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冷不防被踩上一腳,張總管吐了一口血沫,活生生被痛醒,一醒就不斷咳嗽。
蘇長錦忙心虛地收回腳,不是吧,不就被她這么一個弱女子踩了一腳嗎,就吐血了?罪過罪過。
可是氣勢不能輸,這樣一想,蘇長錦又把那只腳重新補(bǔ)了上去,只不過這次是虛虛地踩著。
猛然吼了一嗓子:“說話!”
風(fēng)詩雨和天啟冷不丁被她嚇了一跳。
天啟忍不住開口道:“王妃,我只是摔斷了張總管的肋骨,他的耳朵還是能聽見的,你這樣吼,他耳鳴更聽不見了。”
“管他聽不聽得見!”蘇長錦可兇可兇了,“我問你,月夏在哪!”
張總管真如天啟所說,耳鳴得厲害,只模模糊糊聽到“月夏”二字,心里真是欲哭無淚,這個叫月夏的丫頭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王妃這么惦念。“啟稟,王妃……奴才真不知道月夏是誰,今天……就廚房的小六挨罰了……但也只是罰他不準(zhǔn)吃晚飯……沒有罰板子的……”
他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蘇長錦凝神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清,見都被傷成這樣了應(yīng)該不至于說謊了,可是蕭亦塵親口告訴她月夏因為她被打了……難道是秘密處罰的,所以這個總管才不知道?
蘇長錦收回腳,不再理會剩下的幾個人,一句話也沒說,急急地往新房那邊走。
“傷養(yǎng)好了記得還王妃二十大板?!碧靻⒖戳说厣系目偣芤谎郏哺K長錦離去。
風(fēng)詩雨看著從頭到尾都無視自己的兩個人相繼走了,心里的怒火更甚,該死的蘇錦!如果不是她,王妃的位子就是她的!今天更是害她在那些下人面前丟盡了臉面,可她蘇錦卻仰仗著天啟立足了威信。就算蕭亦塵不給她拜堂,新婚之夜讓她獨守空房,大庭廣眾下她被一個奴才這樣侮辱也不現(xiàn)身,可要不是天啟的出現(xiàn),風(fēng)詩雨真的會以為,那個男人厭惡蘇錦厭惡到了骨子里。
蘇錦是當(dāng)朝皇帝的表妹,太后的親侄女,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她擁有這個世上最好的身世,蕭亦塵一定是忌憚她的身份,對,一定是這樣的,他明明那么討厭那個女人。
風(fēng)詩雨這樣想著,頓時覺得胸口的那股郁氣退散了不少。她垂眸看了地上的張總管一眼,眉眼沾染上幾分嫌棄,“沒用的廢物,自己搭進(jìn)去就算了,還一塊丟了本妃的面子!”說完似是發(fā)泄不滿般,踢了他一腳。也不去管地上的人發(fā)出痛苦的悶哼,直接提了裙擺離開。
…
蘇長錦一路小跑,總算憑著方才出府的記憶找到了新房云水閣。汗水打濕了額前的頭發(fā)和后背的衣衫,她顧不得去擦,喘著粗氣站在門口,定了定神,推開門。
她倏然松口氣。
她的月夏,好好地趴在喜桌邊睡著,一點事兒也沒有。
蘇長錦忍不住放輕腳步走到桌前,龍鳳喜燭燃了將近一半,合歡酒盛在雕刻著復(fù)雜花紋的金盞里一動未動,她黯了黯眼色,看向燭光中小丫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