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反了你們

　　蔣紹光面對李趙氏咄咄逼人的氣勢，心里亂了陣腳，巴望著林凌啟出來打圓場?？闪至鑶⒋藭r卻回到座位坐下，翹著二郎腿，一副坐山觀虎斗的架勢。心里頓時明白，自己被林凌啟賣了。

　　他支吾著說：“你經(jīng)常跟楊昌平走在一起，還說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難道你以為你們是清白的嗎？”

　　“說幾句話就說我與楊昌平勾搭在一起？天哪！這么說來，我跟你們這些干苦力的都有一腿嘍！”

　　李趙氏得理不饒人，一個手指差不多點到蔣紹光的額頭上，嘴里罵著：“你個爛嚼舌頭的骯臟貨，你前天說老娘的屁股又大又圓，弄起來肯定很舒服，那你是不是跟老娘有奸情。”

　　“還有你，掏出五十文錢，要老娘陪你玩一會。我呸！老娘雖然喜歡開玩笑，但不是下賤之人。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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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趙氏面紅耳赤，口水亂噴，把蔣紹光等人罵得狗血淋頭。一個個低著腦袋，誰也不敢搭話。

　　旁觀者見她象只母老虎下山，張牙舞爪，仿佛要把在場的人咬一遍，不禁連連后退。擁擠的大堂，一下子變得寬敞多了。

　　李趙氏越罵越起勁，忽地沖向林凌啟，嘴里喊著：“林凌啟，我與你前世無怨、今生無仇，你為什么要指使人毀壞我的名節(jié)！今天我跟你拼了！”

　　要是沖過來的是楊昌平，林凌啟肯定毫不客氣地將其痛打一頓?？蓙砣藚s是個女人，一個近似于瘋了的女人，那就束手無策了。心想：我都不吭聲了，你怎么還揪著我不放呢？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與你一般見識，撤！

　　還沒來得及起身，李趙氏已經(jīng)撲了上來，一把朝他臉上撓去。

　　林凌啟原想丟車保帥，讓蔣紹光他們頂著，不料對方卻直接將軍。暗想：他娘的，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干嘛撓我的臉呢？對了，是我揭短在先，她再來撓我的臉，這似乎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不過我總不能眼睜睜看你把我的臉撓花吧！

　　他忙低下頭，雙手護住臉部，不曾想頭發(fā)被李趙氏拽住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真是打雁不成，反被琢眼，這下虧大了！

　　吳敬漣見林凌啟受辱，不禁大怒，喊著：“李趙氏，你咆哮公堂、毆打官長，成何體統(tǒng)！你眼里還有王法嗎？來人哪！把這潑婦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賈廷賓與刑名書吏樂看好戲，齊聲喊：“老爺，李趙氏是在維護自己名節(jié)，這無可厚非。林大人隨意侮辱他人，要懲罰的話，也應(yīng)該先拿林大人問罪?！?p>　　吳敬漣可不是傻子，這兩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唱反調(diào)，他們心中的小九九畢露無疑。心頭的怒火更熾，也顧不得自己形象，挽起衣袖，朝身旁的賈廷賓甩一巴掌，怒罵：“你們兩個狗東西，不幫本官出謀劃策，還一個勁的燒火，本官要你們何用？都給我滾！”

　　賈廷賓雖說是師爺，畢竟也是文化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挨耳光，臉面盡失。加上飯碗也丟了，沒什么可以顧忌了。捂著臉喊：“老爺，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仗著自己是七品官員，就可以肆意妄為嗎？你明知李趙氏被人誣陷，還一意孤行，不但不責(zé)打誹謗者，反要治李趙氏的罪，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我現(xiàn)在與你去知府大人面前評評理！”

　　說著，他一把打落吳敬漣的烏紗帽，扯住其衣襟，使勁往堂下拖。

　　刑名書吏本想看林凌啟的好戲，不曾想?yún)蔷礉i對其百般維護，還除去自己的職位，心中的氣無從宣泄?，F(xiàn)見賈廷賓跟其鬧成一團，也沖上去拽拉吳敬漣。

　　這下更熱鬧了，堂下李趙氏雖被衙役拉開，但仍叫囂著要撲向林凌啟。堂上吳敬漣、賈廷賓等三人扭作一團，就象大街上潑皮打架一般。

　　旁觀者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場面，也不管誰是誰非，大喊著：打，往死里打！

　　甬道上的人看不到這精彩的一幕，拼命往里擠。整個大堂亂成一團，衙役們拿著水火棍不知該怎么應(yīng)付。

　　林凌啟的頭巾已被拽掉，頭發(fā)散亂披著，心中惱怒不已。穿越自今，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虧，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見李趙氏依舊在咆哮，衣襟上的扣子散開幾顆，露出墨綠色的內(nèi)衣，肌膚被映襯得格外雪白。但脖頸處卻有幾道抓痕，顯得分外刺眼，不禁一怔。

　　自己向來不打女人，剛才根本沒有還手，這抓痕顯然不是自己所為。而這抓痕又細又深，也不象是衙役抓的，因為男人的指甲不會修成尖狀。那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她自己故意抓的，以此來誣陷自己動手打她？不管這些了，還是先替吳敬漣解圍，畢竟他鬧得這般狼狽，完全是為了自己。

　　主意打定，便上前拽住刑名書吏的頭發(fā)，朝案桌連撞幾下。刑名書吏額頭鮮血直流，一時間嚇傻了。錦衣衛(wèi)就是錦衣衛(wèi)，招呼都不打一下，就上來下死手。

　　賈廷賓也怕了，他們之間不過拉拉扯扯，從不發(fā)生流血沖突?？闪至鑶⒏静话刺茁烦雠?，下一個目標(biāo)估計就是自己了。好吧！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暫時不與你們計較。

　　他正要喊住手，只聽‘啪啪’兩聲，立馬覺得自己的臉仿佛不存在了。還沒回過神來，肚子被什么重物擊了一下，疼得連氣也喘不過來了，騰騰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身子卷曲成蝦米狀。

　　林凌啟打倒兩人，抓過驚堂木猛拍幾下，大聲說：“肅靜，肅靜！李趙氏咆哮公堂，目無法紀(jì)，給我收監(jiān)。楊昌平與胡翼龍殺妾案有極大關(guān)聯(lián)，暫時扣押，等案情清楚后再作處理?！?p>　　旁觀者見林凌啟舉手投足間，就把混亂的局面壓制住，頓時也不敢再喧嘩。真若惹惱了他，下一個收監(jiān)的恐怕要輪到自己了。忙不迭地往后退，大堂又恢復(fù)正常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