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錦根本就沒指望她們能接住自己,腳下踩空的那一剎那,她暗叫了一聲糟糕,心里卻做好了屁股摔成八瓣的準(zhǔn)備——以她爬的這個高度,頂多摔個骨折。
預(yù)料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反而身體還挨上一具觸感冰冷的胸膛。胸膛?蘇長錦睜開眼睛,冷不防撞上一雙幽深冷寂到極致的眸子。
蕭亦塵戴著冰冷的銀色頭盔,身上的鎧甲應(yīng)該還沒來得及換下,血污斑駁,整個人風(fēng)塵仆仆的,身邊跟著一個副將,想是從外面剛回來,就碰見了蘇長錦摘枇杷這么一出。
蘇長錦心臟狠狠地跳了跳,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是他接住了她:“你,你放開我!”
蕭亦塵只是在她面容上波瀾不驚地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然后面無表情地松了手。
“哎喲!”“砰”的一聲,蘇長錦竟然真的被他這么扔在了地上!她忍不住揉了揉屁股,有沒有摔成八瓣她不知道,反正很痛!
月夏忙過來扶起她,三個丫鬟行禮道:“參見王爺?!?p> 蘇長錦當(dāng)然不會給他行禮,“剛才謝謝你接住我,我先走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沒去看蕭亦塵,說完拉著月夏就要走。
“慢著。”蕭亦塵緩緩?fù)鲁鰞蓚€字,平靜無波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起伏,見蘇長錦停下了步子,雙眸里劃過一抹暗色,“轉(zhuǎn)過身來?!?p> 蘇長錦嘖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轉(zhuǎn)完才意識到憑什么他說做什么她就要照做啊喂?!
蕭亦塵掃了一眼那棵樹,又掃了一眼絲竹手里的枇杷。
絲竹被他那一眼掃得雙腿發(fā)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了下來。
蘇長錦皺起眉:“有什么事嗎?”
這是那次宮宴后兩人的第一次正式碰面,時隔數(shù)月,穿上戰(zhàn)甲的蕭亦塵,英挺帥氣,看起來更加沉穩(wěn)了。
蕭亦塵語氣平靜,神色也很平靜,仿佛那天的不快根本沒有發(fā)生過,“想吃枇杷,為何要自己摘?”
又是一個蠢問題。不過蘇長錦當(dāng)然不會跟他扯樂趣之類的東西,她開口道:“我也想出去買啊,但是某些人不讓我出去。”
蕭亦塵眼風(fēng)一掃,語氣突然冷冽下來:“所以你們就讓王妃自己上樹摘?”
他這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對誰說的。月夏和柳絮立刻顫顫巍巍地和絲竹跪在了一起:“奴婢該死!王爺恕罪?。 ?p> “蕭亦塵,是我自己要爬樹的,跟她們沒關(guān)系!”
蕭亦塵沒看她:“護(hù)主不力,吳影,拖下去,打十個板子。”
副將吳影應(yīng)了一聲“是”,上前來,卻被蘇長錦攔住去路,下意識蹙起眉。
蘇長錦張開雙臂,像護(hù)雞崽的老母雞一樣站在三個丫頭的跟前面對蕭亦塵,眉眼凌厲道:“你敢動我的人!”
“就怎樣?”蕭亦塵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地對上她的,冷冷道:“你不要忘了,不要說她們,就連你,都是本王的人!”
“我爬樹與她們無關(guān)!是我自己要爬的,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
蕭亦塵勾起嘴唇,“如果本王偏不呢?吳影!”他沉聲喚道,“還愣著做什么,把這三個護(hù)主不力的丫頭拖下去,每人打十個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