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大可放心,既然已經(jīng)入了閣,你們便是絕對安全的。先不說眾師者本就魔法高強,閣內(nèi)各隱蔽之處還有眾護衛(wèi)守衛(wèi),更是有閣內(nèi)出入看守員,絕不會漏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p> 聽聞此,擔(dān)憂自己性命的眾人才終于安了些心。
原來只想著入習(xí)魔閣是件極為自豪的事,若是日后還能入內(nèi)閣為閣主出謀劃策則更為榮耀,竟沒想到還是冒著生命危險,不少人隱隱生出悔意,但不敢說出。
名古將眾人的神情一覽無余。
“習(xí)魔閣是個什么樣的存在,恐怕你們還不太清楚。習(xí)魔閣是力量與正義的存在,而你們,是站在力量與正義之上,與那些世俗之人有著天壤之別的,你們不該讓那些世俗之見遮了你們的眼。你們本就該是正義與力量的化身,是讓人仰望不及的存在,你們是高尚的,你們是義薄云天的戰(zhàn)士……”
名古越講越興奮,索性走到講臺之下,穿梭在習(xí)魔生之中慷慨言辭。
“若是遇到生死難題,你要怎么選?古有文,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名古聲音之大,震得不少人不得不放棄個人的沉思而開始三兩交談起來。
“我們是來習(xí)魔閣學(xué)習(xí)魔法的,只要魔法學(xué)得好了,之后在外便能受人尊重還能光宗耀祖,師者為何總論及生死?”
“可能有資歷的師者都會對生死這一塊感興趣,當(dāng)年我爹送我我去上私塾時老師也喜歡生啊死啊的說上一堆,搞得好像我們是要去奔赴戰(zhàn)場一樣的?!?p> 說話的幾人竊竊笑了起來。
也璃卻笑不出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在通往習(xí)魔閣路上遇見的事情,場景,從頭到尾,記得尤為真切,不像師者或其他人所說,已經(jīng)忘了大半。
包括剛剛名古師者與那幾個人討論的話,也給她一種異樣感。
習(xí)魔閣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yǎng)出一批又一批真實勇敢正義又有力量還不怕死的人么?
他們又不是要上戰(zhàn)場的人,又何必要……
一想到這里,也璃渾身的汗毛倒立,直直看向名古。
名古仍舊在講著有關(guān)習(xí)魔閣的事情,他神情嚴厲,但語氣中透著一種溫和,絲毫看不出有什么陰謀詭計的樣子,頂多是個為了學(xué)生或師者而大發(fā)雷霆的副閣主。
也璃努力壓下那種異樣感,坐好,開始觀察起四周以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周圍的大家要么是認真仔細的聽著名古師者的講話,要么是一點兒也不聽專心做著自己的事。
言望和君須兩人一個晃著腦袋似要睡著,另一個打著呵欠用心聽著。
遠處的蘇立也是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璃想找向晚的身影,可在人群中卻怎么也找不到。
她一大早的去了哪里?現(xiàn)在過來川穹堂了嗎?又或許她的存在感太低就在自己的附近也說不定?
也璃胡思亂想著,四處打量著堂內(nèi)的建筑擺設(shè),琢磨名古講話時擺出每個姿勢的用意……
如此一天下來,中途歇了兩三次,名古也講倦了,這才打算放眾人走。
名古飲了一口茶水,擺了擺頭。
“我身為習(xí)魔閣副閣主,有些時候難免對你們嚴厲了點。雖不能自負說是嚴師出高徒,但總歸也是為了你們好。一不愿師者在你們這里受了欺負受了氣,二也不愿你們受了師者的氣學(xué)不好,只望師者習(xí)魔生都能安心授課學(xué)習(xí),如此一派祥和才好?!?p> 眾人見名古哀嘆一聲,不免也心生同情,臉上的懶散也收了幾分。
“走吧,今天暫時說到這里,明天便有新的師者為你們授課,切記不要遲到。”
眾人早已經(jīng)累了,名古一走便盡數(shù)作鳥獸狀散去。
少部分人仍舊不忘趴在那圍著鹿角兔的柵欄里瞧著它的屁股,研究它究竟是怎么來的。
言望打著呵欠走出來,嘟嘟囔囔問著:“名古師者都講了些什么?說來奇怪,他一張嘴我就跟吃了盒瞌睡蟲似的,眼皮怎么都睜不開……”
“別說你,我也有些困倦了。不過今日名古師者講的都是些舍生取義用來鼓勵我們求學(xué)的言論,想是明日才算正式上課。”
君須扇了扇風(fēng),似是要將從言望身上飄過來的瞌睡蟲扇走,同樣有些心不在焉的。
也璃不由得也心生一絲煩躁,隨著兩人走了出去。
剛出川穹堂,也璃眼尖,看到右側(cè)道路邊種植的川穹中多了一株植物。
這植物雖說不十分突兀,但足以讓也璃一眼瞧見。
最讓也璃發(fā)怔的,是她對這株植物似曾相識。
便又想了個法子讓言望君須先走。
“你這剛?cè)肓?xí)魔閣,哪來那么多朋友?”言望瞇著眼看向也璃。
“也璃姑娘聰慧過人,又待人溫和,不少人喜歡與她結(jié)交也是應(yīng)該的?!本毜故巧平馊艘猓瑸橐擦дf了句話。
“戚,誰知道那些盯上她的都是些什么人,別胡亂結(jié)交才好。”言望沒好氣的回道,眼皮還是懶懶散散的耷拉著。
“您費心了。我會多加小心的?!币擦蛎蜃欤室饨o了個敷衍的笑臉。
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倆,也璃在那株植物周邊圍著走了好幾圈,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低聲出口相問。
“春羽?是你么?”
問了幾遍突然覺得這場景有些好笑。
對著一株僅僅看起來與周邊環(huán)境不搭的植物說話,被人看見難免又要被人認為是異端了。
也璃謹慎地看了眼周圍,并沒有人注意到她,她清了清嗓子,又問:“春羽,如果是你便動片葉子,我也好知曉……”
“啊呀……”
這聲音一出,驚得也璃不動聲色的退后兩步,多喘了幾口氣。
她趕緊往隱蔽處走了兩步,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
“小璃,你可讓我好等啊。我都等煩了,你這才出來?!?p> 仍舊一身青綠色薄衫,腰間仍舊懸掛著那個大水壺。
春羽的出場永遠是熱熱鬧鬧,笑意盈盈的。
“可就唯有你,單單只憑直覺就找到我了。真是有意思?!贝河鹋牧伺囊擦У哪X袋,笑著說道。
“你怎么會在這里?”也璃左右環(huán)顧,低聲問道。
“怎么?不喜歡看到我么?”春羽低頭做傷心狀,言語間也帶了幾分悲慘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