游了有個三四十米后,他已經(jīng)感覺到不對勁兒了,先是體內(nèi)的熱量以極快的速度流失,隨后身體的神通之力被直接封閉,最后連五感也逐漸喪失。
觸感、聽覺、嗅覺、視力、味覺,老天簡直是要給他打開一座巨大的黑屋子,他唯有不斷堅定狗刨到對岸的決心才能夠堅持下來。
在感覺不妙的第一時間他就詢問銀星距離到達對岸的距離,他得到還有“一百丈左右”的答案。
“銀星,我已經(jīng)快看不見了,你來充當我的眼睛,需要往哪個方向游,你用葉子拍我的額頭?!?p> 這一百丈寬的河道簡直比一百丈深的大海還要來的難渡,在五感徹底喪失之后,就連銀星用葉子的拍擊他也感覺不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遠,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游對了方向,當存身于幽冥血河中的冥骨爭先復蘇,誓要將他當做血食往河里面拉的時候,他才能有那么一丁點兒的感覺。
然后銀星的葉子喂進他嘴里,他借助冥骨拖拽他產(chǎn)生的感覺才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
粘稠腥紅的河水卻帶著一點點的甜味兒,距離對岸還剩下最后十丈,銀星的葉子不斷的拍著他左側的額頭,是在指引他方向,他甚至還聞到前面小島中散發(fā)的香氣。
“這種清香!我沒有產(chǎn)生幻覺,這是羽毛散發(fā)的味道,看來前面的島果然是鳳凰之子所在的鳳凰巢!”
冥骨的拖拽被他偶然間發(fā)現(xiàn)可用的神通之力所掙脫,也是借助這神通之力,他緊緊護著銀星從血河中躍起,跳在了對岸的石塊上,然后便躺在嶙峋的土石間開始大喘氣,恢復自己的體力。
“小銀星,辛苦你了,你還好嗎?”
“嗯,只要主人沒事就好,那片葉子很快就會長出來的?!?p> 銀星破涕為笑。
稍事休息后,梁三山體力恢復了不少,開始沿著鋪好的青石臺階向著島心摸索。
此時又聽到一聲鳳凰之子的悲鳴,他神色一動,循著聲音快步前去,想看看這鳳凰之子到底有何不同,又能否救助。
島心中間有一片諾大的空地,地上有黏土配合著糯米用仙力夯實的地基,之前這里應該是一處體量甚巨的建筑。
在空地前側有一棵已經(jīng)枯萎即將死去的梧桐樹,樹上舊葉已落盡,新葉卻難生,二十多丈高的樹梢上枯枝縱橫交錯,說實話,梁三山看著都有點兒心疼。
“好端端的,為何古穹會進入這冥界,累的這好大一棵梧桐都將死去,真的娘的費解……”
梁三山自嘲,發(fā)出自己牢騷,或許這答案他永遠不可能知道。
“切,還不是第二冥君閑的沒事找樂子,逍遙道尊想要喝酒給鬧得,害的老子兒女都不得安生,待我出去,定要去鬧上一鬧,怎么滴也要給我那崽子整點生活費不是……”
石孔雀隔著千山萬水,聽到這胖子的自嘲,忍不住自己也開始吐槽。
“主人,前面的樹上有一座巢,那是鳳凰巢嗎?”
“看這巢的造型,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一次。不過,應當是鳳凰巢無疑了?!?p> 銀星坐在梁三山肩頭,他們來到樹旁,開始打量這梧桐樹中那三丈大小的樹巢。
樹巢離地面有七八米,梁胖子用自己靈活的身體攀上樹枝,哼哼唧唧的扶住分叉的樹干,依在粗壯的分枝上終于能仔細的觀察巢里情況。
果然,巢中有一只模樣凄慘的怪鳥,渾身上下的羽毛基本上被擼光了,只是頭冠上還有一嘬兒硬分叉狀的冠羽,梁三山還仔細的數(shù)了數(shù),有九根。
冠羽的末端略寬厚,硬羽好似束章,整體又像九根束章組成的一座小小皇冠,要不是他渾身沒毛,應該挺好看。
許是看到又有人過來,原本還奄奄一息的怪鳥一下子坐了起來,一雙小眼睛努力的睜開,一副悲憤欲絕的樣子,嘴中“呱呱呱”的,像隨時可以再單挑三百回合的斗士。
梁三山心中的惻隱之心被激發(fā),看著怪鳥想到了自己。
他是即將瀕死,如果真的死去,那可真是渾身華服而來,赤條條而去。
說真的和他梁某人還頗有幾分相像,他如果就此嗝屁,也就就是帶著無盡的懵圈,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一點兒回憶也無的灰溜溜的歸西嘛!
“你是鳳凰之子嗎?不管你信不信,我應該和你老娘是見過面的朋友,所以不用害怕?!?p> 怪鳥聞言,小鼻子對著梁三山輕輕一嗅,然后腦袋搖了搖像是反對,不過眼神又有點兒飄忽,貌似確實有點兒鳳凰一族殘留的氣息,這氣息他還挺親切。
“喲!你還真能聞出來,小鼻子還挺靈。”
剛才梁三山是看到鳳凰巢才有聯(lián)想,好像他記憶中還真的見過一尊鳳凰,也可能是自己做夢,不過無論如何,這小家伙信了,這就成。
“銀星,我想救他,不過不知道如何施救,你有招兒嗎?”
小銀星這會兒已經(jīng)跳在了鳳凰巢中,舒服的躺在巢中他挺眼熟的幾株草中間,伸著懶腰對梁三山說道:“主人,銀星看他快死了,靈獸要是快死,主人可以讓他認你為主,這樣他的命就保住了?!?p> “說是這么說,怎么我總覺得有點兒不忍心呢?得,小家伙,你看著辦吧!”
可憐兮兮的怪鳥定定的瞅著梁三山,心里在想著這樣做值不值當,不過環(huán)顧一圈自己沒毛的身體,然后胖嘟嘟的小短腿挪到這個沒有半點兒靈氣的人類身旁。
從束章皇冠之上溢出一道青光,流在梁三山心口處,一枚烙印出現(xiàn),活靈活現(xiàn)的是一只睥睨傲嬌的靈鳥——頭戴束章羽冠,羽翼豐滿,尾后有兩條長翎,最凌厲的是那一雙利爪,粗短有力,似能伏虎搏龍!
“你原來是雄鳳朱雀,乃是鴻鵠!”
有一道信息從烙印中傳入梁三山腦海,他已經(jīng)得知了小家伙的來歷。
“小家伙,我給你起個名字……都言人須有『鴻鵠之志』所以要『志在四方』,而你有九羽束冠,我好像還對一個叫做『九章幻方』的名字挺熟悉,既然都有『九』字,這樣,你就叫做『九方』吧!”
就這么著,剛出生沒多久的鴻鵠就有了主人,還有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