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你怎么啦?”
黎雪尖叫一聲撲將上去,看架勢恨不得要將夏默抱住??聪蛳哪难凵?,已帶了幾分水氣。
其余幾人雖也關注夏默的傷情,但銀發(fā)美女的反應令小野之外的人直泛酸水。
咦~那酸爽!
幾人紛紛翻起白眼,包括客座的漆雕良。
冷不防被踩了一腳,抬頭看時,卻見對面的東門達正瞪視自己。
漆雕良嘿嘿一笑,遞了個眼神,心中卻腹誹不已:
“我比你們還早認識黎雪呢,憑什么不讓我翻白眼?”
將包袱扔在地上,夏默隨手拽過一把椅子坐下。
“出了點兒意外,沒大礙的?!?p> 又連飲下幾大杯茶水,才說起了大東島之行。
原來夏默所在的長青營到達大東島時出了狀況,大東島等十島被劃定為生死試煉場。
生死試煉場并不新鮮,沁州所轄的近海島嶼中,原本就有三座。但以前只對學宮的煉氣士開放,不知為何水心學宮突然增設十座生死試煉場,并且允許凡人武士進入。
不少弱一點兒的狩獵營只得臨時調整計劃,去往別的海島,可是自詡精英的長青營留了下來。
領隊的沈青和范長生也曾征求過大家意見,可這幫人都是血勇之輩,竟無一人愿意退出。
雖然進場前做了一番準備,但長青營的裝備還是弱了些。
先是在外圍晃悠了些日子,沒有傷亡,可也沒有打到像樣的獵物。
大家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加上其他狩獵營一些不懷好意的挑逗,年輕人哪受得了這個?紛紛請纓要往核心區(qū)域鉆。
那試煉場中,越往里頭野獸,妖獸的實力越強。結果當天就有人重傷。
后來傷亡越來越大,長青營一共重傷了三人,死了兩個。幾乎人人掛彩,夏默這樣的就算是輕傷。
領頭的兩人終于承受不住,雖說他們是煉氣士,但畢竟年輕。第一次面對生死考驗,還做不到鐵石心腸,硬生生把隊伍拉了出來。
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死硬分子兀自不肯退,最后是被敲暈抬出來的。
“那才是真正的戰(zhàn)斗。死亡,每天都會面對。只有經歷生死,才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戰(zhàn)士。”
夏默眼中異彩連連,那氣勢與之前判若兩人。
幾人靜靜的聽著,呼吸時而緩慢,時而粗重。
“連番戰(zhàn)斗下來,我發(fā)現(xiàn)凡人對于妖獸并非無可作為。只要裝備得力,調度有方,依然有可能對其造成殺傷?!?p> 說罷,夏默抖開包袱。里面獸皮、獸角、牙齒等物一大堆。
“哎……哎,你這些皮子賣給我??!”
漆雕良一見獸皮就來了勁,夏默沒接他的茬,在包袱里撥拉兩下,取出一支帶臂骨的獸爪。
“瞧見沒,這可是妖獸黑背蒼狼的前爪。在下……那個……親自斬下來的?!?p> “不是說凡人的刀劍破不了妖獸防御嗎?”
“也不盡然,我那口刀可是祖?zhèn)鲗毜?,淬煉進了仙家礦石的。不過當時那頭妖狼的法力確實也快耗完……”
就在夏默為他斬下一只妖狼前爪的小小成就炫得沒完沒了之時,不知道多少萬里之外的蠻?;脑粓稣嬲拇髴?zhàn),正在悄悄進行。
不對,叫做圍殺才更加符合事實。因為受到攻擊的一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一座巨大的山丘之上,倒扣著一只更大的青碗。那是一種高達五階的四象迷魂青光陣所發(fā)出的青色光罩。
即便是在陣法之外,靈氣品階依然高的驚人。若是有位低階煉氣士往這里一站,怕是會有種立時就要突破進階的感覺。
山丘上原本茂密的叢林成片成片倒伏,無數(shù)高階靈花靈草被踐踏碾成泥土。這些都是此間主人所為。
一頭通體金黃的巨大蠻牛,身上原本籠罩的千丈虛影已被陣法磨去?,F(xiàn)出本尊的蠻牛在山丘上發(fā)足狂奔,左右隳突,試圖尋找出路。每每升空,都被從天而降的莫大威壓重重壓下。
燈籠大小的眼睛,因充血變得赤紅。奔跑之時,還不時用巨大的牛尾往自個兒身上亂掃。若是眼力夠好,能看到那蠻牛腰背處,貼著幾張小小符箓。
那種叫做【噬靈符】的符箓,沒完沒了地吸取著蠻牛的法力,令它越來越虛弱,比吸血的牛氓更加恐怖。
“惡心!你們這些該死的人類,就會躲在暗處,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有種的,出來打上一架!”
