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吻最后以蘇長錦的投降而告終。
她一把推開蕭亦塵,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嘴唇舌根還酸麻著,身體的那股顫栗到現(xiàn)在還沒散去,她被親得眼尾泛紅,像是涂了濃麗的胭脂。
蕭亦塵見她眼底有霧,看上去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一時不由怔住。
“你為什么……為什么又親我?”
蕭亦塵閉了閉眼,像是在忍耐著什么,“是你太笨了?!?p> 蘇長錦沒聽明白:“什么?”
他莫名其妙地親她,占了她便宜,居然還說她笨?
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是你太笨了?!辈灰樀娜吮犻_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又重復了一遍。
蘇長錦微微睜大眼睛,眼底的水霧更加清晰可見了,有水珠凝聚在一起,掛在眼眶,搖搖欲墜的,像是下一刻就會落下來。
“蘇長錦,我心悅你,總、總?cè)滩蛔∠肱c你親近。”他頗有些不太自然地道,“這么說,你懂了嗎?”
“……”蘇長錦似乎仍舊是無法理解,拋出了一個風馬不相及的問題,“那你也會和風詩雨親近么?”
蕭亦塵微微皺了皺眉,眼底微有冷色:“她倒是想?!?p> 聽這話蘇長錦明白了七八分,心底越發(fā)地迷惑不解了。風詩雨不過是一個樂伶,無父無母,她身上有什么是蕭亦塵感興趣的?
蕭亦塵給了她答案,不過蘇長錦還是有些懷疑:“風詩雨如此美貌,你都能把持得???”
蕭亦塵的目光倏然變得危險了幾分,“本王把不把持得住,王妃想試試么?”
蘇長錦知道這人擅長用耍流氓的方式來堵別人話,跟他溝通幾乎沒有贏的可能性,于是她很明智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語氣輕快道:“算了,親都親了,反正說不定以后再也不見了。”
蕭亦塵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這么想回去?你舍得?”
“舍得啊,有什么舍不得的。”蘇長錦嘴角微彎,愉快地道:“你都舍得了,我還有什么不舍得的?!?p> 這話聽上去多少有些像置氣,蕭亦塵這才想起她是問過他舍不舍得,當時自己是怎么答的?似乎是舍得的。臨時向她表明心意說這些無用沒有意義的話,她心里是不是覺得有些可笑?
可他就是想試一試,想賭一賭。
蘇長錦說完那些話便沒有看他,把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山林。
二人憑欄而立,站在這個地方,能感受到山風輕柔,遠處的山一層染著一層,山挨著山,挨著天,嫩綠挨著墨綠,墨綠挨著灰白。云霧飄渺,陽光溫暖,如輕柔的金色的面紗,將普渡寺遮掩其中。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蘇長錦突然想起這么一句詩來。
摘星樓,摘星樓,看著頭頂上或新或舊的桃木牌,蘇長錦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她似乎能看到來這里求愿的人都許下了怎樣的山盟海誓,但最后,真正實現(xiàn)的又有多少呢?
能陪你走過九百九十級青石的人也許有幾個,但愿意為你徒手摘星辰的人真的很少。而那些說著不知真假的誓言的人,實在太多了,多得就像天上的星辰,數(shù)也數(shù)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