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頭的女人在走廊盡頭的大門外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敢再多邁一步,俱都惶恐的看著她冰冷的后背。
女人腳只動了三下,便冷冷的面對了眾人。
“我叫凝霜,是管理你們這屆習魔生的師者。來時白青已與你們講了許多入習魔閣需要注意的規(guī)矩,希望這里沒有人再讓我重復一遍?!?p> 眾人瞪大了眼睛,互相確認著自己是否因為貪玩而錯過了那所謂的“許多規(guī)矩”。
凝霜無視面前這群面面相覷的稚嫩新生們,繼續(xù)說道:“進去里面之后,但凡有人壞了規(guī)矩,我與眾師者絕不客氣?!?p> 說完也沒給眾人反應時間,便氣沖沖地轉(zhuǎn)身推開了大門。
寂靜。
里面鴉雀無聲。
這群可憐的新生們甚至連腳步聲都不敢發(fā)出,但又不得不發(fā)。
隨著凝霜的腳步聲漸近,這群習魔生們正式進入端坐于樓內(nèi)人的視野。
里面跪坐著的人遠比新生們想象的要多。
不知從哪里開始,竟然有了歡呼聲。
有了一片,緊接著另一片也響了起來,這一片片的,開始呈沸鼎之勢。
他們所路過的地方皆是與他們一般年紀的習魔生,大家都興致勃勃的望著他們。
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有站著像是師者的人教訓了那吹口哨的人,但無濟于事。
這番熱鬧讓沉靜了許久的眾人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
“嚇死我了,之前還以為這是什么吃人的地方,竟這般嚇人,還好前面的那些只不過是用來唬我們的假象?!?p> “這小小的樓里竟然也能裝下這么多人,他們都是習魔生么?”
“我們這是要干嘛?這就開始正式上課了?”
……
這群新生順著淺坡下去分為了兩隊,由白青和凝霜分別帶著一隊去往東西兩側(cè)的空位。
言望君須與也璃走散了,誤入了凝霜的那支隊伍,也璃則是瞧著白青是熟人,便走了白青這邊。
西側(cè)地面上鋪了一個又一個的軟墊,整整齊齊的排著,眾人學著旁邊正緊盯著他們的習魔生的樣子,心驚膽戰(zhàn)的跪坐好,局促不安的看向白青。
白青這回也學著凝霜的樣子,一聲不吭。
檢查了一遍之后便走進隔了一條細細走廊的另一批隊伍之中跪坐下去。
進去后便瞬間活躍了起來,與同樣興奮的同袍們相互交談起來。
這邊新生們則是苦不堪言,不知規(guī)矩是什么,也不知該做什么。
只有時不時的挪挪屁股,活動活動脖子。
“行了行了,快快坐好。你們看看那些新生,多乖巧聽話,無人管束都安安靜靜的,就你們鬧騰?!币晃粠熣吲e著戒尺拍了拍某個習魔生的后背,痛心疾首的喊道。
這邊有人悠悠的望了他一眼,心里叫苦不迭。
也璃摸著膝蓋調(diào)整了自己的坐姿,四處觀察起來。
這里雖說是樓,但上樓之后這個地方倒更像是大堂。
閣中有樓,樓內(nèi)有堂,不知這習魔閣究竟是如何為他們的建筑取名的。
這里有陽光隔著幾扇紙窗傾瀉而入,照在放置于靠墻處的清雅擺設上。
大堂的最前端則是有個講臺,看起來是要開始授課的模樣。
抬頭去看,頭頂波光粼粼,竟是湖面的反射,卻不知是從哪個角度反射過來的。
正找著,卻聽見幾個細微的談話聲。
聽起來很謹慎。
“……閣主并未出現(xiàn),也未曾留下任何消息?!?p> “閣主向來不會如此。今日可是習魔生們新入,怎么就不見了?”
“你們再去找找,許是閣主出去游覽了也未可知……”
幾人正商討著,卻有人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等等?!?p> 也璃聽聲音不對,疑惑的抬頭,看向距離講臺不遠,圍在后臺的師者們,卻與其中一位對視了。
這人漆黑無光的眸子,看得人打了個哆嗦。
也璃趕緊低頭做找東西樣。
“這屆新生怕是有本事得很,還望眾師者小心言行?!?p> “石深,作為師者,你未免過于小心翼翼了?!兵Q竹看了石深一眼,有些不快。
石深并未作答,退身而去。
“好了好了,石深師者也是好心。我們不提也罷,都各自管著自己的習魔生們,閣主自有人去尋,都回去吧,孩子們都鬧騰了?!?p> 不知又過了多久,興許是習魔閣閣主仍未找到,一時間大堂內(nèi)四處散發(fā)著一股微妙的緊張感。
習魔生們大都察覺不到。
老生是歡快的提著當年入閣舊事,新生則是膽小甚微的注意著來回走動的師者。
唯有幾個察覺出來了的,便深知這入閣第一天就有事發(fā)生了,看來往后在這里怕是少不了出事。
隨著頭頂?shù)牟ü庠絹碓谨龅?,習魔生們最終也坐不住了。
為了安撫這些孩子們,身為習魔閣的副閣主,名古終于出場了。
“好。大家久等了?!?p> 名古登上講臺,示意眾人安靜。
巡視了一圈,眼中帶了些嚴厲,高聲道:“不過是測試一番你們的耐心,竟如此讓我失望。你們倒都不如今日剛來的習魔生,他們中雖也有按捺不住的,但大多都紋絲不動的等著……”
也璃聽見穿插而來白青低語聲。
“這番話也就唬一唬新來的,誰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p> “白青,你向來與師者們走得近,就連接待新生都指派你去,你可知今日這是……”
“師者們想瞞的事,我哪里會知道。只管看著便是了?!?p> 往后旁人再問,白青也不再作答。
“……稍后內(nèi)閣的垂章大人就要到了,待他發(fā)言的時候,還望大家多給我閣留些顏面?!?p> 這一番調(diào)侃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新生也跟著眾人去笑,緊張感好歹少了幾分。
名古下臺,立即有人在上面鋪了九個軟墊,呈山峰狀。
身邊走動的師者們也往講臺那邊靠齊。
沒等多久,來了一個昂著頭卻呵呵笑著走進來的男人,他上臺后直接坐在了正中間的那張軟墊上。
名古一愣,隨即收斂住了自己的神情,示意眾師者入座。
軟墊不出意外的多了一張,有人眼疾手快將其墊在了自己的坐墊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