“好……好,你們等著,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頭叫做黃金蠻牛的十三境大妖,不僅是這座山丘的主人,也是整個蠻?;脑闹魅恕?p> 它已經被困了整整三個月,這在它漫長悠久的生命中,不過短短一瞬。卻是最困難,也是最后那一瞬了。
此時它已經被陣法折磨的五迷三道,眼神開始渙散。因為無法調取外界的天地元力,身上的法力又被抽得七七八八,曾經不可一世的荒原領主,已變成窮途末路的待宰羔羊。
無數(shù)萬年前的記憶碎片,大片大片的出現(xiàn),令他在現(xiàn)實和回憶之間不住徘徊。而他兀自死死堅持,拼命保持一絲神志,不吝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外邊那些人類。
“成了!”
道袍打扮的老者喜笑顏開,沖在場諸人打個稽首。
“多謝諸位道友相助!我這就去收了那蠻牛,還請諸位護法一二?!?p> “阿彌陀佛,褚道友請便?!?p> 離他最近的老僧口宣佛號,頷首示意。
其余四人三男一女,全是儒門裝扮。幾人似有默契,齊齊將目光投向中間的高冠男子。
“是時候了,動手吧!”
用密語發(fā)完號令,高冠男子率先祭出一柄飛劍,斬向陣法中的蠻牛,其余三劍隨后而至。
四柄飛劍星行電邁,倏忽而至??蓱z老牛毫無抵抗之力,巨大身體倒地之時,砸得山石泥土四散亂飛。
“你!你們怎可背棄盟約。當初可是說好的,事成后蠻牛歸我?!?p> 老道鼻子險些被氣歪,若不是被和尚拽住,幾乎就要當場動手。
高冠男子首當其沖,卻不動聲色。只憑他高在場眾人一籌的修為,將場面牢牢掌控。
身后的矮瘦儒袍老者排眾而出,顯然是事先排練好的。
“嘿嘿,褚道友莫急,那蠻牛還是你的……方才你也聽到了,那廝對我等心存怨念,留他不得?!?p> 老者嬉皮笑臉,一臉無賴相,哪里有半點君子之風。
“都特么一座山上的狐貍,你少跟我說聊齋?!?p> 這話是老道心里說的,儒家四人出手的一霎那,他便已經明白過來。分明是不愿讓自己平添一個化神伴獸啊。
畢竟是活了好幾千年的十三境煉氣士,此界人類最高戰(zhàn)力。老道把自家臉色拉得更加陰沉,不置一語,等待對方進一步的補償條件。
似是知道糊弄不過去,矮瘦老儒抖手取出張地圖。
“這里,連著象牙灣的這一片領地,歸你御獸宗可好?”
老道想了想,知道沒法再翻臉,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咳,咳?!?p> 老和尚干咳兩聲,眼中精光大盛,直勾勾地盯著老儒。
“光榮大師莫急,見者有份,見者有份!你看看這塊地,離你家佛得角最近。那個……物產是貧瘠了些,可勝在地方大啊……”
一僧一道的身影遠遠消失在天際,高冠男子才緩緩開口:
“按慣例,我令狐、漆雕、獨孤、傅余四家,先開辟十年。隨后,御城書院發(fā)動正式開辟戰(zhàn)爭!”
“是!師兄?!?p>