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錦當(dāng)然注意到了，腦子再不清醒也得強迫自己清醒。
她問絲竹：“柳絮人呢？”
絲竹眼里愣愣的失了光亮，像是還沒從方才那般變故回過神來。蘇長錦只盯了她兩眼，就轉(zhuǎn)向了月夏。
月夏同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風(fēng)詩雨掩著唇輕笑一聲，即使她被蘇長錦踹得都快吐血了，但一想到蘇長錦即將會跪下來求她的情形，胸腔里的那股郁氣都消散了不少，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也沒那么明烈了。
蘇長錦聽到這一聲哂笑，猜到了大概，冷著眼聽風(fēng)詩雨開口：“帶上來。”
五六個丫鬟婆子組成的人墻后，赫然推出一個丫頭來，跌跌撞撞地沖蘇長錦這邊跪倒在地。
蘇長錦不用看都知道她是誰，“風(fēng)詩雨，你抓我的人做什么?！?p> “既然姐姐問了，那我就不瞞姐姐了，這丫頭偷吃王爺賞給我的糕點，姐姐你說——”風(fēng)詩雨頓了頓，丹鳳眼里盛滿冷光，“這筆賬，該怎么算呢。”
柳絮淚流滿面地搖頭，聲嘶力竭道：“娘娘，娘娘，奴婢沒有！娘娘信我，奴婢沒有！”
蘇長錦沒看地上的柳絮，也沒讓她起來，只問：“你想怎么算。”
她算是看透了風(fēng)詩雨這個女人，愚蠢而不自知，想刁難她就直說，至于找這么一個破綻百出的借口？柳絮為人規(guī)矩，就算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偷吃風(fēng)雨軒的糕點，自打知道風(fēng)詩雨這個側(cè)妃的存在，三個丫頭都是對風(fēng)雨軒的東西避如蛇蝎。只不過，如果是為了那二十個板子和大殿里眾目睽睽的一巴掌，風(fēng)詩雨早就該來找她的，怎么會忍到現(xiàn)在？
“既然王妃姐姐這么通情達理，那便砍了她一只手吧?！?p> 柳絮聲聲帶泣的話音猛地凝滯住，面色陡然慘白下去。
蘇長錦的身后，月夏和絲竹想也不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只不過跪向的是蘇長錦。
月夏抓著蘇長錦的披風(fēng)邊角，急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小姐，柳絮她是冤枉的，她一定是冤枉的，小姐……”
絲竹只顧哭，搖著頭嗚咽。
蘇長錦臉上的神色始終都是波瀾不驚，叫人看不出她心里掂量什么。風(fēng)詩雨看著月夏和絲竹求情的這一幕，咯咯笑出了聲：“你們的意思是，本妃瞎了眼睛，冤枉了她？”
話音未落，蘇長錦便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出聲道：“雨兒，你怎么能這么罵你自己呢，我都不舍得這么說你，就怕你自卑?！?p> “你……”風(fēng)詩雨被她噎得再也笑不出來了，但她好歹是個演技派，愣是把那股怨毒壓在了心里，就當(dāng)沒聽到這句話般，柔柔地問：“姐姐以為如何？”
蘇長錦挑眉：“砍了她的一只手？”
“姐姐，你平時對奴才就是太寬縱了，奴才就是奴才，你不曉得規(guī)矩，他們不能不知道?！?p> 風(fēng)詩雨一番話說得夾槍帶棒，蘇長錦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不甘示弱地諷刺：“她們確實是不如你懂規(guī)矩的，被本王妃踹了一腳扇了一巴掌還有心情站在這里同本王妃談笑風(fēng)生的，你是第一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